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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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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又下了,噼里啪啦的,好像还伴着轰隆的雷声。海螺有点担心周策策他们两个,就看着外面的雨。陈然的母亲也过来了,过来跟海螺母亲打了个招呼,然后问海螺他们到哪里打鱼去了?海螺说她不知道,说:“我叫他们两个别去,非要去。这下雨了他们也不知道可知道躲躲雨?”说着走到门边去看雨。阴沉的天空黑压压的,雨垂直的落下来,像是挂下来的帘子。海螺望着天空,在心里祈祷着周策策他们两个别让电瓶淋了雨,别触电出事情。陈然母亲说:“躲他们倒知道躲,就是下这么大雨出去打鱼。天晴可是不能打了。”说完笑笑,她并不是很担心,说完就跟海螺母亲拉起了家常。海螺在门口站一会也进来了,想着他们那么大的人了,又机灵,腿脚又好,怎么可能下雨了不知道躲,觉得自己多虑了,关心过了头。
海螺母亲每回见到陈然母亲总要问她陈豪上大学的事。可能也是与海威当年上过大学有关系。也总是交待她多给小孩点钱花,上学费头脑子,不吃好点不行,一定要让他买饭吃,别吃方便面。几乎每一次聊着聊着就要交待一番。陈然母亲也说好,对海螺母亲的关怀显示一点感激,告诉她:“我跟他爸挣钱搞什么的呢?不就是为了他两个嘛。小豪在外念书我对他讲了:‘钱紧着你使,别抠自己。’阿家豪豪节约,钱紧着他使他也使不掉好些。不过念大学,吃住都在里面,一年还是要花掉不少。”海螺母亲说:“那是没办法的事。等他念出来就好了,念出来上班工资高。”陈然母亲说:“他都特别老实,你不知道,那以前小时候还活泼一点,现在长大了,也不知道可是念书念的?特别老实。”海螺母亲说:“斯文,你家两小孩都斯文。”海螺插口说:“陈豪斯文,陈然活泼些。”陈然母亲说:“陈然也老实,不过不像他哥那么老实。他爸那天讲要给他找对象了。”说着笑笑。海螺母亲说:“小孩还小。”海螺说:“其实订一个也行了。订好了过二年结婚,讲早也不早了。”陈然母亲说:“订一个倒是也行,不过现在这些小孩的亲事难订,你给他订的他不一定喜欢,到时候别出什么纰漏,别过二年不干了,把人家也耽误了把自己也耽误了。”海螺说:“你就给他在他那同学里面订一个,他不是同学多嘛。”陈然母亲说:“我都问他了,他说没喜欢的。”又笑笑说:“他讲要找你这样的。天天就羡慕他周哥。”海螺和她母亲听了笑。海螺说:“他今天也讲了。我说我这样的到处都是,又没上过几年学,人又不聪明,又不会打扮。现在这些小女孩又聪明又有知识。”说完还是笑。海螺母亲说:“小孩不知道什么,讲起来十八岁了,其实心理小的很呢,阿们过来人知道。”陈然母亲说:“就是的,就是小孩子,逮一个萤火虫能玩半天。他从小跟你屁股后面跟惯了,他感觉你好,要找你这样的。”海螺笑,海螺说:“找我这样的就是喽,阿们闸郢子一个小女孩不是不错,闷闷实实的,不吱声。我讲你也见过的,跟陈然两个也是同学。”陈然母亲问:“哪个?”海螺母亲也问。海螺说:“芳芳,罗芳。”海螺母亲思索一会说:“呦,他家罗芳今年也十八了。”海螺说:“跟陈然两个一般大的,两人是同学。那小丫头特别喜欢陈然,哪次来了都站到街上看,看陈然可出来?”陈然母亲说:“可就喜欢穿红褂子的那个?个头也怪高的?”海螺说:“对,就她,我一看到她我就想到我那以前。”陈然母亲若有所思,过了片刻说:“现在小孩眼光高的很,我讲他也不知道可干?你帮我问问。”海螺已经问过了,但还是说:“我帮你问问。”然后又说:“她家里娘老人也不错,上面有两个哥哥,一家都是老实人。那以前阿家没得吃,一郢子不借粮食给阿们,阿们不就到他家借。人心好。”海螺母亲说:“那以前要不是叶子腿不好,叶子就嫁给他家了。他两个嫌叶子腿不好,要订了又退掉了。唉,其实农村人也没办法,娶媳妇是要下田干活的,也不能怪人家。”海螺说:“妈讲这些搞什么。”海螺母亲似乎是有点怪人家,但被海螺说一下就不说了。陈然母亲笑笑说:“农村是这样。”说完又笑说:“也辛亏你没嫁到乡里头,嫁到乡里头你保证不像现在这样了。”海螺说:“那是不假,农村落后,没办法的事。他家一家人心肠确实好,和一般家比起来的话。不然我也不得讲。”海螺母亲点点头说:“人反正不坏。”说完笑笑,自己感觉自己刚才不该提以前的事的,有点后悔。陈然母亲说:“只要家庭好,小丫头心地好,人贤惠善良,能和陈然处到一块。只要别太丑就是喽。我都同意。哪天你帮我问问他。你要是把他讲动心了,订下来了我给你买半头猪。”海螺笑说:“哪个要你半头猪,陈然我看他长大的,当自己兄弟样,我要是能给他找个好的,我心里也高兴。”陈然母亲说:“那就麻烦你了,麻烦他姐,一天到晚‘姐姐’的叫,才亲呢。”说完笑,海螺也笑。海麟在旁边小声问海螺:“可是给舅舅说媳妇?”海螺说:“是。”陈然母亲拉着海麟说:“以后海麟长大了也说个媳妇。”海麟伸伸舌头笑,往海螺腿上趴,玩她褂子上的拉锁。
雨到了傍晚就停了,天也有点放晴,西边的天上微微的露着一点红光,并且有金色的阳光从云彩的缝隙中照射下来,落在田野上。周策策和陈然是四点钟左右回来的,陈然背着电瓶,周策策拎着一篮子的鱼。海螺的母亲还没走,海螺留她等着周策策回来带一点鱼回去吃。周策策中午出去打鱼海螺很不同意,但他出去了她就知道他不会空手而归。他做什么事都是如此,不会让人的等待感到失望。
周策策和陈然打了大概四十斤的鱼,一个大竹篮子快装满了,电瓶里的电也用尽了,大鱼小鱼都有,有几条很红的鲤鱼和几条青灰的黑鱼被掩在白花花的鲫鱼中,干干净净的,看着很是让人喜欢。他们回来,一进屋里,海螺和她母亲还有几个孩子就围上去看鱼。海螺问他们到哪里打的?说打的鱼不小,也不少。周策策告诉她到哪里去打的,顺着杨树村后面的河打了一段,又到湖边去打的,湖边鱼多,要不是电瓶没电了,没地方装,还能打好些。陈然说:“好些小的我们都没要。有人喂猫的我们还送了些给人家喂猫。不然还多。”海螺说:“不少了,够吃好些天。”
陈然看着海螺。今天听周策策说了那些话,他再看着海螺,心里就有些异样。偷偷的观察着海螺对周策策的样子。
周策策把鱼拎到了院子里去。他的胶靴里有水,走起路来咣当咣当的。海螺叫他把胶靴脱了。他脖子上和头发上沾了一点泥,海螺用湿毛巾给他擦。又检查他身上哪里湿了,叫他赶紧换衣服,别弄得感冒了。对他很体贴很关心的样子,好像他的身体健康归她所有一般。
陈然偷偷的观察,看着这些,心里有点酸酸的。他也到水龙头边洗了洗手,把脸也洗了洗。海螺递了一条毛巾给他,问他:“可累?累吧?”他说:“还好。”说完看看她笑了笑,低下头时悄悄的看了看她的身体,觉得很神秘,带着一种神秘的诱惑力。他咽了咽唾沫。
周策策跟陈然说的那些话他像是忘了,回到家里以后他下午在外面说那些话时的样子也不见了,变得正紧了很多。他把篮子里的鱼倒进洗衣服的盆里,给了陈然三分之一,剩下的倒了一半给海螺找来的口袋,准备给海螺母亲带回去的。他弄完这些就去打水洗澡。海螺上去给他找衣服拿拖鞋。他脱了雨靴光着脚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把盆和水端进木头做的洗澡间里。陈然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遇到并没有流露出什么默契,不像下午他说那些事那样,他一看到他的眼睛,他就笑的很坏,好像他正在教坏他一样。陈然感觉这种事情就像他说的,只能男人之间说说,吹吹牛,边笑边不正紧的说。在女人面前是不能说的。他想着这些,觉得男女之间真是有着数不尽的神秘事:周策策现在这么正紧,海螺也是生活中的朴素的女人;但到了晚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是不是像周策策说的那样?想着这些,周策策说的那些画面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让他不禁有些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