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言欢》阿修雷

14、十四、时间的作用

　　十四、时间的作用
　　“朱总，何董说，下午三点，请您去西奥多咖啡馆，代他接待一位客户。”
　　“客户的资料。”朱言文尽量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的工作状态，每天连轴转，忙得没时间想解冬，他也怕，想起那张脸，那个人，心里隐隐作痛着。
　　“不好意思啊朱总，何董说，那是熟客，所以没有交代准备材料。”女秘书一身职业化的套装短裙，低头添水时更显得美腿纤长。
　　“没事了，你下去吧。”朱言文却头也不抬，笔尖在纸上写写划划，四周寂静，竟让他听到了门外不远的谈话声。
　　“哎呀，吓死人了啦。”女秘书的嗲声不知在向谁抱怨道，“最近朱总气压好低啊，自己拼命也就算了，还把别人都当成金刚。”
　　“会不会是失恋了？”接话的是财务室的小姑娘，没来几天，倒学会了八卦。
　　“他？不会吧？”女秘书努力地回忆，“没看到他有拍拖的迹象啊，上班全勤，晚上经常加班，对了，情人节那天也一样，哪个女生受得了啊？”
　　“倒也是啊，而且长得也不怎么样。”
　　“就知道你，整一个外貌协会的。”
　　哗啦，握笔的手不觉加大力度，纸张经受不住这蹂躏，光荣地裂开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是啊，他长得普通，工作忙起来，常常找不到人，能和阳光俊朗的小冬相处几个月，就该偷笑了，为什么那天还要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是血脉里的暴戾因子在作祟？或者，明明知道小冬的定义是床伴，他却再不懂得知足，贪婪到想独占那颗心，想得发疯，那一刻，他似乎能理解他的父亲了。

　　胡思乱想了很久，好悬没有错过约会客户的时间。
　　西奥多的迎宾少年礼貌询问：“先生，请问您几位？”
　　“我……”朱言文很有些局促，掏出手机就要拨打何睿的号码。
　　坐在窗边的男子做了个手势。
　　服务生立时心领神会，轻推男人：“先生，请随我来。”
　　顺着方向看去，朱言文惊讶莫名：“端爷？”
　　不，解端身边还坐了个穿毛衣的男人，站起温和说道：“朱先生请坐，请问您要喝什么？”
　　“蓝山吧。”他不常喝咖啡，眼光扫过，这个名字还算熟悉，就它了。
　　“好，一杯蓝山，一杯拿铁，谢谢。”
　　三个人两杯咖啡，好生古怪啊。
　　“请稍等。”女服务生不以为意，自行退下。
　　“我想为了表示尊重，需要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解，单名一个端字，是海门珍珠家族企业的当家人，”西装革履的大佬双目炯然，微微侧过头介绍身边那人，“这位是我的管家，他姓陈，是留美的心理学博士。”
　　心理学博士做管家？真是大手笔。
　　“陈博士你好，幸会。”朱言文显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愣着客套之后，直切主题，“端爷，今天何董临时，所以委派我过来，如果您觉得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我本就想特地约你出来，你们何董真是妙人，顺水推舟不露痕迹，后生可畏啊。”解端示意女服务生把拿铁放到管家面前，继续，“也许朱先生你不知道，那天，小冬是想带你回家给老爷子看一看。可惜你把他推开了。”
　　“您的意思是……”难道他想错了吗？解冬并没有游戏他感情的意思？有可能吗？
　　“我们这样的家庭，可以接受小冬喜欢男人，但绝不代表愿意看着他被人伤害。有句话，我可以放在这里，小冬喜欢你是他的事，你怎么做我们不想管，但请记住，樊乐波的今天，也可能是你的明天。”
　　“我不会，我不想伤害他……我……”想到前几日，把他撇在冰冷的瓷砖旁，朱言文的话略微迟疑了起来。
　　“坦白说，朱先生，你的家世，令我多少有点担心。”解端想到资深人士，便决定点到为止，“那么陈，接下来就请你再陪朱先生聊两句。”
　　“好的，端爷。”陈博士站起来，目送解端出门，坐下的瞬间，不戴眼镜的面上闪过极细微的光，“朱先生，我可以说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他日前搬回家来住，让我非常惊讶。”
　　“？”
　　“少爷很独立，高中毕业就在外租房居住，他之前和樊少的感情，也一直没让端爷出手干预。”作为解冬的心理医生而留在解家的陈博士，侃侃谈着他认识的小少爷，“我本以为，依他的个性，至少会出席樊少的婚礼，但却没有。甚至在过了三个月后，回家问端爷，为什么与申何签约？以前，他从不关心这些。”
　　“为什么签约？”朱言文微怔地重复着。
　　“朱先生，我是心理医生，不懂商场，我只知道，小冬少爷决定在家暂住几天。我猜，他是想给自己时间，也给你时间。”
　　“什么时间？一个月还是一年？”是用时间冲淡一切吗？不行，就算是那种关系，离开久了，也会被新人所取代吧，心底蓦地痛楚起来，紧张地等对面的人给予答复。
　　“这，就不好说了。”陈博士推过一只牛皮袋，可以隐约由手下的触觉感到那是一叠很厚的纸张，“作为少爷的心理医生，我想，要避免他再受伤，就要了解他的过去。朱先生工作很忙，恐怕没时间上网，这些资料我已经整理过，都是以前对于小冬少爷的报道，如果您不想看，可以还给我。”
　　“谢谢你，陈医生，我会看的。”

　　“他收下了？”看到博士两手空空地走出，坐上阿斯顿马丁的驾驶座，解端微挑眉宇，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
　　“是，照我看，他也喜欢小冬。”没有第三人在场，被称作陈的管家直呼其名。
　　“他也喜欢小冬，不照样结了婚。”
　　“也许他的事情，是一个契机。”
　　“恩，小冬愿意住回来了。”他们家族世代经营珍珠养殖业，家里自少不了珍珠为饰，畏珠如虎的解冬，也许这次能打开他的心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