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祭子七龄

21、第二十一章

　　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以枫的心态，再大的悲痛也该抚平了，因为，经过那次自残，她的精神似乎受了一次打击，现在更加冷酷，自我封闭，暗部的同事们去找御景合莹，希望他可以让枫恢复过来，面对他们的请求，合莹摇了摇头：“身体上的伤可以治愈，心灵上的伤只可以靠时间来治愈，但是无论如何都会留下阴影，就像手术后的伤疤，再过多长时间，都会有淡淡的疤痕，我们能做的，只是把她从阴影中解脱出来。”
　　这次任务，枫受到的身心摧残让暗部部长十分难过，他特许枫放假两个月，枫既不去根部训练，也不和家人互动，每天坐在木叶森林中央的一块大石头上发呆，或者去看看书，就没有别的活动了。
　　龙堂，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还好吗……
　　“小丫头。”一只冰凉的手搭上她的肩部，嘶哑冷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枫回过头，苍白到有些病态的皮肤，嬗色的长发如同丝绸一般，金黄色的蛇状竖瞳，他还是那么年轻，一切都没有改变，“大蛇丸老师……”枫轻声呢喃着，洁白如藕的小手拽着衣襟，“老师不是离开木叶了吗，怎么回来了。”大蛇丸避开这个问题不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部：“丫头，你长大了。”可不是嘛，当年那个小小的矮矮的女孩子，已经长成这么一个漂亮修长的少女了，他看着枫瘦削的体态，以及无所畏惧的神情，揉了揉她的头，眼中有实际意义的宠溺：“枫，我现在是叛忍了，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如果要杀，那我现在还在这里吗？”枫毫不客气的反驳，“老师已经观察我好几天了吧。”
　　“这个……”大蛇丸脸色一变：这丫头，嘴巴还是这么犀利。他避重就轻，问道：“枫，我走了以后，你有没有受到什么监视和怀疑？你现在的老师是谁？”
　　“确实是受到了一些监视，那些高层认为我是个大威胁，就要父亲把我送到根部去抹杀感情，根部的志村老师对我很好，不过貌似我的情感没有被抹杀的完全。”枫黯然失色，低头拿起一根小草，把它扯断，“红豆姐姐已经脱离了监视，她被下了咒印还抹去了记忆，不过还是天天傻乎乎的。”
　　“这倒是真的。”大蛇丸有些汗颜，那个小丫头虽然比眼前的这个女孩大了不少，但是论到天赋和懂事程度，连枫一半的一半都没有，他坐在枫身边，声音柔和了许多：“你觉得老师这种做法，对吗？”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枫反问，“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对与错，在木叶那些人看来，老师是叛忍，用他人作实验来开发禁术，十恶不赦，但是老师您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对的，没有错，木叶的人又凭什么来追杀你、指责你。”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从来考虑不到事情的两面性，只认为自己的行为正确，别人的行为只要有一点不同于自己就认为是错的，道德观又是什么？心灵的想法又是什么？每个人心中都有衡量自己的一把尺，只不过，这把尺不一样罢了，千手一族的人口口声声说要和平，不要流血与战争，可是，他们不也最终是通过决斗来获取胜利的吗？不经过战斗，哪来的和平，所谓的和平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不会维持多久，人可以挂着一张伪善的面皮，以无数的借口来洗清自己的罪孽，可是，他们最终也会受到制裁，在地狱里，阎王会历数你的罪孽，他们是魔界，人类看自己的东西永远不明白，但是那些旁观者可个个清楚得很。”枫看着僵住的大蛇丸，笑了一下：“都说死亡是最后的解脱，没错，我不怕死，如果有一次死的机会，我会毫不犹豫的赴死，因为已经厌倦了，人们的狭隘自私，长辈的偏心，种种令人作呕的东西，我都看透了。”
　　“人都是这样，懦弱到无可救药。”大蛇丸自嘲的笑了笑，“丫头，有些道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才这么小，怎么明白的？”
　　“经历。”枫的声音很冷酷，她定定的望向前方，“前不久，我的一个同伴死去了，他是为了掩护我们才死去的，我到现在都很自责，其实，老师你知道，我是吸血鬼，我不会被感染，如果是我去，那么大家都可以安安全全的回木叶，而不是，龙堂一族的继承人死去，留给我和另一个队友无限的自责。”
　　“其实，不怪你，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大蛇丸看着这个小徒弟，觉得有些心疼，在一起那么久，还是有感情的，“你说他为了保护你而死，那他去引诱生化人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了死亡的准备，这种事情我遇到的太多了，从一开始的悲伤到麻木，是需要一定过程的，你要学会适应这一点，然后继续走下去。”他向枫点点头，刚想走，感到一只小手拉住他的衣摆，他回过头，枫正笑眯眯的站在他身后：“老师，谢谢你，也许上帝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我们的命运由自己选择，你我走到今天，也是由自己的选择，还有，老师，我有一种预感，木叶不是我的归属，我想找一个自己真正的归宿，现在还不知道，也许有一天，我回来找老师呢。”
　　“好的。”大蛇丸也微微一笑，“如果枫来找老师的话，让你的通灵兽舞琪带你来就是了，她知道我住什么地方。”
　　“嗯。”枫点点头，回到家后，感到一阵彷徨：自己在这个家找不到丝毫的归属感，在根部，在暗部也是如此，唯有小时候在大蛇丸家时，才会感到安全。
　　我该怎么办呢……
　　正当她不安时，心里却冒出一个人的声音：“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你的命是自己的，由你来决定。”
　　是龙堂啊……他还在关注着我们，关心着，他深爱的土地。
　　龙堂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响：“记住，按自己的想法做，还有，我的妹妹，龙堂雪行，你可以照顾她么？她只剩我一个亲人了。”
　　“好的，我会照顾她。”枫在心中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