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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诉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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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吃了饭,海螺和她母亲刷了碗,就到楼上去给周策策和小孩找换洗的衣服。周策策跟了上去,进门笑着说:“这酒真管紧。”海螺问他什么酒?周策策笑说:“好酒。”去打开柜门拿给海螺看。海螺看着笑,说:“你也用不着。”周策策笑说:“补肾的。”凑到海螺跟前拿她的手去摸他的□□。海螺笑着推他一下,走开了,说:“你好大了?”周策策笑说:“好大,好大也需要啊。”问她:“可大?”海螺笑而不语。周策策手抓着自己的□□砸吧下嘴说:“跟你讲话不理人。”海螺看看他笑了笑说:“大!好你去吧。”说完转过脸去。周策策说:“上哪去,我睡个觉,睡醒了再去。”边说边走到床边脱衣裳,把裤子脱掉以后特意的给海螺看了看,海螺笑着瞥了一眼,周策策笑说:“晚上跟你算账。”说完就上床盖被子睡了。海螺笑而不语,找她的衣服。
下午一点多钟周策策睡醒起来开车到县里去洗澡,他走后没多会罗芳就来了。罗芳是看见周策策出去了才来的,有些话女人间说着方便,被男人听见了却是可羞的。她想把准备和陈然离婚的事跟海螺说一下,他们两个是海螺撮合的,现在她打算离婚,也应该告诉她一下,另外她也是想跟人说一说,诉诉苦。
她一个人来的,拿了一件才开头的毛线活。下午没什么生意,海螺母亲在店里坐着,和街上的一个妇女聊天。海螺在院子里拿个尺子量,想看看等把房子盖了,院子还能剩多大。李老妈子家的房子早几年就没人住了,李老妈子搬去和王国住在了一块,她的房子院子也空着,海螺有些想把她的房子给买下来。她正望着那边出神,罗芳拿着毛线活进来了,问:“忙什么来呢?”海螺笑,把尺子收掉放到窗台上,说:“我量量院子又好大,想过年盖房子盖好大。”罗芳哦了一声,问准备盖好大?海螺说盖就盖大些,两上两下的。罗芳哦一声,说:“盖大些,你家小孩多,长大了要住,不成家也要住。”海螺说:“我不就讲嘛。”说完问罗芳的毛线活又是给谁织的?那一个可都织好了?罗芳笑笑说:“给小孩织的,那一个不织了。”那一个是给陈然织的,织了一半,也是织织停停的,现在罗芳不准备织了,觉得陈然不值她费事。女人的心变了,比男人来的更干脆些。海螺笑问她:“怎么又不织了呢?”又想到上午看到她时她眼圈红的事,猜着可能是吵架了,堵着气呢。罗芳说:“不想给他织了不就不给他织了嘛,织了他又不穿,我年年给他织的他一次也没穿过,估计都挨他扔掉了。他有人给他买好的,我浪费那时间搞什么呢?我从这不得浪费时间了。”说完也不笑,手上倒织快了些。海螺觉得她跟平时讲话有些不一样,就压低点声音问她:“你两个可吵架了呢?”罗芳说:“吵了,我准备跟他离婚了。”说的很干脆,倒有些吓到海螺。海螺听了看看她,似乎想确定是不是她讲的。罗芳见她有点不信,抬眼看看她说:“我讲真的,过完年我就跟他离,他要不离我起诉去,我不跟他过了,我跟他过什么呢。”说完微微的一笑,笑容有些僵硬,收起笑容眼圈又变红了。海螺怕她们讲话被听到,也看出里面有事,就把罗芳叫到了楼上去,罗芳跟她上去,海螺搬了两把椅子在太阳底下,两个人都坐在阳光里,罗芳低着头织毛线活,脸上有了一层阴影。海螺问她:“可是吵架了呢?怎么搞的呢?”问吵架的事,似乎对罗芳说离婚的事还不太相信,觉得只是一时赌气罢了。罗芳说:“不因为什么,我就不想跟他过了,没意思。”海螺看着她,寻问的眼神。罗芳望望外面,说:“今年回来就带给我三千块钱。”说完一阵沉默。海螺听了也感觉一阵诧异,但没有太表现出来。罗芳看看她说:“你讲我还跟他过什么?他心里可有我?可有一点点?他哪怕心里有我一点点,他都不得这样对我,我也不得像今天这样。他要我做什么?要我来当不要钱的保姆,给他带孩子,等哪天孩子带大了再把我一脚踢掉。”海螺说:“那他不会的。”罗芳说:“不会的,他就那样想的。”海螺说:“不会的,小孩是你两个的,也不是他一个的。”罗芳说:“没小孩他早就跟我离掉了,还能到现在。他心里又没我,”看了看海螺说:“根本就不想跟我做夫妻,根本就嫌弃我。”说完眼圈又有点红,望着外面,说:“我那以前傻,对他那么好,那么伤心,现在想想真不值。我把他看透了,把阿两的婚姻看透了。我不得跟他过了,他不是嫌弃我,嫌弃我——在外面找人嘛,我跟他离掉好了,离掉我找任何人都得比他胜,人家都不得这样对我,欺负人。”说完落了两滴眼泪,一落下来就擦掉了,但海螺还是看见了。海螺没太明白她说的不做夫妻是什么意思,有些猜疑到了,但又觉得不可能,想着罗芳是不是指她和陈然一年到头两地分居,一年才见几次,是这个意思。她说:“现在这样的也多,两人分开,那——”罗芳说:“不是,他就是嫌弃我。”说完又擦了擦眼泪,海螺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十分的诧异,问她,她就全跟海螺说了,一年只见一次面,见面也是各睡各的,连洗澡换衣服都避着她,根本就把她当个外人。海螺听了惊的说不出话来,问:“他可是有什么——”想说那方面的毛病,但没好意思说出来。罗芳摇摇头说:“不是,”说:“要有他还能在上海找一个?他就是不想跟我过。嫌弃我。”说完叹口气说:“我这年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我也熬够了,也把他看透了,但凡是个有良心的男人都不得这样,他就是不爱我心里没我他都不得这样对我,他没良心。”说完又擦了擦眼泪,然后低下头接着织毛线活,说:“过了年我就跟他离婚。”海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说:“那小孩怎么弄呢?”罗芳说:“毛毛他要给我就给我,不给我算了。”海螺说:“那你能舍得?”罗芳说:“舍得不舍得我都要离,我这样过有什么意思,他要是有点良心的我就这样熬着,等小孩大了指望小孩子。他一点良心没有,小孩跟他亲,到时候小孩大了他来跟我离婚,把我赶出来。”海螺说:“那不会的,”罗芳说:“不会,我把他看的透透的,他这时候还指望我带小孩子,还留我一口饭吃,等小孩长大了,我没用了,他连家都不得叫我呆。”海螺说:“那也不是他一个人讲了算,还有他爸他妈勒,还有法律勒。”罗芳说:“他爸他妈,到时候还是他儿子亲。法律,可指望的上。我跟他缠这些搞什么,我一个人过我都不跟他缠了,我受的欺负还不够?他在外面有人亲戚邻居哪个不知道?哪个不笑话我?他对我什么样人家还不知道来,知道了还不把我笑话死。这搁谁身上谁不离婚?我熬到今个我够对得起他的了,是他对不起我。”海螺听了也不吱声了。
海螺知道罗芳和陈然迟早是要出问题,要离婚。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可能一个人任意妄为,全靠另一个人去默默忍受而维持,而且罗芳忍受的也太多了,对她也很不公平。这些事是罗芳今天第一次告诉海螺,以前她都要强不肯说,今天说了,海螺听着几乎不能相信,也想象不出他们的婚姻是什么样的光景,比她所想的还要冷,还要糟,还要不可维持。海螺其实心里赞同罗芳离婚,这样的婚姻,陈然这样待她,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不管任何人听了都会赞同的,而且还会支持她离。但是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劝人家离婚是损阴德的事,而且这桩婚还是自己撮合的,所以还是劝了罗芳好些话,叫她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陈然也曾对她好过的份上,再等等他,说不定他就回头了,她也去帮着劝他。海螺的这些话让人动容,罗芳想到自己伤的太深,想到陈然昨天晚上,今天,对她又好了些,但是他们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她也哭了,声泪的具下的说:“他但凡给我一点希望,我都不会要离婚,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真把我心伤透了,伤的每一块好地了,容不下了。”说着哭着,把她这些年的念头、想法,都跟海螺说了。想过死,想死了算了。海螺安慰她、劝慰她,说的自己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