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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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的小舌头一伸一缩，舔舐着针筒顶端被推出来的奶滴。一旦沃尔特推注射器的速度放缓了，玛丽安娜就会贪心地张嘴去咬，用前爪挠。那模样，把里子已经算是女青年的多萝茜萌得想要打滚。
“让我试试，可以吗？”多萝茜蠢蠢欲动，双手握拳放在胸口，祈祷状抬起头望着沃尔特。
多萝茜的眼睛很大，鼻尖微红，长长的睫毛一扇又一扇，沃尔特竟在一瞬间破天荒地觉得他面前的两个活物说不定是一个物种。
真是见鬼，年轻的男孩暗想。但左眼里的多萝茜和右眼中的玛丽安娜却在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情况下被打上了等于号。
男孩有一丝赧然，他随即侧过脸，把手里的注射器塞进多萝茜手中。
玛丽安娜的眼睛紧紧盯着注射器不放，小脑袋也跟着转动，全然不顾嘴角残留的奶渍。
这段时间和在农场时相比，对多萝茜而言，既无趣又不自由，她有时候也会羡慕托托，那个小家伙除了在饭点能准时看到它守在食盆前摇着尾巴之外，多萝茜也不知道它大半天到哪里去疯了。
对于这个弱小的家庭新成员——在多萝茜看到，事实上这也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非常有趣儿。
多萝茜把注射器的另一头推向玛丽安娜，它已经迫不及待地伸长脖子去凑，然后翻个身肚皮朝上，两只前爪乖乖地搭在胸前，半眯起眼睛，喉咙吞咽着，发出类似“咕噜咕噜”的欢快声响。
“噗，真有意思。”多萝茜伸出手指在玛丽安娜鼓鼓的腮帮那里按了又按。
“嘿，你知不知道我爸爸就要回来了？”沃尔特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据说最快的话，明天就回来了对吧。”多萝茜顺势回答道。沃尔特的话让她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不觉得沃尔特有必要在她面前炫耀父亲。
“没错。你也不希望玛丽安娜被丢到外面的冰天雪地里然后慢慢冻死，是不是？”
“是……但没人会把它丢出去啊……”
“好极了！听着，多萝茜小姐，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盟友了。”沃尔特开玩笑一般的词句却用严肃的语调和表情说了出来。
“什么？……我想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简单地说，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也许你应该多了解一点我爸爸。”沃尔特似乎也很烦恼。
“我想我已经了解得够多的了，是的，已经不需要更多了。不过这得取决于我的妈妈，在我看来，能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夸奖霍华德先生的优点这种事已经成为了她的缺点，也许你爸爸会觉得挺高兴。”多萝茜对安吉拉也相当无奈。
“没有人不想在别人嘴里完美无缺，我爸爸会很高兴的。”沃尔特对安吉拉的行为这样总结，“也许你真的不知道，完美无缺的霍华德先生在我看来还欠缺了一点儿。”
“说来听听。”多萝茜一边回答沃尔特，一边不忘新加半针筒牛奶。
“跟玛丽安娜有关。我爸爸唯一讨厌的动物就是猫，无论是哪个品种，什么大小，他一概否决。”
“我明白了，”多萝茜点了点头，“所以你不敢告诉别人，甚至是马歇尔叔叔。”
“没错，他一定会告诉我爸爸的。哪怕只告诉女仆，最终我爸爸还是会知道。”
“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呀？你总不能把玛丽安娜一直放在房间里，而房间又不让女仆打扫吧，这样会更让人怀疑的。”
沃尔特用食指点了点吃得正欢的玛丽安娜，这个懵懂无知的小家伙对自己的未来毫不知情。
“对了，你不是原来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么，这小镇里有认识的人可以托付吗？”
多萝茜摇了摇头，“我很少出门，住得近不意味着认识人。你新交的朋友就不能请他们代为保管吗？”
“他们？我担心玛丽安娜到了他们手里说不定活不过一天，那还不如让她被丢出去呢。”沃尔特否定了可行性。
多萝茜也没有好的方法，“为什么我们不告诉安吉拉呢？她也许会帮助玛丽安娜的。”
“最好不要，多萝茜，你无法保证她会不会在我爸爸回来之前是帮助我们还是处理掉玛丽安娜。我想，我们最好靠自己。”
“如你所见，我们毫无办法。我们无法让猫变成狗，也许魔法可以做到，但我们是凡人，沃尔特。”
玛丽安娜喝足牛奶后，脑袋一歪，很快就睡过去了。多萝茜轻轻拨弄着它软趴趴耷拉下来的小耳朵，托着腮。
“不如你说说，霍华德先生究竟是为什么厌恶猫啊，难道是天生的？或许我们可以反向思维一下。”
“倒也不是天生的。前两年我家跑进了一只黑猫，眼睛绿得像两块宝石。它走起路来又无声无息，家里的管家女仆竟没一个人察觉。那天入夜，我爸爸多喝了一点酒，也巧的是就突然断电了，他一个人往楼上爬，没想到那只黑猫就蹲坐在楼梯口，一动不动看着，别提有多瘆人了。爸爸那时本来就头脑不太清楚，一下子就懵了。接着，那猫突然跃起，扑了过去，爸爸连滚带摔地从楼梯上下来，脑袋也磕破了。”
多萝茜点点头，“明白了，这就是一旦被毒蛇要到，数年都会害怕绳子。”
“比喻得不错。如果想从这方面着手的话，应该更加困难吧。”
多萝茜和沃尔特苦恼之际，由远至近一阵“叮铃叮铃”的清脆铃声。
屋内的两人眼看着房门没有敲门询问就被打开，始作俑者当然是正咬着门把、用全身的重量吊在上面的托托。
托托轻巧地落了地，跑进来还记得用后爪把门关上。
“我总算知道它是怎么进来的了……”想起被弄得一塌糊涂的书桌和论文，沃尔特有些咬牙切齿。
“我想我现在也知道了……”多萝茜轻声自语。
托托似是刚从雪地里滚了一圈回来，身上还有没有完全融化的小冰珠。它毫不客气地在沃尔特的卧室里甩干，溅了一地的水珠。
“如果你今天不请艾琳小姐帮忙收拾你的房间的话，你一个人应该会挺辛苦。我只能为托托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道歉。”多萝茜同情地看着沃尔特，又看了看一脸天真无邪、丝毫没有意识到干了坏事的托托。
对于玛丽安娜，多萝茜也不希望它被丢弃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但现在他们也无法两全。无疑，多萝茜还是很喜欢玛丽安娜的，但听了沃尔特的话之后，玛丽安娜就被多萝茜放到了天平上，另一端则是未见面的霍华德先生的好感度。
‘如果你是个聪明人的话，多萝茜，你就应该知道如何取舍。玛丽安娜只是一只小猫罢了，你又不是动物保护协会的，没必要因为它而让你在霍华德先生的印象中大打折扣。安吉拉也希望你们能相处融洽不是吗，你不该让她为难。沃尔特无论做了什么不讨他父亲喜欢的事都是和你不同的，因为你不姓兰姆。’
权衡已定，多萝茜准备张口推辞，正在这时，托托甩干毛后，跑过来一下子就跳到了被它弄乱的书桌上——在上面，玛丽安娜睡得正熟。
托托明显地放轻了脚步，没有原来的莽撞，它脖子里的铃铛也不像之前那样急促，正慢悠悠地一摇一晃。托托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玛丽安娜，但对方只是侧到了另一边继续睡。
一狗一猫似乎感情很好的样子。
小铃铛漫不经心地响着，多萝茜注视了两眼托托的脖颈，那里，还有一个小吊坠在闪闪发光。
“对了！沃尔特，我知道有个地方，也许我们可以去拜托！”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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