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助理》流沙2012

35、小草

　　于晓峰料想过无数次见到这个暴力男之后会发生的事情，甚至屋外还安置了一大票打手，110已经在手机中设置快捷键，他身上带着六十九把最近德国军刀……

　　防的还是和这个家伙毫无道理或者一言不合把自己扁了，上次派去的人回想起他，个个都是小怪兽见到奥特曼的表情。

　　谁能想到，他今天如此好说话，莫非……他今天出门吃对药了？

　　张扬两个字就让于晓峰飘飘欲仙，感觉自己堪比张仪苏秦毫不在话下，当年中华国驻外大使馆没选他绝对是个错误，说不定领导人现在还闷在被窝里忏悔呢。

　　张扬自己倒了杯酒，对于晓峰说：“我们两个男人的事儿，不想让这么多女人搀和，我可以不纠缠你姐，但有个小条件，我们单独谈谈。”

　　张扬不斜眼就能看见于晓峰缩成一团的熊样，立刻补道：“我不打你，就是好奇几个问题想问你。”

　　于晓峰惊疑不定，张扬叹了口气，道：“放心，我也不会提起你得了严重传染病专坑无知女性上至百岁以下下至二八少女症状恐怖全身发软手足无力莫名发嗲三天内皮肤皲裂胸部凹陷五官歪斜四肢无力房事亢奋（下省五千字）……这是医科院最新研究成果，内部消息，可靠人士称五天之内去医院诊治还有可能痊愈，离这里最近的医大三院今天人满为患，晚了可能排不到号，机会不容错过哦~~”

　　“哗啦啦……”屋内人去楼空，于晓峰还保持抱着大胸女的姿势，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心想这货以前是干推销的还是说相声的还是从外星来的……总之不是正常人，你见过正常人连续说话十分钟不喘一口气的吗？

　　人都走了，张扬着实松了一口气，凑过去拍拍于晓峰肩膀，说：“你别紧张，我这次来，不为你姐，是为你……”

　　看着张扬灿烂的笑容，于晓峰顿时感觉菊花一紧，然后一排乌鸦飞过，滴滴鸟屎垂落于晓峰头顶……

　　“你连我姐都不感兴趣……对我，感兴趣？”

　　“对，我对你很感兴趣。”

　　于晓峰趴在沙发臂狂吐一阵，吐的脸都绿了，张扬再次凑近：“我对你的兴趣是，为何上天创造了你姐这么完美的女人，却要给她一个这么操蛋的弟弟？”

　　“KAO！你他妈耍我！”于晓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嘶力竭喊道：“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姐夫？还是救世主？你还是嘴巴干净点，哼哼，不妨告诉你，我今天重金请了最近一届搏击王坐镇，如果惹我不满意，外面几十个兄弟和他就会冲进来，不过如果你求我宽恕你，我会考虑让他们少揍你几拳。”

　　“是这几个人吗？”张扬把带来的巨大塑料袋打开，从里面翻出各式各样男子外裤，“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所以在赴约之前稍微留意了一下，那些草包也不怎么禁打，三五下就跪地投降了。”

　　于晓峰阴阴一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凭几条裤子就让我缴械投降？我现在就喊来人，你等着横着出去吧！”

　　说完，于晓峰喊了第一声，然后是第二声……直到他把嗓子都喊哑了，都没人应他的话。

　　难道这货说的是真的？于晓峰满头冒汗，这是超人吗？怎么这么能打！因为今天早有部署，所以顶楼保安服务生都被他买通，整个一个楼层也被他包下，所有不是他带来的人，都上不了楼，那如果张扬把自己人都撂了，那自己怎么办？

　　“他们，他们人呢？”

　　“哦，他们主动脱下外裤，穿着内裤裸---奔去了。顺便让我告诉你，他们答应退钱给你，以后也坚决不会跟你同屏出现。”

　　于晓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一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掏出电话想打，却看到张扬戏谑目光，只得把手机一扔，摊手道：“你想怎么样，只要不打脸，随意。”

　　张扬哈哈大笑：“你还要脸？”

　　“是个人都要脸！不要以为能打就了不起，我于晓峰再不济也不会低三下四求你！是个男人，就痛快点！”

　　“你没欠我什么，我凭什么打你？”

　　“你来不是打我的？那你来干什么？”于晓峰今天脑袋格外不好使，以前勉强正数，现在变负了。

　　“你姐最近很不好，每天吸很多烟，黑眼圈都出来了，有时候到公司一整天都不出去见一个人，这阵子她几乎是总经理附体。”

　　“切！说到底还是为了见我姐！”沉吟一会儿，于晓峰终于放软：“她是我姐，她怎么可能会那样……她最注重衣着打扮了，她说一个人的形象就是内在素质第一扇门，再有内涵不打扮的人，也不会给人什么好印象……她，她现在真的过的很差？”

　　张扬昨天才回国，怎么可能知道于琪那么多？信口胡诌，这货竟然真信了。

　　“你是她弟弟，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你知道，我们凌氏每天竞争都很激烈，人力资源总监这职务炙手可热，她再这样消沉下去，恐怕……”

　　于晓峰果然暴跳如雷：“凭什么？凌紫菡是我姐很多年的朋友，那个女人不让我进凌氏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抄我姐鱿鱼？！凭什么！我姐生活上照顾她，工作上帮助她，不就是因为当初我姐上大学、去国外深造都是她的钱吗？可我姐像个老黄牛似的工作这么多年，早就抵消了吧？我姐为她赚了那么多钱，多少家企业聘她当CEO她都不去……她甚至工作的都没时间谈恋爱……那个女人凭什么这么对她？我现在就去找我姐，正好黄总一直欣赏她，我姐来我们公司，这次绝不会失败了……”

　　张扬连忙拉住他：“我只是打个预防针，她们俩黏的跟拉拉似的，估计短时间连原子弹都不能分开她们了。”

　　于晓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表情颓然：“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连自己姐姐什么近况都不知道，还要别人转述。”

　　“如果你从此不用你姐信用卡消费，我就承认你很有用。”

　　于晓峰快哭了：“这你都知道？你是国际间谍吧？”

　　“刚才那搏击王被我打得跪地求饶，说了你三千二百句实话，其中一条就是这个。”

　　“…………”于晓峰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青了又紫，紫了又红，如此反复，最后从钱包里扔出一堆卡，自嘲道：“除了一张工资卡，其余都是我姐的，你尽情鄙视我吧，反正也没人看得起我。”

　　“你就没有想过，靠自己努力创造财富，而不是靠你姐给的奢华生活？”

　　“想过，怎么没有想过？我尽力过，可是她太强，我怎么样都比不过她！从小她就比我强，我还在踢足球玩变形金刚的时候，她就开始各种竞赛获得奖金养家……什么事都是她抗，她从来没有失败过，而我始终在她影子里活着！我是个男人！我父母出车祸走了，她一个人带大我，她就像是耀眼的明星，而我，连天都上不了，永远是地上那棵没人关注的小草！我大学考不上，主动找工作不成还得靠着我姐名字上位……”

　　“咳咳，这和你用你姐信用卡有什么关系？”

　　于晓峰脸又是一红，没好气道：“从小无论多穷，我姐她总是给我最好的，我，我习惯了，不靠这些，我根本活不下去！”

　　张扬沉思了一阵，这个于晓峰至少比他想象的靠谱的多。他十足的纨绔子弟，人家拼爹，他拼姐，头脑简单，四肢不发达，但至少那份亲情还在，对于琪那份关心倒是做不了假，如果给他一个机会磨砺，或许没有什么不可能……

　　“你说你像小草，我就给你讲一个关于小草的故事。”

　　“从前森林里，有一棵刚发芽的小草，它期望自己快快长大。可是，总有一棵大树，把浓密的阳光遮挡在它粗壮枝干之外，而小草得到的，却永远是透过大树叶子流露出的那么一点点阳光。日复一日，有一天小草终于受不了，它对大树喊：为什么你每天都抢夺我的阳光，如果没有你，我会长得更快，变得更强壮！大树听了，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离开。最后大树走了，你猜怎么样？”

　　自从妈妈死后，就再也没有人给于晓峰讲过童话故事，他听得很认真，所以马上回答：“小草肯定乐坏了，从此没人跟它抢养分，一定很快长大了吧？”

　　张扬笑笑：“小草很快枯萎，死了。”

　　“为什么？！”

　　“森林里的毒阳，温度和紫外线都不是柔嫩的小草可以承受，原本遮挡住这一切的大树走了，小草再也承受不住毒阳的烘烤，枯萎，死了。”

　　于晓峰沉默，张扬又说：“小草是你，大树是你姐姐，毒阳是这个社会。如果小草足够强壮，强壮到可以媲美大树，或者超越它，那大树走后，它还会死吗？现在的你，拥有公子哥的生活，乞丐的资产，所有一切都是你姐姐给的，如果你想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为你姐遮风挡雨，那你就把这些卡剪了，三天后找我。我给你一次做男人的机会。”

　　最后一句很有歧义，只不过于晓峰什么都没说，掏出国际名牌打火机，把所有卡当着张扬面烧了。火堆燃起的是他心中的希望，当时的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也不明白当初那种呼之欲出的冲动又是为什么，但他就那么做了，即使日后三天他活的像个乞丐，也从来没有那么快乐过……

　　张扬从于晓峰那里出来，就准备打的去公司找于琪，却提前接到她短信：“明晚天若有情，不见不散。”

　　天若有情，京城最奢华，最有名的浪漫情侣餐厅。一时间，张扬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