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销魂》俗不可耐

14、第十四章

　　陈子瑞楚暮卿一行人聚在东升酒楼的雅间，何羽臣没好气地说：“你姐夫什么时候成了八皇子的人？帮他捞到这么好的差事……”

　　“这就难说了，毕竟六皇子文睿和七皇子文璟是一母所生，谁知道他们私底下是怎样，没准就勾搭一块去了……”欧阳笑调侃地说。

　　“我看六皇子他们兄弟两个不是太亲，不过不知道你姐夫怎么想的，干嘛要帮八皇子，现在和文舜争得最狠的，就是八皇子……文舜这次没怎么表现，我真是失策”楚暮卿叹了口气，“以后你留神点你姐夫做什么，这次真突然……”

　　陈子瑞喝了口酒：“他那人独来独往的，谁知道他想什么……你不用草木皆兵，我姐夫那根木头不会争什么……”陈子瑞却突然想起上午文熙说的话“得益的是朝廷，是天下百姓……”他跟着楚暮卿这几个人在一起，似乎从来没听到这样的说词，只是在议论着得失输赢……

　　楚暮卿又说道：“八皇子主持裁军的事情，你在兵部盯着些，小心他做手脚……”

　　陈子瑞点点头：“当然……还用你说……我会留心的。”

　　等陈子瑞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已经又是夜深人静了，欧阳他们知道了将军府的事情，所以和他开了不少玩笑，又灌了不少酒，才各自离去。

　　他骑着马很快到了家，下马将缰绳交给小厮，便大步的往里走，这时前院的屋门却开了，文熙披着件袍子，似乎是在等他。

　　“子瑞……你回来了……”文熙说得很轻，明显是想将白天两人的争吵化解。

　　陈子瑞当然听出了这个意思，不屑地说：“姐夫这么晚还不睡，每日为国事操劳，那么辛苦……赶紧休息好了……”说完接着走。

　　听着他又变回了这几年始终如一的嘲讽语气，文熙咬咬嘴唇：“那你也早点休息……“楞楞地望着陈子瑞的背影拐进了后院。

　　陈子瑞进屋将鞋一脱便倒在床上，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刚才转弯时瞥到文熙站在那里看着自己，那消瘦的身影，没来由的……心里揪了一下……

　　转眼便到了春节，京城还是像往年一样热闹。八皇子裁军的事情办到一半，喜帝下令休息几天，还特意赏了文祥，说其办事有功，其它皇子虽然嫉妒，也没有办法。大年初一，众皇子还是跟着喜帝去祭拜天地，然后皇宫里面开宴，一直到大年初三，文熙才算闲了下来，他本来朋友就不多，更不愿去到处走动，只到宫里给懿贵妃请了安，便静静地在家里休息。

　　陈子瑞却完全是另一番情形，他本来朋友多爱凑热闹，而且这是征战回来第一个春节，他又是喜帝重用的将军，所以很多人都特地叫上他喝酒。过节几天，他几乎都没在家落脚，不是在酒楼就是谁家的府上。

　　初四这天下了大雪，陈子瑞抽空回家拿件皮衣，正打开了衣柜翻找着，就听见门口文熙的声音：“子瑞……你回来了……”

　　陈子瑞转过身，见文熙穿了件青色袍子站在门口，有点犹豫要不要进来。

　　“姐夫……你有事？我……等会还要走呢……”自那日起陈子瑞没再嘲讽过文熙，两人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地过着，他不知道文熙今日来又要干什么。

　　“我没事……只是……”文熙朝里走了几步，“昨天进宫给我娘请安，父皇赏赐了她东西，她给了我几件，我想这个……你用最合适……”说罢伸出手，递给陈子瑞一个小瓷瓶。

　　陈子瑞接过一看，“灵绝散”，上好的御制金创药。

　　“你是武将，还是带在身上以防万一……”文熙慢慢地说。

　　陈子瑞忽地想起两年前自己出征前，临走时文熙跑过来塞给他这样一瓶“灵绝散”，说着：”我是让我娘求父皇要来的……这是上好的金创药，你打仗要带在身边……”

　　那时他拿文熙的话根本不当回事儿，转手就把药给了下属。但后来一次大战中，他和几个手下纷纷受伤，抹了这药之后伤口就不再疼痛，他才知道这药的厉害。

　　这么好的东西，上一次是去让母妃求来，这一次又毫不吝啬地给自己，陈子瑞拿着这药，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文熙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心里先慌了起来：“你不是还要出门……我先回屋了……”

　　陈子瑞这才回过神来：“姐夫……谢谢……”

　　正在这时，突听前院有人喊：“五哥，你看谁来了！“王顺接着匆匆跑地过来说：“大人，七皇子来了……”

　　文熙连忙说了句：“不谢……”，便向前院走去，见文璟身旁还站着一个人，怔了一下，马上笑道：“贺立，你怎么回来了？”

　　这贺立是当年五王府的总管，在文熙十岁时就跟在身边，直到十六岁那年，被文熙推举放了外差，这几年已经是一省的督察。文熙一直拿他当自己人，也从未拘束。

　　贺立连忙行了礼，便说：“皇上下旨召我进京述职，我这就回来了……”

　　“我今儿在宫里请安之后，正好碰上贺立，就直接把他拉到这里来了……咱们好好喝几杯聊聊……”

　　“罢了……要是喝酒，我这里可没什么好酒……还是去老地方的好……”文熙笑着示意王顺备轿。

　　“我五哥向来只会算计我……”文璟打趣一句，又神秘地说：“我那里倒确实有些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