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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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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的香味从窗缝挤进沉闷的教室,钻进了我的鼻子,嗅觉挑逗了味觉,想念起街口的桂花酒酿,想起那只厚厚的大手,细长白皙的手指宠溺的蹂躏着我的头发。
他的眼神总是那么温柔,即使透过两层厚厚的眼镜片也可以感觉得到。喜欢他微笑着轻轻的喊我的名字,“月月,你妈在找你呢”“月月,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月月,兰若说你今天欺负她了”“月月,你把这个给兰若,一定要看着她吃下去啊”“月月,我在医院陪兰若,不能去送你了”“月月……”,想着想着越来越悲哀,陪着她这么多年的乐少最多的话不再是月月而是兰若。
7岁到12岁,我一直跟在乐少卿的屁股后面,两个小屁孩也过得快活,乐少卿从来没想要甩掉这个小跟屁虫,乐妈妈也很喜欢我,经常留我吃饭,真像是一家人。
13岁,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夏天,我走进这所中学,第一天上课我兴冲冲的去5楼找初三的乐少卿,想约他一起回家一起上学像以前一样,那么理所应当。
我听到那个女生阴阳怪气的喊他:“乐少,又有小妹妹找”。他皱着眉眼睛,极不情愿地离开桌上的题集,抬起头戴上眼镜瞅了瞅站在门边的我,然后眉头就舒开了,慢慢的走了过来。
他高高的站在我面前,还是在微笑,可是感觉很压抑。我还没有开口,他就堵住了我的话。
“月月,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家。”还是很温柔,声音轻轻的,更多的却是压抑。
他又是那样蹂躏我的头发,“轮到我值日了!”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傻,简直是举足无措。结果就这样一句话没说又回到了一楼。这算什么?!
其实看得出他极力想跟我保持距离,至于揉头发的动作,恐怕只是习惯性的搪塞。但是乐妈妈命令乐少卿每天护送我上下学,他也只能遵命。我开始怀疑考进这所中学的决定是否正确,为了离他更近却越来越远。
直到某天,我听到乐少卿跟那个漂亮的女生说:“开什么玩笑?!她只是我家的邻居!拜托,我乐少的女朋友怎么也要倾国倾城啊!”
然后就是他们俩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却讽刺的像一根根针扎在我胸口。
对啊,他现在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乐少,不是小时候的乐少卿了。那双眼睛一遍遍在眼前回映,温柔的,狠毒的,浪荡的,我已分不清哪个是真的你。我只是一直狠毒得念着:
“乐少卿,你个混蛋!”
之后就没再跟乐少卿一起上下学过,甚至没有再找过他,当然他也没来找过我。直到他中考,我看见他笑容满面的拿了通知书,擦身而过的时候生疏的笑了笑。来年,他还在这个学校,只不过不在这栋楼了。
进入新班级,同桌就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我今后最好的朋友。兰若性格相当开朗,几乎是大条了,完全与她的名字不是一个格调。第一天坐在一起,前后桌互相认识的时候,兰若第一个说:
“我叫钱兰若,我妈最喜欢纳兰容若了,我的名字就取自他的名字。”
看着我们茫然的眼神的眼神,她又加了句“纳兰容若是个词人,我妈在大学教文学。”
这番自白,瞬间让我们感觉兰若比我们都高一个格调,觉得兰若她娘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事实证明,兰若她娘就是个神。
说第二个人,这要追溯到某天我在吃炒面,我一个小学同学问我,:“你们班有个叫陈思的么?”我含着炒面点点头,“那是我弟,他胆子小你罩着他啊!”
像是得到个重大任务,我一到班级就找到陈思,“陈思,陈纪伟是你哥吧?!他说了以后就是我罩着你了!”
陈思一脸不屑的瞥了瞥我,“他还当我是小时候啊,看你的小样儿”用眼角给我从头到脚快速的打量了一遍,幽幽地说了一句“好了,我就收了你当我下手了!”
由此开始了我们一见面就斗嘴的好友之路。总之,梁子是这样结下的,加上兰若在中间折腾,我们三个每天一起上下学,什么都讨论,绝对是最好的朋友。
其实没有乐少卿的日子也算开心,我从小就不是个缺人疼的孩子,尤其是常常得到老师们的喜爱。我有了自己的自行车,不用再坐在乐少卿的后座,也不会在颠簸的路上紧紧搂着他的腰。其实我早就随他的同学喊他乐少了,只是心里记得的还是那个温柔的大哥哥,乐少卿。其实每天嘻嘻哈哈的早就忘了这个人,兰若总有办法让我们大笑,陈思也嘴贫的厉害,我的性格也是开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