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牧师》taoT.M.

18、第四章 矛盾

　　不得不说，张泽林的神经还是有一点大条的。在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中就想着怎样将这个世界最大化利用来科研，不得不说他骨子里对科学研究偏执到了极点。
　　“这些是什么……”尼克拉斯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草图，好奇地问道。
　　张泽林玩弄着手中的小刀，漫不经心地在宝石上刻着奇怪的纹路:“这是我的专门领域，交给你的事情你去办就好了。”
　　“是的，但是交给罗挪威来办不是更好吗？”
　　“罗挪威的工作是处理这个大宅的事物，对于这种细节部分的东西是要专门的人员去办的。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吧。”
　　“贵族的佣人也有区别？”
　　“当然，你到底要天然到什么地步才能觉得这个世界谁都可以信赖？”张泽林叹了一口气，随手掏出了两张晶卡，“用这些钱来买这些东西，剩下的备用，但要是超出了预算或是做的不合格，你的津贴就没有了。”
　　“诶？”自知常识贫乏的尼克拉斯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泽林，“但是……”
　　“别啰嗦了，不会的事情请教罗挪威。”
　　“是。”
　　看着尼克拉斯毫无干劲的样子，张泽林皱了皱眉头。其实张泽林也不想让尼克拉斯这个骑士来干这些琐碎的事情。不过情况比他预想中的要麻烦。这个宅子看起来是一间官邸，但是里头各种奇怪的势力盘横，甚至有佣人的小帮派和各种奇怪的东西。
　　很明显这是那个男人管理不善的结果，罗挪威似乎继承了他原来主子的风格，可以留下的就留下，不能留的就让他永远闭嘴。这么一来，巴迪官邸这几天都充满了混合着血腥的紧张的味道。
　　张泽林对于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的态度是，无视。
　　没办法，这就是这个国家的规则。张泽林所在的辉耀王国还有着奴隶制和贵族制度。而贵族官邸的佣人一般是奴隶，那种人在这个国家是没有人权的。死了多少也没有人在意。
　　张泽林对于践踏人权的人看不上眼，不过他对这个国家没有爱，对这个家族没有爱，更对这个国家的人没有爱。所以他无视了他们的行为。
　　张泽林一边翻看着书本，眼睛冷冷地盯着从后门被拖到院子外面的麻袋。有的时候，我的冷酷让自己吃惊。
　　“少爷。”罗挪威推开半掩着的门扉，轻轻敲了几声。
　　“什么事情。”张泽林转头，略带笑意地看着那位中年管家。
　　这个管家身穿笔挺的黑色类似西装的服饰，下巴上留着的小胡子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男性的魅力。总之是一个让人很舒服有好感的人。现在他低垂着眼睛，看着张泽林的下巴说道：“大宅的整顿已经基本完成，我想申请一些额外的预算来购置一些您可能需要的东西。”
　　不用想，那些额外的‘东西’就是这两天空旷的大宅中少的人。
　　对于这位管家对人命的态度，张泽林不想过多的评价。张泽林随手从抽屉里随手拿出一个文件夹，扔给罗挪威：“可以，顺便带着尼克拉斯一起去。该是让他见见世面的时候了。”
　　罗挪威顿了一下，谨慎地说道：“请允许我提出一个疑问。您的直属骑士……”
　　“只是一个小测试罢了，看他是不是我们这一边的。你只要把结果汇报给我就好了。”
　　看着张泽林没有多少感情流露的脸庞，罗挪威默默地将张泽林划入了和皮埃尔一样危险的名单，心中哀叹着要伺候两位同样不好惹的主子，罗挪威低眉回答：“是的。”
　　看着罗挪威的样子，张泽林淡淡笑着说：“不用那么拘谨。既然是皮埃尔表哥推荐过来的人，那么一定有可以信赖的地方。有什么疑惑和建议都可以提出来，能够避免失误的东西我都是欢迎的。特别是身兼要职的罗挪威，要是因为没有问清楚而出现了失误，那我可就头痛了。”张泽林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脸上一点苦恼和示弱的感觉都没有。张泽林的语气就像是上级交代下级任务一样的自然。
　　“是的。”罗挪威规矩地行礼然后离开。

　　和张泽林来到帝都已经过了差不多两周，这两周中尼克拉斯明显感觉到了一种融入一个团体过程中的阻力。巴迪官邸中人人自危，看向尼克拉斯的眼神不是很友善。与人切磋的时候对方大多不敢使用全力，甚至不敢有赢的念头。这让他十分的郁闷。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也无法和那些贵族的思维同调。
　　“斯托尔先生，到了。”罗挪威和尼克拉斯一同出去购物的时候没有乘坐马车的待遇。说实话，和一名管家走在一起对于尼克拉斯是一个十分新奇的体验。
　　“那个，罗……”
　　“叫我罗挪威就可以了。”罗挪威淡淡的说道，“我没有姓氏。”
　　“诶？”在这个国度，一般人都会有一个用来区别家族和血缘的姓氏，除了……
　　“我是家具，而且没有被赋予姓氏。”罗挪威原来的身份是奴隶，从小在底层看透了人情冷暖，即使对于自己身份十分在意，也不会表露出感情。
　　“抱歉。”尼克拉斯说道，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睛。一上来就不小心掀出了对方的黑历史，这可不好。
　　“不用在意，不过您是否可以稍稍停一下脚步呢？我们已经走过了。”
　　“嗯？”尼克拉斯看了看罗挪威看不出喜怒的脸，又看了看被他越过几十米的奴隶市场入口，尼克拉斯的脸微微红了。
　　奴隶市场是一个专属于贵族和上层人物的消费场所。对这些有点抵触的尼克拉斯也是第一次进入这里。
　　一进门，尼克拉斯便看到一群身穿宽松白色衣物的少女站在大厅中，她们大多长着一张漂亮清秀的脸蛋，笑着迎接每一个来这里的人们。尼克拉斯可以从她们的眼中看见麻木。
　　“这是专供主人消遣的玩物。”罗挪威用近乎冷酷的声音说着他的同伴，“但由于各种原因她们的使用期很短暂，之后便和普通的奴隶没有区别了。主人有没有特别指名这种东西。”
　　“当然没有。”尼克拉斯抽了抽嘴角，埃伦才多大，现在就需要女人？
　　罗挪威瞥了一眼尼克拉斯，用有些机械的声线说道：“怎么这么吃惊？一般来说贵族在十四岁之前都有过女人。”
　　尼克拉斯听了罗挪威的话语，被噎了一下，不再吭声了。
　　两个人又重新沉默下去，尼克拉斯看着罗挪威快速而熟练地买卖奴隶，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明明都是奴隶，为何他的表现如此无动于衷？

　　“你是那天的那个骑士吗？”
　　就在尼克拉斯有些走神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让他回过了神。尼克拉斯看见一个黑发黑眼的俊俏少年和一个美丽少女。尼克拉斯立刻回忆起了那天的事情。
　　“你是福克斯先生吧。”不得不说，身为骑士的尼克拉斯对于这位少年那天勇敢的表现充满好感，友善的说道。
　　“嗯。”亚当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就是我，这位是蒂娜·尼奥拉。”
　　“你好，我叫尼克拉斯·斯托尔。这位是罗挪威。”尼克拉斯指了指走在旁边的罗挪威。出于礼节，罗挪威对那个少年点了点头，不过表情冷淡充满据而远之的态度。
　　“亚当哥哥。”蒂娜长着天蓝色的头发和翠绿的眼睛，瞪着眼睛用脆生生的声音说道，“那里！”
　　“嗯？”
　　听见小女孩的提醒，三个人都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戴着红头巾商人正恶狠狠地揪着一个女郎的头发，将其向一个小笼子拖去。那个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哀求着。抠着地面的指甲都被翻了起来。
　　亚当皱着眉头说：“他怎么能这么做？”说着便向那里走去。
　　尼克拉斯见状也想要跟上，却被罗挪威拉住了手臂，正要挣脱却发现罗挪威的手比看起来更加的有力，竟然一下子无法挣脱。
　　“看着吧。”罗挪威用他灰色的眼珠子盯着那个少年。
　　尼克拉斯看着那个少年和红头巾男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领回了那个逃跑的女郎。
　　亚当对那个女郎笑的很温和：“好了，你已经没事了。”
　　“……”尼克拉斯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和亚当他们分别之后，罗挪威冷冷地说道：“真是愚蠢。”
　　“为什么？我觉得他们做的没什么问题。”
　　“我是在说你。”罗挪威盯着尼克拉斯，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是嘲讽，“在看到那个少年行为的那一刻，你脸上竟然出现了羡慕的表情。身为一个B级贵族的骑士，你在羡慕着什么？”
　　“……我不知道。”
　　然后便是沉默。
　　回到官邸，罗挪威说道：“好好想想吧。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的禀报主人。”
　　尼克拉斯这才反应过来，今天的事情恐怕是一项测试，自己的表现无疑是不及格。
　　果然，被埃伦嫌弃了啊。尼克拉斯苦笑了一下，我这算不算自讨苦吃？确实，在看到那个少年行为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要是我跟随的是那种人就好了。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否则等待我的就是死亡。

　　波文官邸
　　看着被买入埃伦家里奴隶的名单，皮埃尔带着些感叹的说道：“我们这些贵族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真是罪孽深重，从一出生我们就踩踏着别人的鲜血存活。”
　　“你又在抽什么疯？”洛宁从公文中抬起自己的头来，不带感情色彩的眼很是冷漠，“如果讨厌自己身份的话就去贵族议会申请撤销自己的继承权。”
　　“怎么可能，我还没有失心疯到那种程度。”皮埃尔哭笑不得的说，“洛宁，你就是太没有幽默感。所以才不讨人喜欢。”
　　“……也总比你强。”洛宁眯了眯眼睛，很是认真地看着皮埃尔：“要是我在新的第二血脉继承人长成之后就杀了你好不好？”
　　“当然是……不好！”不在意来自洛宁的威胁，皮埃尔站起身来，伸手在月色之国的国徽上打了一个重重的叉子，“我可是对自己身为贵族这件事情分庆幸且乐在其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