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心》博竹

18、生病

　　好几天段阳都没有给秦月打电话，这让秦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两人吵架最多不过两三天就和好。这次难道他真的生气了。秦月也气，哼，你个男人这么小气，我也不理你。看你撑到什么时候。下班后，秦月没什么心情吃饭，就给妈妈挂了电话说不回家吃饭，然后自己在路边小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到公司附近的公园散散步。想着，如果明天段阳要是在不给她打电话，那她就还真可能亲自打电话给他，秦月知道只要她一开口，那么段阳肯定就心软了。
　　秦月就在公园里，慢慢走着，看着在这里下棋的老人，还有散步的一家三口，打羽毛球的孩子们。想着和段阳的点点滴滴，哼，这个小气的男人。非要我主动上门才行。气死我了。哼，看我明天怎么整你。想到这里秦月笑起来。每次都是她整段阳，所以大家都夸段阳聪明，她想着其实自己比段阳聪明多了，就是学习没他好吧罢了。哈哈。
　　“这里都能碰到秦小姐啊。”秦月的思路突然被人打断。抬头发现是李泽原，穿着一身运动服，然后脖子上挂着围巾。满头大汗地站在跟前。一脸阳光地看着她。
　　“是李总啊。真巧啊。”秦月回答道。
　　“能不能不要李总李总地叫我，这样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该去下棋了。”李泽原笑道。
　　秦月也被他逗乐了。
　　“直接叫我李泽原就好。”李泽原补充道。
　　“恩，好，那你也直接叫我秦月就行。”秦月想起来段阳的话，也觉得他们确实不适合这样一起单独见面，所以就打算离开了。“我要回去了。再见。”
　　“你好像每次见到我都要急得离开的样子。”
　　“没有，是真的有事儿。”秦月支支吾吾道。
　　“好，那我就跟着你慢跑到公园门口，看你上了公交车我再跑回去。毕竟现在天都暗下来了，一个女孩子还是要注意安全的。”李泽原用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说道。
　　秦月刚要拒绝，秦月妈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在哪里呢？”
　　“公司附近，怎么啦？”
　　“你这个丫头，段阳都病了，你还不知道。”
　　“啊？怎么回事儿。我好几天都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就是看你这几天吃饭都不痛快，就知道你们两个闹别扭，刚给他打了电话，才知道这孩子一个人在家呢，病的不轻估计。你赶紧过去看看。”秦月妈妈着急道。
　　“恩，我马上过去。”秦月着急挂掉电话。
　　“怎么出什么事儿了？”李泽原关心地问道，“你妈妈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我男朋友病了，我得赶紧去看他。”
　　“我送你，我车子就在旁边。”
　　“不用啦，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你就不要推辞了，我知道你的顾虑，我送你到楼下我就走。我绝不会耽误你的事儿。”
　　秦月看他认真的样子，也不好拒绝。
　　李泽原载着秦月到段阳家，看着秦月在车上焦急的样子，心里不难过那是假的。第一次见她如此焦急是她妈妈在医院，当时他就对这个女孩子好感倍增。能对妈妈这么上心孝顺的女孩子真是难得。第二次见她这么焦急，是她对她的男朋友。看来他们的关系真是很深厚。那次在派出所的走廊里，远远的看到秦月小心翼翼地给段阳上药，手指轻轻地扶着他的脸，然后慢慢吹干药水。当他离近了发现那个人是自己昨天在公园门口遇到的那个匆匆跑掉的女孩子的时候，多么希望这个时候受伤的是自己，多么希望自己被打一顿，然后她也这么温柔照顾自己。记得见秦月第一面，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娇小的，尤其是在哪个太阳刚刚升起的早上，自己匆忙从睡梦中赶来解决问题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就这么淡然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帮了自己的大忙。然后又匆忙地消失在清晨的日光中。那个娇小淡定但又倔强的身影就这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不知怎么地，就想保护她，就想再次见到她。没想到，真的在第二天晚上就看到她了。虽然是派出所这个不太好的地方，虽然知道了她有个男朋友，而且看样子他们之间很恩爱，但是还是忍不住要打听她的消息。知道了她是成都人。又辗转知道她在这家翻译公司上班。当上面让他来成都发展的时候，他甚至是窃喜的。没人知道为什么他放着北京大好的前程，这么高兴来成都发展。只有他自己知道多么想见到那个见了两面的女孩儿。到了成都，他虽然急于找她，但是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怕之间找她太唐突。后来于公于私，和她的小翻译公司合作，然后还请他们来参加晚宴。希望在晚宴上能见她一面。果然，她就那么漂亮不俗地出现在他面前。当他看到她一个人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吃东西的时候，真的扑哧一下笑出来了。现在哪里还有女孩子这么大庭广众这么吃东西的啊。哈哈。本不想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吃就挺好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去跟她说话，当她就就那么满嘴塞着吃的，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觉得有好玩又好笑，但又怕她噎着，赶紧递上一杯水。她就想个小精灵一样，和那天的场合格格不入。希望她在待会儿，但是又不想让她不舒服。没想到第二次就那么快碰到她，为了妈妈着急。后来一起吃饭。吃了来成都以来吃的最舒服的一顿饭。但是他也明显感觉到秦月对自己的疏远。这让他觉得很难受，但是他也明白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自己不该有非分之想，能远远照顾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她就好了。想到这里也就释怀了。
　　不一会儿就到段阳见了，秦月说了声谢谢，就直奔上去了。看着秦月的背影，李泽原感叹地觉得段阳是个多么幸福的男人。
　　秦月到了段阳家里，家里乱七八糟，沙发上，茶几上，地上到处是垃圾，泡沫盒子，还有药盒。这可完全不是段阳的风格，段阳一直喜欢整齐干净的环境。秦月赶紧来到，段阳的屋里，他正躺在床上，脸上及其难看，整个人也好像不在状态。秦月在床边坐下，用手去摸段阳的额头。天，怎么这么烫。这家伙，病了也不知道看病。气死我了。秦月拉起段阳说道：“傻瓜，都病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去医院。你想气死我啊。”
　　“秦月，是你吗。”段阳微微张开眼睛，意识好像也不是很清醒。
　　“恩，是我。走咱们去医院。”
　　“我不去，秦月生我气了，她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办。”段阳意识不清醒地嘟嘟嚷嚷地说着。
　　切，这个时候知道我生气了。哼。
　　“好了，我不是在这里吗。”
　　“她不原谅我了，我知道自己太小气，让她生气了。让她生气了。。。”
　　现在知道小气了，哼。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们去医院。”秦月想拉起段阳，可是段阳1米8的大个儿，自己才1米6，真是弄不起来。加上段阳也不配合，嘴里一直嘟囔着，意识也不清醒。好不容易给他穿上衣服，拉到家门口，可是一个不留神段阳就滑倒在地上。这可怎么办。这么弄下去，怎么也弄不到小区门口打车到医院。秦月捂了捂段阳的额头，要是不去医院，真怕出什么事儿。没办法，只好给李泽原打电话，看他能不能过来帮她把段阳弄到医院去。刚挂了李泽原电话，还没一会儿，他就上来了。秦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李泽原不好意思道：“呃，我，我，哦，我打算抽根烟再走。没想到你的电话就来了。我烟还没抽呢。”秦月也没时间跟他闲话，有了李泽原的帮忙，很快把段阳弄上了车子。晚上路上没什么人，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医院。这次秦月可有了警惕性，放好了段阳交给护士，就自己去办了住院手续。秦月看着病房外面的李泽原，实在过意不去。
　　“唉，没想到。还是麻烦到了你。实在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哈哈，熟悉下成都的医院也没什么不好。省得下次我生病，近了医院，不知道怎么办，现在我可清楚了。”李泽原调侃道。
　　“哪有人说自己进医院的。呵呵。”秦月被他逗笑了。
　　“好了，我也不耽误你了，你赶紧进去陪他吧。记得给妈妈打个电话，现在不晚了，你现在还没回家，估计她正担心你呢。我就先走了。有事给我电话。”说着李泽原大步流星地走了。
　　秦月看着李泽原的背影，真觉得自己欠这个男人的不知道怎么还了。他到是提醒了自己，还没给妈妈打电话，秦月赶紧给她妈妈说了段阳的情况，说今天就不回家了。妈妈说让她在医院里好好照顾段阳。
　　等段阳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秦月早早给公司打了电话请假，也顺便给段阳的公司打了电话请了病假。秦月妈妈刚来过，送来了去早市买的新鲜的鸡炖了鸡汤送过来。秦月摸了摸段阳的额头，知道他的烧已经退了。估计脑子也清醒了。然后就拿出碗来，打算要喂他喝鸡汤。段阳做起来，拉着秦月的手，轻声说：“对不起。你不生我气了？”
　　“我可不跟一个病人生气。哼。”说着，给把枕头放到他背后，帮他揶好被子。“张嘴，喝汤。”
　　段阳顺从地张开嘴，一口一口地喝着秦月送过来的幸福鸡汤。秦月时不时，还拿过纸巾帮他擦嘴巴。段阳一边喝一边笑。
　　“还笑。笑什么？”秦月没好气。
　　“我在想啊，你好像从来没未喂过我吃东西呢。更别说给我擦嘴巴。”
　　“好像是呵。”秦月想着也觉得好笑。每次都是自己吃的满嘴油，段阳给她擦，今天真是反过来了。
　　“那我就这么一直病下去，多好。天天有鸡汤喝，还有人亲自喂。”段阳得意洋洋说道。
　　“哼，你想得美。还想我继续伺候你啊。那要看你的表现了。表现不好，就算病了，别说鸡汤了，白开水也不让你喝。”秦月故意严厉道。
　　“我怎么这么可怜，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啊？”
　　“一点也不可怜，就你的所作所为，我就不应该理你。哼。”说着秦月收拾了碗放到旁边的桌上。
　　段阳拉过秦月做到自己旁边，“其实那天你一走我就后悔了。我不该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你还记不记得咱们说过，不要为了阿猫阿狗的其他人吵架。”
　　“呵呵，什么阿猫阿狗。”秦月笑着用小手砸段阳的胸。
　　“不生气了？”段阳抓过小锤头，笑着问。
　　“生气。”说着把头埋到了段阳的怀里。“我希望以后我们都要信任彼此。”
　　“恩。”段阳用下巴顶着秦月的头，重重地说道。
　　秦月在段阳的怀里躺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来。问道：“你病刚好，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去。”
　　这句话逗地段阳人仰马翻。
　　“怎么啦？”秦月不解道。
　　“你还记得小时候。。。”
　　那年段阳得了麻疹，班上的同学都怕传染，没人敢去家里看他。但是秦月就不怕，秦月每天都去段阳家看他，还给他讲班上的笑话，给他讲老师布置的作业，给他看自己的漫画书。那几天是秦月唯一老老实实不捉弄段阳的时候。段阳怕传染到秦月，都是带着口罩，脸也蒙着面纱。没几天段阳病好了，秦月就说了一模一样的这句话：“你病刚好，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去。”这可是难得，一般有吃的，秦月都是都是自己霸占，可不会给其他人吃。当时秦月说出这句话是，段阳愣了一下之后，狂笑起来。气得秦月两天没理他。段阳万般讨好，买了当时秦月最喜欢的猴儿拉希，才把这事儿给捂下去。后来段阳问秦月：“你难道不怕我传染给你啊。”
　　“怕什么啊，大不了咱们一起得呗。”秦月当时就是这么回答他的。
　　这让段阳感动了好几天。段阳觉得秦月只有在他生病期间才像个女孩子，温柔体贴。这话他没对秦月说，说了估计要不好几天不理他，要不就是对他河东狮吼。
　　“哼，你还笑。早知道我就应该不管你死活。哼。”
　　“哈哈哈哈，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去。”段阳学着秦月的语气说道。
　　秦月气死，从床上起来，在地上跺脚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段阳啊，我这么辛苦照顾你，你还取笑我。”说着秦月眼睛一骨碌笑道：“你知道不，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你当时脸上蒙着面纱。就像是新疆的姑娘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遮着面纱害羞的待嫁姑娘。问题是还是个脸上长满红痘痘的丑姑娘。”
　　这可让段阳气结。但一时却找不出什么来反驳。秦月笑得都快躺倒床上。这时护士走进来，对秦月说：“这位小姐，请您小声点，隔壁的病人要需要休息。”秦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笑声嘎止。这让段阳憋着笑不出来。秦月瞪了他一眼，做到旁边去。
　　护士过来帮段阳换了吊瓶，说道：“测一下体温，我估计应该打完这瓶就没事儿了。一会儿体温正常，你们就可以去办出院手续了。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这么快？”段阳问道。
　　护士不解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你还嫌待地不够。”
　　段阳看了一样秦月，只好说道：“呃，不是。不是。我还以为还要住一天呢。”
　　“哪里有这样的人。还希望住院住得久的。真是。”说着护士拿出体温计放到段阳的衣袖里。良好体温，正常37度。“得，你想住也不让你住了。体温正常了，一会儿让你朋友去主治医生那里拿了药方，去药房取点药，回家吃点就好。”
　　秦月跟着护士出去，出门的一瞬间冲着段阳做了个鬼脸。
　　等回到家，已经是下午5点了。因为段阳家里乱七八糟，秦月就帮着收拾。到了六点多钟，秦月说自己要亲自下厨做饭给段阳吃。这让段阳萌生退意：“咱们还是叫外卖吧。”
　　“你不想吃我做的饭，是不是？”秦月不满道。
　　“当然不是，秦月大人做的饭，那我是三生有幸才能吃到。哪里有小的说不的余地。”段阳硬着头皮说道。
　　“那好，那就不要唧唧歪歪。我出去买菜。你在家里等我回来。”秦月命令道。
　　“那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行了，你还怕我丢了，不成。你在家呆着休息，然后收拾你自己的房间，你看你的房间都乱成什么样了。还有洗个澡，你都多少天不洗澡了。头发的油都能用来炒鱼香肉丝了。”
　　“哈哈。你嫌弃我脏了？”段阳笑道。
　　“唉，病苦啊。这么脏，我还得给你做饭吃。”说着秦月出门买菜去了。段阳在家收拾了一下，就去洗澡了。确实好几天没洗澡，冲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等段阳出来，秦月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看着秦月在厨房手忙脚乱，他就想笑。
　　“秦大人，请问今天又几道菜？”
　　“你没看我正忙着呢，不要打扰我做饭。”秦月声色俱厉。
　　“我来帮忙吧。”说着段阳就要懒起袖子干活。
　　“得，不要。省得一会儿饭菜太好吃，你说是自己的功劳。”秦月出手制止。
　　这可把段阳逗笑了。
　　“好好，那我就在旁边看你做，绝对抢不走你的功劳。”
　　“不行，出去。你看着我怎么做啊。”
　　“我做饭，每次你都在旁边指点啊。”
　　“那是因为我怕你弄错，而我不用你指点。你赶紧出去看电视。”秦月推着段阳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让他看。
　　“好吧，那我就当一回大老爷们儿。”
　　秦月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终于端出了两道菜和一道汤。西红柿鸡蛋，炒肉片，和黄瓜汤。然后秦月盛了两碗米饭，就迫不及待过来想让段阳评价她的饭菜水平。
　　段阳每个都尝了一遍说道：“恩，够出嫁水平了。”
　　“切，我的水平一直都是很高的。再说嫁不嫁的还不都是我自己说了算。”
　　“是是是。我家秦月好不容易给我做饭，我一定要好好吃。”
　　“那是。哼，你要是不吃，以后甭想吃我做的饭。”
　　秦月的饭菜做得一般，但是两个人吃得却是津津有味。不会儿，便吃完了所有的菜，连最后一口汤，段阳都喝完了。这样秦月感到非常满足。“怎么样，还不承认我的厨艺好。你看看你差点就开始添盘子了。”
　　“你知不知道一般大病初愈的人，味蕾的功能是处于退化状态的。”
　　“好，那以后等你好了，我就不做给你吃。”
　　“那可不行，在难吃我都得吃下去。”说着段阳放下碗筷抱住秦月。
　　“哼，还说我做的难吃。。。”秦月还没说完，就被段阳吻住了嘴巴。
　　好几天没见面的两个人都贪婪的吻着对方，谁也不想松开。知道两个人都快窒息了，段阳才松开秦月，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的好秦月，我就喜欢吃做的饭，我真希望能吃一辈子，或者我为你做一辈子饭。好不好。”
　　“好。”秦月在段阳怀里娇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