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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救援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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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应生的表情太过于落寞。
“我的父亲,就是在我面前,被落阳杀死的,那个人,我不会放过。”
还是第一次见到何应生如此冷骏的面容。
诶?
落阳?
这名字,不是我哥身边的那个少年么?
他还杀了人?还杀了何应生的父亲?
“他,他为何要杀掉你的父亲?”
何应生回头,“那时扩散不大,只在R市中,我父亲被调遣了过去希望能立时研究出对抗这种传播的武器。那时第一个病原体,就是这个少年……”
听到这儿,我又默了。
原来这个叫做落阳的是丧尸头?
那他?
可不对呀……
突然我给迷惑了,不过有一点倒让我松了口气,幸好我没穿成那样,不然我可真算是倒霉了。
我拍了拍何应生的肩,他接着说,“没想到,在研究的过程中,这个叫做落阳的少年居然跑掉了,而且还咬伤了我的父亲!”
“我一定会,抓到他!”
他又回过头,“你会帮我吗?”
我心里一咯噔,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所以没有答话,他仍是这样看着我,这时,楼下有了声音。
我们往窗户下看去,却被呆住了。
下面几时有这么多怪物?它们刚才是怎样行动的,没声音的么?
何应生也吃了一惊,手上的枪被拿得紧紧的,朝我看了看,我也把刀紧握着,这个时候,只要突围出去,找到车,就算是我们赢了。
有怪物从楼梯间上来了,不止一个,嘈杂的声音在楼梯间回响,压迫着我们的神经,我们决定从窗子走。
他家的窗子开得很有趣,有一处刚好对着一棵树,何应生示意从窗子跳出去,跳到树上,才两楼高,即便掉下去了也摔不死,我横着心一跳,扑到了树枝上晃荡了两下,何应生倒是很顺利的就踩到了树枝上,姿势都摆得不错,看来以前他倒真不乖,跳树铁定都跳习惯了。
我们发出了不小的声音,那些怪物开始慢慢的拖着身体走了过来。
何应生指了指护栏,那东西有两米多高,上面有个尖尖的头,何应生的意思是跳上去。
跳上去就死翘翘了好吧!
我让他先跳,他一下就跳了过去,并非像我想像的一样直接跳到那尖的部位上去,而是扒着护栏上,然后一跃,就出去了。
我学他那样,可惜我功力不足,手被那尖锐得像刀一样的东西给开了个大口,一跃,也跃了出去,何应生正在外面,看了我手上的口没说什么,从包里提出先前那个急救箱,给我草草处理了一下。
这里他熟,我就让他开道了。
我们来到的是这座房子的另一边,他带着我不停的穿小道,终于快到车停着的位置了,不过,看那一群围着那辆红色车子不停敲敲砸砸的怪物,我咽了咽口水,看来这里只能强行突围了。
何应生先开枪,那群一被激怒,全都扑了过来,我想着,这车只有他会开,于是让他去开车,我来先挡着,他点了点头。
数了数,将近二十几个。
简直想爆粗口狠狠的骂上一顿,没道德,二十个打我一个,而且我今年还未成年!
不过说出来他们也不会退,我只能博一博了,先前从那个大肌肉身上倒学到了一些东西,起码让我折了三人的胳膊扔在地上,不过我身上也不好受,被他们啃了好几口,骨头都快被啃了,有人说,实战才是最好的训练,我现在被磨得总算有点技巧了,不过对手太多,减一半的话,我都有命活着出去。
所以,当何应生车开过来时,我就剩一口气了。
趴在车子上,眼前慢慢的涣散起来,以前都是死得很干脆的,这次居然这么麻烦,还得慢慢的受煎熬,我看着何应生,嘴里像被火烧过一样,压根说不出话来,让我开个口吧,我就想说一句话而已。
杀了我吧。
真是讨厌这种……
闭了眼睛,再睁开时,已经不在车里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只是昏睡过去还是死去又活来了,但是,一醒来就看到何应生坐在我旁边,这种感觉还不错。
不过,他背后还有其它的人。
“你醒了?”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她长得不错,可是偏老,在这种时候看到个女的,简直就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也甭管对方老不老了,就算我现在身体一百个不舒服,还是撑了起来,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那女人回我一笑,跑到了一边,那里站着位大叔,一副憨厚的模样,女人冲着他一笑,然后两人一齐向我打了声招呼。
我对那位大叔肃然起敬,在这年头还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不容易了。
陆续又有人走了进来,第一个进来的是个痞里痞气的男人,甚至穿了鼻环,进来时也以蔑视的眼光看着我,没说话走到了一旁凳子上坐下,而后进来的两个打扮也与这人相同,站到了那人身后,倒像是小弟似的。
而后是个和蔼的人,牵着一个和我一般大小的男孩,两个站一起出奇的谐调,表情也很淡。
再次进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头发有点糟,他看起来有点迷糊。
戴眼镜的那个人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们两位有兴趣加入我们吗?呃,容我们先介绍一下,我们是自发成立的一个救援团,去救助那些流落在保护区外的人以及,不被保护区接受的人。”
“不被保护区接受?”我听不懂。
憨大汉旁边的女人插了一句,“我是日本人。”然后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而痞气男子则哼了一下,以一种毫不在意的口气说道,“我们三个是从牢里逃出来的~哼,那些狱警一遇到那些怪物就蒙了,把我们拉出去挡着,切,我们会做这种事?”我想他应该还有一些想说的,只是未说出。
我将视线扫到眼前这位戴眼镜的男人,他只是笑了笑,然后摸着一旁男孩的头,说道,“因为我们相爱。”
“哈?”相爱,有什么问题么?我抬头看了看何应生,他的眼半眯着,没看出有什么表情,只是一直瞪着正在秀恩爱的眼镜男和那个男孩。
难得看到同龄人,我对那个男孩倒挺有兴趣的,走了过去,只是我一过去他就往后退,而且一直不说话,整个人呆呆的,直到退到了眼镜男的怀里,还扭动着往里挤,我估摸着如果我再进一步,这小男孩说不定会将自己整个都嵌进眼镜男怀里。
眼镜男将男孩抱起来,不停的拍着他的背,这时我才发现,男孩刚才正在发抖,我有这么可怕么?拍了好一会儿,男孩才安静的靠在眼镜男身上睡了去。
“抱歉,小合先前受了点刺激,现在很怕陌生人。”眼镜男说话的声音很轻,大约是怕吵到了男孩睡觉,我点了点头,表示谅解。
眼镜男这才抱着男孩出去了。那个日本女人跑了过来,手里捏了瓶药准备递给我,我没收,看得出,她们的物资也不是很丰足,即便死掉了,我也只用睡一觉就能活过来,就不用去浪费了,她硬塞给我,我便硬塞了回去,动动胳膊动动腿,笑着说我已经全好了。
痞子男冲我坏笑了一下,带着他的小弟们出去了。日本女人没再坚持,将药给了憨厚男子,两人互相挽着也出去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想着,他们一定有非常多的故事,只可惜我不是一个适合倾诉的人。
坐回床上,我拉了拉何应生的衣脚,他便坐了下来。
这时,我有一个问题要问,而且相当严重。
“在这里,喜欢同性,有罪?”
“嗯。”
“喔。”有些闷,不知道如何说出来。
“因为二十三世纪后不愿生育的人以及同性越来越多,试管婴儿被普遍实行,但是后来发现试管婴儿的免疫力比一般婴儿要低很多,所以便强制执行生育政策以及规定正常婚配。”
“喔。”这种年代,人都死了这么多,大约正是需要造人的时候,我也去找个妞吧,说不定只是未遇到而已。
“我无所谓。”其实在说这句话前,何应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所以当他突然说出口时,我一时无法反映他是接着哪句来的,他无所谓什么?
我望着他,他注视着我。
相对无言。
为了转移视线,只好把身上全检查了一遍,没缺胳膊没断腿,只是摸了摸头发,觉得有点长了,在这儿这么久了,还未剪过头发,一直这样子留着,都与肩相齐了,我拿起刀准备削一截下来,他的手却突然抚上了我的手。
刀被他这样子轻轻的夺走。
我无从抵抗,任着刀在我后颈进进出出。
后颈一点点的清爽起来,我看到黑色的发一点点落下,有些沾到了我的身上,也有些沾到了何应生的身上。
他依然穿着白衣,大约之前翻墙时被树枝挂到过还是怎样,最外面的衬衫已经被撕破了一个小口,可以看出他的皮肤,也是很白皙的,他的脸也很白,而且有光泽,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形容一个人,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形容这个人,只知道,现在拿着刀贴着我的后颈帮我削发的人。
身上好像有光。
也许他是火,
也许我是飞蛾。
更也许,我们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