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与爱情》凤独

132、嚼舌头

　　海螺过来了叫他两个起来，蹲在路口把路都堵住了。小昊和小峰站起来，小峰说：“阿小哥想买老鳖。”小昊笑问海螺买不买？海螺说：“你看到什么都想买。”小昊两只手去抓海螺的胳膊说：“买一个，好久没吃了。”说着吧唧嘴，很馋的样。海螺笑着拍拍他，说：“好吃样。”说完转脸问卖鱼的男人怎么卖的？卖鱼的男人说：“四十五块钱一斤，你要买给你四十。”说着看着海螺，海螺看看他，低下头说：“称两个。”卖鱼的男人便蹲下来问小昊要哪两只，抓了装进网兜里称了。海螺付了钱，看他的草鱼好，又买了一条草鱼。草鱼于嘉帮着拎着。走开时卖鱼的男人又看了看海螺，海螺瞥眼看见他，他笑了笑，然后转过脸去接着卖鱼。于嘉拎着草鱼说：“他卖的也不贵。”海螺点点头，嗯一声，说：“他卖的不贵。”说完问小昊小峰还想吃什么？想吃什么买。小昊说：“我吃这两个老鳖就罩了，我不贪心。”小峰笑说：“想吃羊肉。”海螺说：“想吃羊肉买，买了自己拎回去。”小峰笑说：“不知道可拎动？大哥要在就好了。”海螺说：“自己拎，你大哥像你这么大都是自己拎。”小峰说：“拎的少罩，拎多了拎不动。我帮你拎。”抢小昊手里的甲鱼，抢过去了说：“我帮你拎，你帮我拎羊肉。”小昊把甲鱼抢回去，说：“我不干，我拎我的你拎你的，羊肉又不重。”小峰说：“你怎么知道不重？”小昊说：“还买多少呢，不要钱啊，买几斤还不罩。”小峰说：“可真的？”转身问海螺：“阿妈，买几斤羊肉？”海螺说：“不买几斤，”说完和于嘉两个笑。小峰听了哦一声，点点头，感觉放心了。
　　从鱼摊走到羊肉摊，海螺中间买了许多大蒜和生姜，卖大蒜的女人说：“你家炒菜喜欢放这些，我吃不惯。”边说边给海螺装，海螺说：“阿家人喜欢吃，我也吃不惯，他们喜欢吃。”卖蒜的女人说：“你家海麟上次来买，买着剥一瓣子撂嘴去了。我问他可辣？他讲不辣，鼻子都辣冒汗他讲不辣。”讲着笑着，问：“今海麟怎么没来呢？”海螺说海麟跟他爸上市里去了。卖蒜的女人哦，说：“我讲他来了叫他去找慧慧的，慧慧有道作业不会做，叫海麟去对她讲讲。”海螺说：“等他来家我叫他去。”卖蒜的女人说：“好，你对他讲。”说完称了蒜，称好又捡了几个蒜头放到袋子里，海螺要多给她钱，她不要。
　　小峰跟小昊说：“慧慧天天就知道缠着阿大哥，阿大哥都不想理她，她还缠，还叫她妈帮她缠。”走在海螺他们前面几米远的地方说。海螺问小峰讲什么？没很听清楚。小峰回头笑笑说：“没讲什么。”然后又跟小昊说：“阿大哥都跟黄月表白了，讲的这辈子除了她不娶，黄月也讲的，除了他不嫁。”小昊问：“你怎么知道的？”小峰说：“我看到他两的情书了。”说完又凑到小昊的耳朵边上说了两句话，连说带笑，小昊听了也笑，问：“可是真的？”小峰笑着点头，说：“嗯。”说完又呵呵的笑。小昊说：“乖乖，好野。”小峰笑说：“就对，就野。”笑的呵呵的。海螺和于嘉没听见他们在讲什么，但看小峰笑的那么开心，便也笑了笑。于嘉说：“小峰爱笑好？”海螺点点头，说：“他和他小妹两个都爱笑，有时候笑的跟喘不过来气样，一点点事就笑，能笑半天。海麟跟小昊两个不爱笑。”于嘉说：“小昊能些。”海螺点点头，说：“他们弟兄几个，小昊能些。”
　　到羊肉摊买羊肉，海螺看羊肉新鲜漂亮，小孩子也喜欢吃，就买了一整只羊腿。买的时候小昊高兴，扒在跟前看着。小峰说他拎不动，累死了都拎不动。海螺付了钱把羊肉交给他，让他背着。小峰背一会袋子滑下来了，他拎，说拎的胳膊酸，要跟小昊换，左一声小哥右一声小哥的叫，小昊说他烦，死料，“来，给我。”跟他换了，勉勉强强的拎着。海螺说：“拎不动，我一会还要买肉嘞，还要买两只鸡，鸭子，我看你们怎么弄？”小峰说：“你也拎一点，别光叫阿们拎。”海螺笑说：“我带你两个出来我还要拎？我带你大哥出来我一点都不要拎。你两个该不能还比不上他一个嘛。”小峰撅了撅嘴，说：“大哥好大。”小昊笑说：“不好我跟小峰先把这些送回去，送回去再来。一下拎这么多真拎不下。”说完笑着。海螺笑说：“去吧，跑快些。送回去赶紧再来。我等你们来了我再买。”和于嘉笑了笑。小峰问：“鱼可拎了呢？”小昊说：“拎不都拎回去嘛。”从于嘉手里把鱼接过去，笑说：“好重。”海螺说：“找根棍抬着。”小峰说：“上哪找棍子呢，这么多，就会靠阿们。”嘀咕着。海螺听了说：“讲的什么？靠你们，不靠你们我靠谁。你们长大了我就要靠你们了。”说完转过脸去笑。小峰讲：“阿们好大嘛。”小昊讲：“你别讲了好，叫你找棍抬你就找棍抬，这么多废话呢，你当你还小来。快去找棍子。”小峰说：“我上哪找棍子呢？”皱鼻挤眼的，在旁边转了转，去找棍子，回来了笑跟小昊说：“去问那个老奶奶借三轮车她不知道可得干？”叫小昊去问她借。小昊说：“借。人家上集的，借车子给你！赶紧去找根棍子抬，别废话了，弄弄都到晌午了。”小峰嘀嘀咕咕又很不情愿的去找棍子去了。一会，去借回来了一根小扁担，和小昊两个挂上东西抬着回去了。
　　海螺忍着笑，叫他们别把东西弄丢了，“快去快回，我等你们来了我再买。”小昊和小峰嗯嗯两声，走过街口转弯不见了。于嘉笑说：“两小孩真有趣。”海螺笑笑，转过脸来说：“他两个懒，不像海麟勤快。不叫他两干他两不知道干，就搁那玩。”于嘉说：“也不懒，有那些小孩叫他干他都不干。”海螺说：“那是很懒的，他两个也懒，跟他大哥比懒多了，你不叫他们拎他们不知道拎。他大哥跟我出来从来不要我动手，都他拎，不要你讲的。”于嘉笑笑说：“海麟心细，也懂事。”海螺笑说：“海麟就懂事。他们都讲我偏疼海麟些，我是偏疼些，但海麟也确实懂事。看他那么懂事我也偏疼些。”于嘉笑，说：“小孩多了肯定有偏疼些的。”海螺点点头，一会又说：“不过他两个也好，叫他们干什么他们也干，就是要讲。也算好的。”于嘉说：“算好的了，我看怪好的，怪勤快，你讲了，他两个就把东西拎着抬着，也没讲不干。”海螺笑笑，点点头说：“他两个，只要你讲了，也知道干。”
　　站了一会，海螺就到卖家禽的摊子边买了两只鸡两只鸭子。挑好了称好了付了钱，栓了脚放在地上。海螺等小峰小昊来了拎。买鸡的女人和丈夫早晨开车来时看到了周策策开车往南边去。海螺站着没事，闲聊，她就问她：“你家人早晨带你家大孩上哪去呢？阿们开车来正好迎到。”海螺告诉她到市里去进货。卖鸡的女人就说：“你家服装店还开？不是讲你也到上海去了嘛。”海螺说她去只是过几天，总共就过了一个多星期，是去玩的。卖鸡的女人说：“哦，我当你家不开了嘞。”笑说：“挣到钱了也不要开了，你家人那么能挣钱，还开它搞什么呢。”海螺笑说：“哪能挣到钱。”卖鸡的女人说：“怎么挣不到钱，都讲你家人能挣钱。一年多了不讲，三四百万罩。”海螺笑说：“就对，挣那么多钱我倒开心了。哪能挣到。挣三四十万就不得了了。”卖鸡女人说：“挣三四十万不得往上海跑了，你家人又有本事，三四十万搁哪不争呢，搁家挣三四十万也不止啊。”海螺笑，说：“哪有本事。”卖鸡女人开玩笑说：“没本事，没本事你这大美女怎么能跟他的呢？你们讲我讲的可对？”问旁边的人，旁边的人笑说对。海螺也笑，说：“我不跟你讲了，你讲讲就扯了。”卖鸡女人说：“什么叫扯呢，我一点也不扯，我讲实话。你讲没本事你这大美人怎么能跟他的？”海螺笑说：“大美人，阿家儿子都有我高了，过几年我就当奶奶了。”卖鸡女人说：“当奶奶也是大美人啊。不比阿们美些嘛。阿们身上不是鸡屎臭就是鸭屎臭，你看你身上干干净净的，皮肤那么白，跟十六七岁小姑娘样，不你家人一月回来几趟，我要是男人我也——”海螺笑说：“哎呀，哎呀，我不跟你讲了。”说着笑着把鸡鸭拎起来走，笑说：“讲讲就开始讲些没名堂的。”卖鸡女人笑说：“什么家没名堂的呢，我讲实话，讲实话还不高兴嘛——吃完了再来买好。”海螺说：“好。”笑着走掉。卖鸡女人跟旁边一个女人说：“看着真年轻。”旁边女人说：“家男人能挣钱，要钱有钱，要房子有房子，不愁吃不愁穿，天天没烦心事，要我我也年轻。”卖鸡女人笑笑说：“你没看她家人这时候嘞，开个车子，穿的弄的真跟个大老板样，人长的又排场，真是要风度有风度，要潇洒潇洒，漂亮的不得了。”说着笑着，好像在夸自己家男人一样。旁边女人听了不知怎么心里有些不高兴，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然后说：“估计他外面也有人。”卖鸡女人听了很赞同，说：“百分之八十的，男人可一个好东西呢？她家男人又会骚，那以前跟那卖鱼的女的，回回来，又讲又笑的，走多远了还笑，我估计都有。他现在一个在外面，百分之八十的，肯定有。不过有也不影响她，小孩都大了，他又扎掉了，他天胡搞他也不敢怎么样了。他也怕她。”旁边女人说：“什么怕不怕的呢，男人要不讲良心了哪个怕哪个呢。他那样的都搁外面见过花花世界了，就有一天跟她打离婚了也不稀奇。又不是什么新鲜事。”说完举例子给卖鸡的女人听，讲她娘家那村子就有，男人挣到钱了，找了个小女人，回来跟家里老婆离掉了。说平时也是关系都好，回来了两口子恩爱的不得了，一起带孩子去舅舅家去姨娘家，一点都看不出来什么。结果有一天男人回来了就提离婚，他老婆问他为什么？他才讲的，讲他在外面找了一个，都两年了，现在怀孕了，他要给人家一个交待。“他老婆听到了哭、闹，他娘老子打、嗟，最后不还是离掉了。男人只要外面有女人了，他就是跟你关系再好，外面有个女人戳，早迟他也是变心，也是离婚的家伙。”卖鸡的女人听了说：“这样也有，不过也有些讲良心的男人，外面找一个，家里的还一样待。”笑说：“阿姑家那村庄不就有一个，到上海去打工挨一个富婆看上了，那富婆有钱的不得了，给他钱给他买房子，他跟那富婆过也跟他老婆过，那富婆给他买的房子，他把他老婆孩子都接到上海去了，就只跟讨两房老婆样，到这睡几晚黑，到那睡几晚黑。”旁边的女人说：“那他就是想人家钱的，那也属于出卖身体，有女人出卖身体挣钱的，有那些没出息的男人也是。”卖鸡的女人听了笑，说：“他长得漂亮嘞，长得也跟她家男人样，高高大大的，比她家男人还白些。”旁边的女人说：“小白脸，小白脸脸还不白嘛。”卖鸡的女人听了继续笑，说：“男人也不能长排场很了。”说完还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