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X叶孤城 小集合》镜 观

4、白绢

　　万梅山庄突然多了一个人，一个本该死了的人。
　　“西门吹雪，你本不该救我。”这是叶孤城醒来的第一句话。
　　胜就是生，败就是死，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这其间绝无选择的余地。
　　没有回答。
　　就像叶孤城刻意偏了几分剑锋，西门吹雪的剑也犹疑了，偏了。
　　同样的，也没有再问。他该是明白这种心情的。
　　可本该死去的人却活着。活着，却武功全废。
　　对于叶孤城来说，这又岂是生不如死可以概括的。
　　他毕竟是叶孤城，纵然生不如死，他毕竟活着，活着的他无法寻死，这是他的骄傲。
　　西门吹雪伸出手拥住那白梅下的孤高身影，默然。
　　没有挣扎，叶孤城放任自己靠近，却是掩不住的咳嗽：“明日我将离开。”
　　不是没有担心，不是不想挽留，可他没有立场，所以只能放手，“好”。

　　多少年后了，万梅山庄依旧是万梅山庄，西门吹雪依旧是西门吹雪，那叶孤城呢，他又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从别后，西门吹雪如他所许诺的那般，从未探寻过叶孤城在哪里，尽管也从未有过他所期待的偶遇，他们却并非毫无联系，也许只是一张不知来历的信笺，道一声安好足矣。

　　叶青虹匆忙赶到万梅山庄时，天已经黑了。而天一黑，西门吹雪就不见客了。可他忍不住要试一试。于是一封署名“叶孤城之徒叶青虹”的拜帖被送到了老管家的手中。
　　老管家知道的事情不多，却也不少。作为老管家，总是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叶孤城未死，又比如庄主正因未等到每年今日的一封无名信笺而心情不好。有些东西是很容易看出的，不过人总是有装傻的权利，有时不知道也好。
　　老管家收了拜帖，领人把那位叶青虹少侠引进山庄安置，不想，半路竟遇着了他家庄主，只得解释道：“庄主，这位是叶城主的土地叶青虹少侠，想拜见庄主，不过老奴见天色已黑，就想先将也少侠安置在山庄里。”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辛苦你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当所有人都离开后，西门吹雪看着这个与叶孤城有着五分像的人，手竟轻微的颤抖。或许他真是老了，他想，剑客的手是从来不允许不稳的，“你师父还好吗？”
　　跟着西门吹雪往山庄内走去，叶青虹还处在第一次看到西门吹雪的激动中，听到问题时却沉默了。
　　“他离开了。”不是问句。西门吹雪从未受到无名信笺时便已猜到，只是不愿信罢，所以才会在听到声音的第一刻出现在这里。如今，又如何敢自欺欺人。“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叶青虹想不到这位绝世剑客如此，尽管西门吹雪面色如常，但他确信他看到西门吹雪的手轻微的颤抖，“今年开春，走之前他吩咐我将这封信在今日送到此处。”
　　西门吹雪收了信，贴身放着，并未立即拆开。之后一路无言，等将叶青虹送到住处，西门吹雪才开口：“以后就住下吧，有问题可以找我。”
　　“多谢庄主。”叶青虹没有推辞，这本就是他师傅的意思，拱手谢过，目送西门吹雪消失在黑夜中。
　　点了灯，西门吹雪动作轻柔的拆开信，好像对待自己的情人般。却在看到信中物件时，怒气难消，转而低叹一声“叶孤城”。
　　到底是什么竟能让向来甚无表情的西门吹雪如此？其实不过一段白绢罢了，绢上无字，可西门却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