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销魂》俗不可耐

71、第七十一章

　　陈子瑞百无聊赖地出去在街上逛了逛，买了些特产，又在自己的屋里打了几套拳，终于见天色转暗，他走到文熙屋前，李公公正在外面候着，笑着对他说：“皇上正在用晚膳，将军您来得正好。”
　　陈子瑞一笑，走进厅中，见章悦陪着文熙坐在那里吃饭，他行了礼问道：“怎么不见王爷？”
　　文熙见是他，有些高兴地说：“七弟的腿有些疼，走路不方便，就不过来了。朕还以为你也累得就在屋里歇下了。”
　　“怎么会，臣身子骨结实，不会累倒的。“陈子瑞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动。
　　二人都不再说话，章悦觉得这种沉默有些别扭，陈子瑞未来之前文熙还和自己边吃边聊着，现在多了个人反而冷场。他抬头偷瞥一眼，见二人都低着头吃饭，表情也极为自然，章悦恍然大悟，原来皇上喜欢像陈子瑞这样怪脾气的臣子……
　　三个人沉默地吃了饭，文熙还觉得身上倦倦的，只喝了些鸡汤，夹了几口菜，章悦见文熙吃得少，自己更是不敢放开，而陈子瑞吃饭又比别人快，所以没多久三人全放下了筷子。文熙又问了问章悦河南这几年的收成，还有黄河沿岸的一些风俗人情，陈子瑞没接什么话，屋里很快又安静了下来。章悦心说这皇上和将军到底要唱哪一出，干脆自己先离开好了，于是站起身行礼，推说衙门还有事情，请文熙在这里安心养伤，便退了下去。
　　文熙看着下人们收拾着桌子，坐在一旁的陈子瑞似乎没有告辞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子瑞，你还有事情要和朕说？”
　　“嗯……”陈子瑞点了点头，“臣以为，皇上应该听璟亲王的话，立即回宫养伤，不宜再继续南巡。”
　　“朕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刚出来没多久就回去……”
　　“皇上，您不止需要养伤，还需要彻底清查这次的事情，绝不能姑息，要绝了后患，这样的事情日后绝不能再有。”陈子瑞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文熙听了这话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朕懂了你的意思。你说的有道理，朕会在几日之内返京的。”
　　陈子瑞见文熙采纳自己的建议，心中也觉得舒畅，便端起身前的茶碗，喝了一口，发现茶水有些凉了。
　　文熙眼尖，看到这情景便叫李公公换新的茶来。
　　李公公赶紧下去张罗，文熙想起来了什么，轻轻地问：“从你得到消息后赶来洛阳，一定是日夜兼程，没有休息吧？“
　　陈子瑞楞了一下，点头答道：“确实是没有多作休息，只在驿站换了一次马。臣很担心皇上的安危……“
　　文熙很感动地说：“这次若不是你，朕真的不敢想……子瑞，朕真不知如何谢你这份恩情。“
　　陈子瑞听到文熙这样的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抬起头，正对上文熙的眼睛，心中一动，这个人与两年前一样，还是显得那么清雅。
　　这时，李公公端着新沏的茶走来，文熙慌得移开自己的视线，故作镇定地说：“李公公，你下去罢，不用在朕跟前伺侯了，朕和陈将军聊几句，也就歇息了……“
　　李公公领命退下，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忽地有些尴尬。陈子瑞好几次想开口，但却不知说点什么，他这是第一次和文熙单独“聊几句”，而且不在宫里，没有旁人，文熙也觉得很不自在，不敢看着陈子瑞，慌乱中突然问道：“子瑞，你成亲了没有？”
　　陈子瑞一楞：“皇上为何有此一问？”
　　“这……”文熙也懊恼为何偏偏问了这个，但他又想起太后自立春之后，一直在催促自己把陈子瑞和晴慧公主的婚事定下来，自己找了一个又一个借口，可也明白这事早晚得提出来，自己再不愿意，陈子瑞还是要娶妻生子的……他可是陈家的独子……
　　想到这里，文熙心灰了一半，何苦因为自己这一份执念毁了他的幸福，他鼓起勇气说：“太后和朕商量过，觉得陈将军年轻有为，想把朕的妹妹晴慧公主嫁于将军。”
　　“什么”陈子瑞一脸吃惊，进而变得有些愤怒：“皇上也是这个意思？”两天两夜没合眼地赶过来，生怕再也看不见这个人，那时在马背上，心里一直不停的祈祷，文熙不能出事，文熙一定要撑到自己赶去。进了洛阳境内，发疯似的打听文熙的行踪，直到看见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终于落地，但看见他筋疲力尽的样子，看见他右臂的伤口，仍是忍不住的心疼，现在这个人竟然来告诉自己要去娶别的女人，他怎么能接受？
　　文熙似乎感受到了陈子瑞的怒气，有些犹豫地说：“朕觉得晴慧公主很乖巧，和将军也是很配的……”
　　“是吗……”陈子瑞这一声拖得很长，他站起身来慢慢向文熙走过去，“但是，皇上，臣不能娶晴慧公主，臣……”他已经走到了文熙跟前，文熙惊得站了起来：“子瑞，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子瑞又走近了一步，已经贴到文熙身前，“臣不喜欢女人，臣只喜欢男人……和皇上您一样……”
　　文熙大窘，想要推开陈子瑞，可身前人比他魁梧了很多，他慌乱地说：“你别乱说，朕怎么会喜欢……男人……”
　　“真的？”陈子瑞邪邪地一笑，“那皇上为何不纳妃，不立后？”
　　“那是……原因朕已经说了，子瑞你怎么……怎么喜欢男人……这……怎么行……”
　　“皇上不喜欢男人……”陈子瑞完全不理文熙的辩解，他近近地看着眼前人已经染上一层红晕的脸颊，那种害怕的眼神使得他有些心旌荡漾，凑到文熙耳朵边，“其实一试……便知……”说完轻轻含住了文熙的耳垂，细细地吻了起来。
　　文熙登时便哆嗦了一下，他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挑逗，陈子瑞几乎把他压在了墙上，渐渐地吻上脸颊，文熙慌得试图推开陈子瑞：“你在干什么，不要这样……”
　　他这轻声细语的讨饶更让陈子瑞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本来想吓唬一下文熙就收手，但他的心中的欲望却似乎醒了过来，文熙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气，陈子瑞知道这是他喜欢用熏香的缘故，陈子瑞使劲地吻着文熙的脖颈，文熙的反抗越来越无力。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里的烛光更增添了几分暧昧，陈子瑞二话不说抱起文熙径直放到床上，放下了床的帷帐，文熙慌得试图推开他，羞得不敢正眼看人：“不要这样……”

　　陈子瑞顿了一下，他也没想到会失控到这个地步，若真是和文熙做了这事，他们之后的君臣关系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之前的隐忍也就白费了，自己会成为众人眼中的佞臣，或者文熙会永远躲着他？甚至贬官？发配？虽然内心的欲望已经是狂乱地在叫嚣着，陈子瑞却松了手，咬咬牙想转身离开。
　　文熙见他松手，不禁开口：“你……“却也不知说什么，呆呆地看着陈子瑞。
　　陈子瑞见文熙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痛苦和不舍，心中最后一丝理智溃不成军，再也忍不住，抱住他便吻了上去。这一吻，深沉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