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助理》流沙2012

25、缺口

　　作为人力资源总监，拿捏人心做出最适合的岗位任职，是必要的素质，于琪自认做的不错，也以为，在凌氏除了凌紫菡没有人做得比她更好。可是在旁观了张扬一上午面试之后，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是的，她仅仅是旁观。插不上一句话，也没必要插上任何一句话。因为你不知道这个男人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举动，你也得费太多脑细胞才能思索出他上一步动作的原因。

　　谁能想象，凌氏这么大的企业里，面试过程中竟然会出现主考官和职员对骂的场景？非但对骂，还有多次大打出手，一个自称跆拳道黑段的衰男被张扬打得满地找牙，最后也顾不上自己申请的职位了，竟然说什么武道为上，非要拜他为师……无论怎么折腾，张扬最后都能拿捏得当，给他们最合理的解释，分配最合理的职位。御人攻心，张扬的应变能力惊人，这些骄傲分子，如果把话说到心坎上，让他们叹服，无论之前做过什么举动，也不会那么在意了。再说，他们在意有什么用？对一个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前途广大深受信赖的总经理助理，但凡想在凌氏呆着的，都犯不着真把他恨绝了。

　　能进培训中心的人，都是各怀绝技，但是能让张扬看上眼，最终求得理想职位的人才，少而又少，一上午，三十多个应试者，堪堪有八个而已。可想而知，这八个人含金量有多高。张扬那天从凌紫菡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拿到她一份人才储备资料单，上面有一些必须送达重要部门的人才，只不过，张扬看都没看当废纸扔了。如果拘泥人员，面试就失去任何意义，也没必要让他主持，凌紫菡这么做，明显有试探和作态的意思。

　　所幸，这种试探和作态，他并不反感，因为如果他处在凌紫菡的位置，也一样会这么做。

　　中午饭是于琪单独请张扬的。两人时间有限，下午还有六十多个人要面试，所以一切从简，就在凌氏附近找了家快餐店，草草点了两份午餐。

　　作为单身小资，于琪大方的手笔连吃快餐都能体现出来。套餐要最贵的，饮品要一凉一热的，菜这么少怎么够吃？那就再来一份套餐吧……

　　中国人饭局文化浓厚，感情是吃出来的，关系是喝出来的。下午有要事，两人不能喝酒，但是这饭局话聊是免不了的。于琪没法用一个准确的词汇形容张扬做主考官的成绩。说他优秀吧，那些个考验方式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直接挑战人类极限，饶是她身经百战也不禁每分每秒神经紧绷，生怕这人出格造成不可挽回的境地；说他恶劣吧，他确实是个奇才，手段千变万化，总能抓住重点，尤其是最后，应试者被折腾的怎么凄惨，也会感恩涕零的对他道谢，她能感觉到，那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激动并不是做作就能完成的。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虚怀若谷，他们可以表面应承，内心恨不得让他早点去死。这种人，张扬也会很果断的下派到一个闲差。

　　于琪考虑了很久措辞，才调侃着开口：“张扬，我后悔把你送给紫菡了，我的助理就没你好玩。”

　　张扬嘴里塞着一堆饭菜，有点小懵懂的眨着眼睛，然后一番狼吞虎咽之后，蹭呀蹭蹭到于琪身边，才说：“于姐，我们已经很熟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说，一个Boss已经够让我费脑细胞的了，你再来，没准儿明个儿就见着我尸体了。”

　　于琪讶然：“怎么这么说？敢情做我助理就是在惩罚你？”

　　张扬疯狂点头，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巨大胸部：“每天看得见吃不着，是个男人就会折寿吧？”

　　于琪被他逗得笑个不停，捏捏他白嫩小脸，说：“你知不知道，调戏老女人是不道德的行为？你在紫菡办公室里一句话都不说，也就敢跟我得瑟。”

　　张扬一脸幸福，沉寂在于琪成熟女人的体香中，还被她掐掐脸蛋，这是多么和谐的一幕啊。于琪说的没错，他也真是只对于琪敢这样。对凌紫菡，自己恐怕还没把调戏说出口呢，就被人家一记眼刀劈死在沙滩上，那个女人太恐怖了，在她身边张扬每天都得绷紧神经，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于琪为人圆滑，开得起玩笑，这种暧昧的小动作只能给两人带来感情的增进，并没其他什么深层次意思。有时候越是表面花花的男女，私底下越是保守，恰好两人都是这种人，而他们彼此，也都明白这个道理。

　　两人聊了一会，还是绕到了面试上。于琪天生就是操心命，张扬毕竟进公司时间短，最重要的是，她和凌紫菡都太骄傲，根本没有摸清他的底细，这一次委任，于琪是极其不同意的，只是她那个发小要做的事，天底下没有任何人阻止的了。于琪也曾想看看张扬资料，可是考虑很久，还是没看。

　　张扬看出于琪有心事，只好主动说道：“于姐，我知道这次人员调整对凌氏日后发展有很大助力，而Boss的意思，似乎要从新生力量着手，这次考试变得意义非凡。我没有采取常规策略，很容易引起非议。但是非常时期必须要用非常有段，Boss给我的时间不多，金融危机国内大多数企业都在赔钱，可能每分每秒都会损失我这种人一辈子赚不到的钱。凌氏在这种情况下还在赚钱，可想而知承受多大压力？于姐，我不是人力资源部的精英，不知道一个面试考官究竟要做什么流程，我只需要知道，Boss需要什么人才，凌氏需要什么精英，人员调整哪些人能为我们所用。只有快速集结可以利用的人才资源，才能顺利进行改革。”

　　“就像那个大黄牙……”张扬刚说完，身边于琪又在笑，还花枝乱颤的，好几次他都感觉□□将要挣脱束缚，张扬就郁闷了，人家好不容易在你面前严肃一下下好不好？你就不能假装认真一下？

　　于琪瞧他受挫的样子，极具诱惑的把胳膊拄在桌子上，懒散中充满女人味，丰满胸部因为变幻了角度更加迷人。

　　“你继续说。”

　　张扬咽了咽口水，深深被自己没有立刻化身狼人而骄傲不已。

　　“那个大黄牙，并不具备公关经理的素质，但是看得出来他真心喜欢这个职业，有那样的热情，他欠缺的就仅仅是锻炼而已。我给了他一个机会，对我们不损失什么，又调动了他本人积极性，就算这一次人员调整他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谁能担保他日后不是个将才？”

　　“一上午你只通过了八个人志愿申请，重点是要放在这几个身上？……我可觉得，这几个人之中，综合素质比得上你那个大黄牙的人可是不多。”

　　张扬这次没接话，狼吞虎咽了一阵子，擦擦嘴神秘的说：“容我卖个关子，后天有好戏。”

　　“后天？”于琪心里一惊，脸上笑容却更灿烂了。

　　这几天凌威的动作越发频繁，大改在即，哪个高层没有点不干净的过往？凌威这种公子哥自然少不了。凌紫菡每个月给凌家上下分配的资金只有中高层白领的工资水平而已，这对于每个凌家成员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家里有偌大的金山你只能看不能摸，申请增款还得看这女人心情，凭什么呀？对自己吝啬也就算了，偏偏她对家里人还耍铁公鸡，这不是活该被人恨？还好许多凌家人在凌氏都有挂职，虽然不及凌威这种有些实权，但每月工资却是有的。可是，一群二世祖还得靠工资度日，有这么埋汰人的吗？凌家上下，除了老爷子暧昧不明之外，没有半个不恨凌紫菡的。
　　这种情况下，怎么能显摆开名车泡明星的富二代风范呢？出去谋生，他们没能耐，只好把目标瞄向了家里。实际上每年从凌氏流出去，方向不明的资金，至少几个亿。每个人都在偷钱花，这不是秘密，凌紫菡也从来没管过，以至于大家理所应当认为这女人不知道。

　　可是凌威却知道，这个女人无限恐怖的信息网，能够完好无损捕捉每个凌家人的丑事。这也是凌威一直以来都忌惮这女人，恨不得把她砍成八瓣也要表面上不撕破脸皮的原因。他惹不起这女人啊！

　　可是这一次，凌家老爷子亲自授权这件事，山鸡变凤凰指日可待，凌威还有什么顾忌？他要做的是，把凌紫菡着力提升的职员统统洗掉，或是变成自己人，人员改革进行不下去，凌紫菡能力受到质疑，老爷子必然不会在意他那点屁事儿。再说，有陆凯峰亲口承诺帮忙，许多不干净的事儿，也能被洗的很干净。这次万事俱备，只欠凌紫菡主动动手这股东风。

　　但是，他独独算漏了一个小角色。这件事以前，这个人在他心中仅仅是个小角色，他动一动脚就能踩死，所以才敢放言培训没结束就让他主动离开凌氏，这段时间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凌威没时间搭理这种小角色，可堪堪就是这个小角色，把他完美无缺的计划，削开了一道缺口。

　　听说，他把凌紫菡亲自交给他的人员名单给扔垃圾桶里了，眼线曾把那废纸给他看过，跟老爷子给自己那份一模一样。面试的上午，张扬保留的八个人员，果然和名单上的不符，他没按凌紫菡的规划出牌，那他之前做的，岂不是统统白费了？

　　凌威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这关系到他个人前程，现在就是要他跟一绝世丑女睡觉他也愿意，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到？

　　他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到他头号心腹那去。

　　“刚子，给我解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