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0６章 怨得了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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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儿，娘来了，你在哪儿呢？”刘黄氏大声唤道，掩饰不住即将见到女儿的雀跃和欣喜。庄茹悄悄深吸一口气，随即跟了进去。孟海落后几步。
床上，两人正当销魂时刻，这一声喊，如晴空霹雳一般，震傻了床上二人，刘芸浑身肌肉一紧，柯洪要害受到刺激，顿时一泄如注，房间里暧昧的气味浓烈而腥臊。
“啊！”三声惊呼同时响起，震惊，恐惧，不可置信，各种情绪充塞整个房间。
庄茹一瞧见床上二人模样，顿时惊得连连退步，撞到门槛差点摔跤，多亏身后孟海及时扶住了，不然非得狠狠跌个大跟头不可。
“怎么了？”孟海走在最后，没来得及进门，便被庄茹挡住了。
庄茹一张脸涨得通红，神色骇异而羞窘，听得孟海问，她连忙摇头，双手捂着脸逃了出去。靠在院门上抚着胸口直喘粗气。
“大姐姐你怎么了？”小丫头不解地问道。
庄茹摇头，却说不出话来。在老早之前，她就已经猜到将会看到什么，然而，当真的亲眼所见那些极隐私的场面时，她还是忍不住羞愤难当，毕竟是小姑娘啊。
为什么庄茹要跟进去？
原来，靠近门口时，庄茹已听到房内动静异常，只是刘黄氏年纪大了，未曾注意。若是她停步不前，那刘黄氏稍稍用点心便能察觉到异常。那刘黄氏是何等精明之人，一旦发现不对，定然不会再傻傻的去开门撞破奸情，若她决意返身就走，庄茹总不能强推着她去开门吧。
抓奸，也是个技术活。谁来抓，更是个技术活。这种丑事，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那便是最好的了。母亲亲自抓住女儿的奸情，庄茹觉得，自己大约可以摘干净了吧。
房内，柯洪一把抓过被子将自己二人盖了起来，刘芸在他身下瑟瑟发抖，细汗贴在皮肤上，凉意沁骨。完了，这下子自己全完了。刘芸缓缓闭上双眼，羞愤欲死。
刘黄氏脸色煞白，胖乎乎的身子打摆子似的抖个不停，她如做噩梦一般，几乎魂飞魄散。那不知羞耻、□□、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女人是她冰清玉洁的女儿？不不不，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刘黄氏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至于孟海，老爷吩咐他跟着庄茹走，至于干什么，并未明白告诉，见庄茹神色有异又不肯说话，他约略猜到了点，再看到刘黄氏僵立发抖的模样，聪明的孟海便想透了，对老爷的交待他总算明白了。因此，他大步跨了进去，道：“刘管事在吗，老爷有事情要吩咐。啊！”
刘黄氏一听到孟海的脚步声，才反应过来，她连忙转身，想要把孟海挡在门口，然而，她身子太胖，又兼吓到了，动作不甚灵活，刚刚才侧过来，孟海已经跨了进来，房中的一切也看了个明明白白。
孟海也适时地表达了自己的惊讶。意思是，啊，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孟海连忙转过身，走到门口等着。看着惊魂未定的庄茹，他内心顿时泛起了同情。
孟海的声音让柯洪内心一凛，他脑子快速地运转，不停地猜测，孟海的到来是巧合还是老爷故意安排的？若是故意安排的，那老爷那边对自己已起了怀疑？
“你快出去，不要让他们认出我来。”床上两人脸贴着脸，柯洪悄悄捏了捏刘芸，悄声说到。
刘芸浑身一僵，转头瞪着柯洪，眼神羞怒、忿恨、不甘。柯洪连忙哄她，解释道：“保住我才能保住咱们的家啊。他们没认出我来，老爷就不好明着处置我，咱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听他如此解说，刘芸绷紧的脸皮才松了点，她定定地望着柯洪，眼睛里慢慢溢出了眼泪。
“不要负我。”刘芸无声地说着，泪珠儿如泉水一般涌出，平凡的面容带着凄艳的决绝之美，此时此刻竟有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感觉。
柯洪内心一震，这才正眼去瞧刘芸，这个被他利用的女人，第一次真正走进了他的内心。
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刘黄氏又气又恨地看着女儿起身，下床，穿衣，走向自己。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刘芸脸上，刘芸捂着脸，泪汪汪地看着母亲，眼神既可怜又幽怨，还带着淡淡的恨意。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刘黄氏握着手腕，肉痛加心痛，那巴掌再也扇不下去了。
“你怎会做出如此下作龌龊的事情啊，啊——”刘黄氏忽然捂着自己的脸大声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难过。
刘芸的眼泪没有停过，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母亲连连磕头：“女儿对不起母亲，女儿没脸再活着了，母亲，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说罢，她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朝门外冲去。
刘黄氏一听这话不对劲，赶紧松开手去看，见女儿只着白色亵衣，快速朝院子里奔去。她暗道不好，挪动胖胖的身子追了出去：“芸儿啊！”
那刘芸跑出房间，直奔后院，刘黄氏紧随其后追了过去，孟海庄茹对望一眼，顿时明白过来，二人连忙跟着跑了过去。
“母亲，让我去吧，女儿不孝，女儿没脸再见人了啊。”
“芸儿，不要，不要啊。”
后院井台旁，刘黄氏母女正纠缠着，刘芸要跳井，刘黄氏抱着她的腰死不放手。母女两个互相抱着痛哭失声。
孟海看了一眼庄茹，肃着一张脸走了过去，将二人拉得远了，才道：“刘管事，你这是做什么！”
刘芸母女一怔，同时抬起眼睛看着他。
孟海继续道：“这件事情，若是依着家规，该当沉塘。不过，老爷太太心善，想来并不愿如此。我且问你，那人是谁？是否婚配？”
刘芸抿紧了唇，摇头，不肯说话。
孟海皱眉道：“若那人尚未婚配，而你也未许人家，你二人即已做下此等事情，不若禀明了老爷太太，由老爷太太做主，赐你二人婚配也未尝不可。可若那人已有家室，恐怕，谁也救不了你了。”
刘黄氏赶紧点头，于她来说，如此处置最是妥当，既保全女儿的清白名声，又能让那该死的臭男人担负起责任来，女儿将来也不至于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刘芸还是没有说话，她慢慢转头，望着庄茹，恨意渐生。都是这个女人，自她进府，自己的倒霉日子就来了，她就是自己的克星！扫把星！
庄茹瞪着眼睛看着刘芸，表情十分无辜。自己做下的恶事，就要自己承担责任，怨得了谁？
后院四人还在谈判，柯洪已穿好衣服，急匆匆出了门，赶回庄子里去了。
沈家，内宅大厅。
沈老爷沈太太坐在堂上，庄茹孟海静立两侧，刘芸跪在中间默默掉泪，刘黄氏站在女儿身旁，打着哭腔道：“求老爷太太为我女儿做主啊。”
沈老爷不悦地皱着眉，气哼哼的不说话。
沈太太看了相公一眼，见他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
“此等事情，唉。刘芸，那男人是谁？可曾婚配？你愿不愿嫁给他？”
刘黄氏赶紧踢了女儿一脚，让她快点说，有老爷太太做主，不怕那男人跑掉。
过了片刻，刘芸慢慢直起腰，看着太太道：“是大少爷。”
“什么！”沈老爷沈太太大吃一惊，差点跳了起来，刘黄氏也是一惊，一惊之后却是一喜。
庄茹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过脸，不愿意再去看刘芸的脸。这个女人，没救了。
“你不要胡说。”沈太太叫道，却不免有些心虚，她实在不知道儿子到底跟这女人有没有什么瓜葛。
刘芸冷冷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摊在手心，让众人看。
沈老爷见那玉佩十分眼熟，对孟海道：“拿来我看看。”
孟海刚刚抬起脚，刘芸忽然握紧了玉佩，道：“老爷，希望您能看在老太太的面上，对奴婢公平一些。”
沈老爷一下子火气就来了，怒道：“有这许多人看着，你还怕我吞了这玉佩不成，简直胡说八道。”
刘黄氏赶紧赔笑道：“老爷别生气。”弯下腰从刘芸手里抢了玉佩出来，亲自送到沈老爷面前。
沈老爷仔细看了看玉佩，的确是沈齐的玉佩，他强忍着怒火问沈太太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太太早认出了玉佩，听相公问起，她连忙解释道：“原来麒麟玉佩在这儿，害得我们好找。老爷，是这么回事。”沈太太三言两语，将沈齐发现玉佩被霜白弄丢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她对刘黄氏扬了扬下巴，道：“今早我还对黄管事说起这事儿，黄管事，你还记得吧？”
刘黄氏当然记得，她脸皮子跳了几跳，极其难堪地点了点头。
“明明是大少爷送给我做定情信物的。”刘芸还不死心地狡辩道。
刘黄氏心里发苦，顺手扇了女儿一巴掌，骂道：“你个好不知羞的死丫头！大少爷丢了玉的事情整个府里都知道，你还要胡说！快给我闭嘴。”她担心女儿再编下去，连自己甚至老太太的脸都要丢尽了。那个男人她虽未看清楚脸，可那身材明明是个壮年男人，哪里是大少爷那未长成的小孩模样。
“娘——”刘芸捂着脸叫道。
“快给我闭嘴！”气死了，气死了！刘黄氏快要跳脚，原本还以为女儿有什么确实的证据证明跟大少爷有一腿，唉唉唉，这个丫头怎么变得这么蠢了。
大势已去，母亲也不肯帮忙，刘芸不得不死心了，她哇的一声倒在地上大哭特哭。
沈老爷气哼哼地瞪了刘黄氏一眼，甩甩袖子，走了。孟海跟了过去，厅里只剩下四个女人。
沈太太还不能走，事儿还没处理完呢。
事到如今，刘黄氏只得哭丧着脸跪下道：“太太，对不起您了。”说完，起身牵着女儿，一步不停地出了沈家，找了家车行，连夜赶回常州府去了。
同沈老爷商量过后，沈太太将内、外宅的管事召集到了沈家大厅，当众宣布由庄茹担当内宅大管事。至于原内宅大管事刘芸离开的真正原因，她并没有说，只说是老太太想念她想让她回去一段时间。这种丑事发生在家里，让沈家蒙羞，已是她的失职，她也说不出口啊。
各个管事心中虽有疑惑，却也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有一个人，一直用毒蛇一样的眼光看着庄茹，恨不得咬死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0６章 怨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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