《艾菲》小猫一尾

17、第17章

　　奥斯通常会在第一道阳光透过窗户的时候醒来，即使头一天他险些丢命，并且睡得比平时晚，第二天他醒来的时间还是一样的。

　　他觉得自己是被疼醒的，尤其是胳膊疼得要命，要知道他就靠这只胳膊把自己吊在一只龙爪上长达十分钟，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这样的强度相当于一个战士跟一只龙正面搏斗了三天三夜。

　　所以他在床上多躺了两分钟后才起来，给自己加了个保暖咒，然后发现他的鞋子不见了，通常他的鞋子会在他的床边中间的位置，但因为昨天他的心情不怎么好，所以不知道把它们踢到哪里去了。而更让他恼火的是，当他推开门，原本应该摆在门口供他洗漱的热水也没有出现。

　　作为一名贵族，奥斯尽量告诉他自己要心平气和一些，毕竟他唯一的下仆修应该也受了不少的惊吓，要知道，通常下仆的承受能力都很差。

　　他给自己用了一个清洁咒，这种办法肯定没有一盆热水来的舒服，但至少可以让他看起来更好一点。

　　然后就在他打开衣柜，想给自己挑件长袍的时候，乔恩推门进来了。

　　“真是难得，我有点怀疑自己还没睡醒，我居然在早餐前见到了的我的近侍。”奥斯说：“请问您是来伺候我更衣的吗？桑德斯大人。”

　　“我的荣幸，杰洛叔叔！”乔恩的笑容绝不比之前任何一天的早上要少灿烂一点，但显然他对头天晚上被迫叫奥斯叔叔的事耿耿于怀。

　　乔恩从已经被奥斯打开的衣柜里挑了一件银扣长袍给奥斯穿上，在乔恩扣扣子的时候，奥斯伸手捻了一下乔恩的领子，貌似不普通的料子，手感不错。

　　“看来你很期待与洛辛伯伯爵小姐，以及麦迪伯爵夫人共进的早餐。”奥斯说：“所以为了不让你自己显得太特别，我也必须穿得更体面一些，是吧？”

　　“我穿得体面一点，因为她们毕竟是友国的正统贵族小姐。”乔恩说。

　　“算了吧。”奥斯说：“我敢打赌你见过的正统贵族小姐比纯种母马还多。”

　　乔恩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说：“杰洛叔叔，真奇怪，怎么没见到你的侍女？”

　　“因为我是个瞎子，所以我的侍女总是在我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的地方。”

　　“比如……？”

　　“比如门背后。”

　　奥斯房间那扇与艾菲房间相连的门被打开，门的另一边站着毫无准备的艾菲。这是她第二次偷听被奥斯抓到了，上一次她确实只是因为好玩，而这一次，她只是有些担心奥斯因为失去魔石而需要帮助，毕竟之前乔恩从来不会在早餐前到奥斯的房间。

　　艾菲是多么善良的少女，可是显然乔恩和奥斯都不领情，他们站在房间的中央，笑得那么灿烂，让艾菲像只被猫逮住的老鼠，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想你一定忘了告诉她你一点都不介意她打开这扇门窥视你。”乔恩说。

　　“好像是的，这是我的错。”奥斯将头转向艾菲，他说：“莱利小姐，欢迎你随时参观我的卧室。”

　　这听起来这么都像是挤兑，艾菲告诉自己要争气一点，但是她的脸还是控制不住的泛红。然后她完全不能相信的发现奥斯的胸前居然挂着那颗理论上应该被巨龙抢走的魔石。

　　她义愤填膺的指着奥斯：“你骗我！！！你说魔石被抢走了！！！”

　　乔恩在笑，奥斯也在笑，但就是不说话。

　　在去餐厅的路上，乔恩问艾菲：“埃莉赖娜德是不是就是昨天站在洛辛伯边上的那个女祭司？那个干干瘦瘦，长袍似乎不太合身，脸上有点小雀斑，个子不高，眼睛不太大，鼻子不太高的那个……当然，你知道我不是批评她的外表，我知道想让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对。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艾菲说。

　　“你和她熟吗？”奥斯问。

　　不太熟，实际上即使是和海兰，艾菲也说不上非常熟，不过鉴于海兰勒令她必须参加每年一度的总结大会，这个人艾菲还是认识的。

　　“埃莉是我们团的第一位祭司，坎耶国注册祭司，参加过上一次联盟大战，上一次联盟大战坎耶国不是出了一位史上最高洁的祭司吗？叫什么康希尔的侯爵小姐？还有吟游诗人为了她作诗，说她为了伤兵三天三夜不睡，实际上那个人是埃莉！埃莉参加过许多著名的战役，比如不过总是被人抢了功劳，直到她被海兰骗……呃……被海兰游说进了我们团，才开始渐渐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毕竟海兰为人虽然猥……精明一点，但从来不抢别人的功劳。埃莉有个弟弟考进了默尔学院，学费很贵，所以她很勤奋，据说什么任务都接，所以贡献值涨得很快……”

　　艾菲有些惊讶乔恩和奥斯会问起埃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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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恩穿了件缠金软甲，高筒的龙皮马靴，加上奥斯的银扣绣花长袍，两个人站在一起，帅气的一塌糊涂，当他们走进餐厅的时候，海兰非常符合她在大陆上的名声，像个真正的女流氓一样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玛莎说：“希望两位大人能够原谅，通常时候，海兰的行为并非这样……俗气。”

　　一贯的微笑，并行礼，乔恩说：“能够取悦到两位小姐是我的荣幸。”而奥斯说：“也请原谅我不赞同麦迪夫人您的用词，我认为洛辛伯小姐并不是俗气，而是具备如今小姐们少有的坦率品性。”

　　然后奥斯朝站在海兰边上，有些拘谨的埃莉微微点头，说：“早上好，赖娜德小姐，非常荣幸能与您一同共进早餐，曾经有幸听凯拉在信中提及过您的名字，她几乎用了所有的美好的词汇来形容您才是当今最高洁的祭司，并遗憾一直未能与您相识，您不会知道在听说要与您共进早餐的时候我有多么惊喜，过会儿我得马上回书房将这件事告诉凯拉。”

　　所以，这就是乔恩和奥斯刚刚问起埃莉的真正原因，艾菲有点不敢相信奥斯就那么无耻的把她半分钟前才告诉他的信息按在了他的未婚妻身上！

　　当然，男人在赞美一个女人的时候，把自己的妻子拿出来当挡箭牌几乎是约定俗成的礼仪，艾菲一直非常鄙视这种礼仪，因为它搞得就好像男人的耳朵就从来听不见自己妻子以外女人的名字，眼睛从来看不见自己妻子以外女人的样子一样，严重违背了十个男人八个好色，还有一个好男色，剩下一个不是阳|痿，就是已经进入衰弱期的事实。

　　但是艾菲还是觉得奥斯很无耻，尤其是她看到埃莉那张激动万分，完全不敢相信，以至于张嘴相道谢，都说不出话的样子。

　　当然，这不怪埃莉，如果艾菲还是一个普通的小刺客，忽然有机会与一位公爵共进早餐，而这位公爵一打照面，就把她赞美一通的话，她可能更激动。毕竟，就连海兰和玛莎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还有感激。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们在餐桌边上坐下的时候，艾菲明显感觉海兰的锐气和玛莎的戒心减弱了不少，至于埃莉……艾菲觉得如果现在奥斯让她马上跳到海里去，她可能都毫不犹豫。

　　艾菲觉得她稍微了解了那么一点点，为什么那些多人热衷于把假惺惺的恭维话成天挂在嘴边了，因为即使知道可能是假的，也宁愿当是真的，比如她知道是假的，但她会拉着埃莉告诉她真相吗？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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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文是在他们都已经在餐桌边坐下后才匆匆赶到的，这并不常见，因为塞文从来就是一个守时的人，守时到分秒不差，通常如果塞文坐在餐桌边，还没开始上菜，那一定菜上晚了，如果塞文坐在餐桌边，已经开始上菜了，那必然是菜上早了。

　　然而，塞文不只是晚到了，还穿了一件深暗的橘红色的长袍。在光明联盟，橘红色代表丧事。

　　抱歉的行礼后，塞文说：“抱歉，因为给一个朋友做【光明之路】，所以来晚了。”

　　“谁死了？”乔恩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想到是谁了，艾菲和奥斯都想到了。

　　从昨天巨龙出现后，艾菲就再也没有见过修，她以为修是回房间了，万万没想到修死了。巨龙来的时候，她的注意力都在奥斯身上，没有注意到，修在巨龙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掉进了海里。

　　太阳神的训诫：不要为死亡悲伤，太阳神的庇佑绝不止于生者。

　　奥斯举杯，说：“【光明之路】将让他顺利到达神殿，我想伟大的太阳神对他有更好的安排。”

　　乔恩说：“我想只要他不给太阳神唱舒克贝塔，太阳神一定会给他一个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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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过后，艾菲去了趟修在底舱的房间，一个女仆刚刚整理完，一个小小的包裹，就是修的所有遗物了。艾菲把包裹收到了她的房间，因为不可能找到修的尸体，等她回到丹普把遗物埋了，至少还可以立个墓碑。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等她再回到甲板上时，发现乔恩已经站在海兰的船上了。

　　就她不在的几分钟时间里，海兰以三千个金币的价格接受了帮奥斯找回魔石的委托，因为相对于任务的难度，三千个金币的委托金有些少，所以乔恩将被借给海兰参与这个任务。

　　奥斯的魔石确实丢了，而如今他身上挂着的，只是一个复制品，看起来是一样的而已，没有任何作用。

　　艾菲始终认为，奥斯丢了魔石是她的主要责任，看着乔恩站在海兰的船上越来越远，一想到找回魔石的凶险程度，她简直痛心疾首，扒着栏杆就想跳过去，她伸出手，大喊：“你回来！回来！我去！！！我去！！！……”

　　然后，她看到了海兰在大笑。

　　玛莎说：“好好保护杰洛大人。”

　　乔恩挥手，微笑说：“再见。”

　　奥斯说：“看来你不喜欢留在我身边。”

　　塞文说：“不如我们一起讨论一下昨天的日志该怎么写？毕竟我们不能写大人的魔石被抢走了。”

　　艾菲觉得她应该更傻一点，那样她就不会知道这些人就是在嫌弃她太弱小，根本杀不了巨龙。她觉得她就是个乡下丫头，所以完全不能感激这种贵族式委婉体贴的表达方式，她就想把这些人按在地上撕咬，并且只咬脸，在他们脸上留下两排永远都不能消失的牙印。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指着他们的脸说：“看！这就是嘲笑莱利大人的下场！记住！一定要时刻保持对莱利大人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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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段修又死了，理论上一个人死了就不会再醒了，但他醒了，他是被一只猫爪子挠醒的，就和他上次死的时候一样。
所以，他醒的时候也和上次一样，发现一只黑猫危襟正坐，居高临下，一脸肃穆，用太后看倒马桶的小太监，皇上看守城门小兵的眼神看着他。
上一次这只猫用赏赐的口气对他说：“给你一次穿越的机会，过去了好好做人，听到没有？！！！”
这一次这只猫用嫌弃的口气对他说：“你听说过哪个穿越的跟你一样没用，不到两个月就又死了？”
有气无力，要死不断气，段修说：“你又听说过哪个人苦逼的跟我一样穿越到西游记里的？”
“不是西游记！”
“不是西游记，比西游记更苦逼！”
“你觉得很苦逼？！”
“是！”
“那是因为你太弱了。”
“我连马车都会驾了，你居然说我弱！”
“你太弱了，不适合这个世界。”
……
“所以你就死了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死了。”
“凭什么！”
“你死吧，反正你活着也苦逼。”
“我不死！我就喜欢苦逼的活着。”
“死吧死吧死吧。”
“我不我不我不！”
“死吧死吧死吧。”
“我不我不我不！”
“死吧死吧死吧。”
“死猫！！！肥猫！！！懒猫！！！”
“恭喜你，我决定让你活着，更更更苦逼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