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销魂》俗不可耐

66、第六十六章

　　陈子瑞从宫中出来，天色已晚，他无心闲逛，骑马直接回府。进了门，小厮随身侍候他更衣，他见后院里摆了张桌子，上面放着酒菜，晴儿在那里正在忙着摆碗筷，陈子瑞淡然一笑：“晴儿，今天怎么想起来在院子里吃饭了？”
　　晴儿听见他的声音，忙抬起头行了礼：“爷回来了，妾都没听见。想着最近越来越暖和，在外面吃饭，更有些意思。”
　　“你倒有这闲情逸致，也罢。”有小丫头端过水来请他洗手，陈子瑞走到院子中坐下，晴儿也在侧面坐了下来，给陈子瑞斟上了酒。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陈子瑞先反应过来，问道：“平日你一向话多，今天是怎么了？也不请爷动筷子，难道要在这里干坐着，看着这些饭菜不成？”
　　晴儿勉强笑了一下，低下头：“也没什么，爷请吃饭罢。“说着为陈子瑞夹菜。
　　陈子瑞轻抿一口酒，夹了口菜，见晴儿还是没精打采的，又放下筷子问道：“今儿到底是怎么了？你有心事不妨和我说说，你这样我也担心。”
　　晴儿又犹豫了片刻，慢慢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今日上街想去买几匹缎子，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又听见那些闲话了。”
　　陈子瑞喝了口酒，不以为然地说：“你也知道那些人成日嚼舌根，何必往心里去？你现在就是将军府的女主人，让他们说去便是。”
　　晴儿一脸愁容：“爷将晴儿赎身，接到府中，过着这么好的日子，晴儿无以为报，可爷为何不明媒正娶一位夫人，晴儿愿意伺侯夫人……也省得人家都说晴儿是狐狸精，把爷迷得神魂颠倒，玷污了陈家名声。”
　　“这是谁说的？“陈子瑞不高兴地放下筷子，”你何必这样自轻自贱，你只是身世可怜而已。何况我已经跟你说过，暂且没有娶亲的念头。“
　　晴儿眼圈红了，一脸愁容：“爷都不让……不让晴儿侍奉，晴儿不知是不是哪里惹得爷不高兴……“
　　陈子瑞半响无语，又喝了口酒：“晴儿，以前你一直以为我是轻浮好色的纨绔子弟吧？“
　　“爷，晴儿没有那样想过。“晴儿惶恐地说，”以前爷总和欧阳公子，楚公子他们一起来找我，那时晴儿陪着爷吃酒弹唱，觉得爷是豪爽侠义之人。“
　　陈子瑞一笑，神情有些恍惚：“你一说，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我只是懂得些怜香惜玉罢了，却不知何为情，何为珍惜……弄得如今自己整日惆怅，也全是自作自受……”
　　晴儿忍不住问道：“爷这是为情所困？这天下间，还有什么爷得不到的人么？”
　　“当然，不但得不到，还得装着毫不相干……”陈子瑞苦笑着又饮了杯酒。
　　晴儿叹口气：“没想到爷也是情种。这位小姐能有爷这样深情之人的青睐，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只是爷这样……难道是要为她终身不娶么？爷难道不怕……无后？”
　　陈子瑞看着晴儿，最终没能释怀地笑出来：“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些？但……不知为什么，除了那个人之外，对其它人我都一点没有那种念头，连兴趣都提不起来……你说我还能如何？还能如何？”陈子瑞饮尽一杯酒，又跟着自斟一杯，“年少气盛时，我何尝不是想着建功立业，然后如花美眷相陪？何尝不想这偌大的将军府中和几位贤惠温良的夫人一起生活？子孙满堂？可是我偏偏就那么陷了进去……为了他我斤斤计较，净做些可笑的事情……也许老天就是这样罚我的……罚我对那个人不能忘情，罚我注定孤老一生……“
　　“爷，别说了，晴儿会陪着您的……“晴儿看着陈子瑞心痛的样子便哭了出来，伸手拦住陈子瑞的酒杯。
　　“好晴儿，“陈子瑞颓然地放下酒杯，”可我不后悔……为了他……真的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