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九州（主明唐）》瞳雪/冰眸

13、第十三章

　　到純陽宮去玩，一住就是三天。
　　老實說，純陽宮除了雪就是雪，要看出點名堂來，三天也夠看完了。再加上御雷牙本身就來過純陽宮幾次，這雪景看多了也會覺得無聊的。
　　至於陸鳳儀這個不看雪景老看他的人，他就當不存在了。
　　“唉，好無聊。”
　　在暖爐前滾一圈，再滾一圈，已經無聊到快發黴的楚轻凛終於忍不住了。
　　“好無聊啊！！！！哥，你們這裡除了看雪就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看了嗎？找點事給我做也好啊！”
　　天天對著雪景，再壯麗看多了也會麻木的。而且這麼冷的天跑出去看雪，這對於一直生活在四季如春的藥王谷的楚轻凛來說那簡直就是犯傻的行為。
　　正在房間裏面看書的楚轻痕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想找事情做？可以啊。你出去把純陽的山都跳完了再回來吃飯，這樣就不無聊了。”
　　現在時間正好是午後，過了午飯，距離晚飯還有點時間。玩了三天實在是玩膩了的一群人最後只好縮在楚轻痕的房間裏面，不是看書就是下棋，要麼就是睡覺。
　　“……老哥，你這是虐待……”
　　一聽楚轻痕叫他出去跳山練輕功，楚轻凛臉色都變了。
　　就像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獨特的武學一樣，輕功這種基礎武學，每個門派也是各有千秋的。我們先不說被的門派如何如何，就來說一下萬花的輕功。
　　萬花的輕功其實也不算太差，就像上面說的，每個門派各有千秋，所以到底誰差誰好，這點是說不准的。平時的話，叫萬花用輕功在藥王谷跳來跳去那是沒有所謂，畢竟那邊有山的地方就有路，有路的地方就能自己跑，根本不需要用到輕功這種高端的技術。
　　但如果叫萬花過來跳純陽的雪山。
　　先不說那山到底有多高，光是這雪就害死人了。
　　跳不上去那是其次，跳上去腳滑摔下來那才要命。
　　所以一說到純陽宮的雪山，不要說是楚轻凛臉白，就連御雷牙都有點臉色發青。
　　猶記得當年來純陽的時候因為好玩而上下跳，結果一個平衡不好就這麼摔下來了，還扭到腳在純陽住了好幾天。這件事御雷牙是到死都不會忘記的。因為那次事件之後，他就有了恐高癥，沒事輕功飛沒關係，但絕對不會飛到太高的地方去。保持一定的高度是他輕功飛高的必要原則。
　　順便說一下，因為當年那一摔，他從此和楚家兩兄弟結下了不解之緣。當年腳滑摔下來之所以沒有摔死，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下面有人墊底，而那個墊底的人，是剛好在山下面打坐的楚轻痕。
　　這就是爲什麽他和純陽宮的人關係那麼好的原因了。
　　“咳，御雷牙，無聊嗎？不如我們出去切磋武藝吧！”
　　跳山什麽的等於自殺，楚轻凛是爲了逃婚逃過來這裡躲藏沒錯，但這不代表他就犯傻得回因為逃婚逃到跑去自殺的程度。
　　“切磋？”
　　一聽是打架，眾人來勁了。就連一邊蹲著發呆的陸鳳儀也來了精神。
　　中原門派的武功他老早就想見識一下了，雖然這切磋大家都知道是打著好玩的，但這也絕對是一窺門派武學的機會。
　　陸鳳儀在明教中也算是有地位的人，但基於他本人生活態度一直隨意，為人也有點兒戲，所以重要的事情基本是不會交給他的。而他這次之所以會跑到中原來，幫忙找聖火令是一回事，其實貪玩才是真的。
　　他對於和人打鬥沒有興趣，但是對於瞭解唐門武功這件事卻是非常有興趣的。不為別的，就只因為御雷牙好死不死就是唐門的人，如果以後要到唐門去搶人，知己知彼才會多點勝算。
　　陸鳳儀是一個懶人，而懶人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就懶得再去找第二個人來替代。所以不管御雷牙怎麼想，陸鳳儀都認定他是自己想要的人了。
　　“等等，我沒有答應要和你打啊！”
　　眼看著一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拖著自己出去，到剛才為止還在發愣的御雷牙整個人都懵了。
　　他就不明白事情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楚轻凛問他切磋他有聽到，但貌似他什麽都沒有回答吧？爲什麽這群人卻仿佛他已經答應了一樣理所當然地拖著自己走呢？
　　被人從暖暖的房間拖出去面對寒冷的冰天雪地，御雷牙已經不知道自己這一場到底要不要打了。
　　“小哥加油，我支持你！”
　　“喵~~”
　　眾人一走出去，就非常自覺地讓了一個大圈出來給御雷牙和楚轻凛，而陸鳳儀則趁著還沒有開打而開始喊加油。
　　“陸兄，你覺得這一場誰會贏？”
　　這邊陸鳳儀和他的貓剛喊完加油，那邊李語歆就拿出了一張紙，手拿毛筆，非常嚴肅地問著對方。
　　陸鳳儀人本來就有點傻缺，性格某個意義來說和楚轻凛其實有九分相似，都是那種很看得開，同時也非常合群的個性。所以在經過幾天的相處之後，楚轻痕他們就把他當朋友看待了。
　　這陸兄一來二往的也就這麼叫熟了。
　　雖然陸鳳儀叫誰都是一個誰兄誰兄地叫，但惟獨御雷牙，他卻一直叫對方小哥。這兩人的那點破事誰都看到，陸鳳儀是什麽心思沒有人知道，而御雷牙又是怎麼想的更沒有人知道，所以這個特殊的稱為，大家也當不知道起含義獨特在哪裡。
　　“這是什麽？”
　　陸鳳儀看著李語歆手中那張紙，疑惑了一下。
　　他看著上面有兩個人的名字，而名字下面則寫著幾個數。那兩個名字就是現在正打算切磋的兩人的名字，至於下面的數字，陸鳳儀就不知道那是什麽了。
　　“下注。來，你要賭誰贏？”
　　所謂小賭怡情，在比對的時候一群損友下注，這已經是他們大唐人的習慣了。
　　“哦哦，原來是下注。那麼我賭小哥贏~~~至於賭多少……就這個數吧~~”
　　說話拖著長長的尾音，陸鳳儀在御雷牙名字下面寫上了十萬兩。
　　李語歆看著紙上那個淩駕於眾人之上的數字，笑而不語。
　　“那啥，我們爲什麽要打？”
　　站在大圈中間，御雷牙有氣無力地看著對面那個摩拳擦掌的人。
　　不是他不想和對方打，實在是中午飯剛消化，晚飯沒有到，他真的不太想在這種時候浪費體力。要知道房間裏面可以吃的都被他們吃光了，等一下要是餓了，就只能等開飯的時候才有吃的了。
　　“因為無聊？”
　　楚轻凛拿出自己的筆，歪頭這麼回答道。
　　“……”
　　感覺和你說話就是浪費人生，打就打吧！
　　實在不想多說話浪費體力，御雷牙直接從身後拿出變形弩，三兩下打開就指著對面的楚轻凛。
　　“先說好，刀劍無眼，受傷了你得自己醫治。”
　　這裡萬花就只有楚轻凛一個，受傷了不是他自己救治誰能救治他？
　　“行了行了，你廢話那麼多小心等一下受傷的是你。”
　　楚轻凛不太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楚轻痕做裁判給他們計時。
　　在這裡說一下切磋的規矩。
　　所謂的切磋，其實就是一件無傷大雅的事情。江湖之中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堆，偶然碰上一個看對眼的或者看不順眼的，突然就想打一下。但因為這打鬥本來就沒有什麽特別深仇大恨的理由，對打一下可以，但下殺手那是絕對不行的。於是江湖之中就多了切磋一詞。
　　在規定的時間裏面對打，能成功把人壓制到地上的就當贏。如果在事件過後還沒有比對出勝負的，那就當平手計算。
　　反正在切磋的時間裏面，只要不下殺手，你用什麽方法制服對手都沒有關係。
　　“那麼，預備，開始！”
　　楚轻痕一聲令下，本應站在圈中的兩人的身影瞬間就從原地消失了。
　　由於移動速度太快，在外人看來兩人是同時消失的，但在楚轻痕那些人眼中，這兩人並沒有消失，而是同時跳離了原來位置而已。
　　唐門不管修的是什麽內功心法，在攻擊上主要都是遠程攻擊，所以他們才會擔負起暗殺這樣的任務。而萬花，雖然擔任的是救死扶傷的角色，但他們同樣也是遠攻。
　　於是兩個遠攻一旦切磋，悲劇的就是圍觀者。
　　“哎呀！”
　　有人被針插中了。
　　“靠！快退後！”
　　就差一點就有人被箭射中腦門。
　　“御雷牙等等！不要用孔雀翎！！！！”
　　一看御雷牙的起手式，被吸引過來圍觀看戲的純陽弟子立刻尖叫著跑走了。
　　孔雀翎，唐門少有的非常華麗的招式之一。華麗度之高是江湖中非常出名的，而他同樣出名的，就是他不是單體攻擊，而是一個群體攻擊武功。因為唐門武功之中一次攻擊幾個對象的武功沒有多少，而修練驚羽訣的就更是少得只有可憐的幾個。
　　於是這幾個為數不多的群體攻擊武學就成了驚羽唐門愛不惜手的武學。
　　然後話題轉回來，雖然孔雀翎很好看沒錯，但他的傷害度之高也是讓人不可忽視的。
　　所以當御雷牙抬手一個孔雀翎之後，周圍一圈的人立刻就做鳥散狀了。
　　逃得掉的當然是好命的人，而逃不掉的，就會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
　　武學修為好的可以躲開，修為不好的閃躲能力就不會太高，而同樣的，有時候你修為好，但卻站在一旁發呆沒有看情況的，那就肯定會中招。
　　“……”
　　剛站崗回來準備吃飯，然後因為看著這裡圍著一群人所以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的于睿師叔，頭頂一支孔雀翎手拿兩根銀針，站在圈子外圍，面無表情地看著御雷牙他們。
　　“呃，師叔……”
　　楚轻凛一看圍觀人群散開之後外面站著的是于睿，而且那造型怎麼看都覺得是遭受了池魚之殃，臉色立刻就刷白了。
　　御雷牙一看情況不對，在被人注意到自己之前立刻隱身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於是在看了一圈找不到那個到處亂丟孔雀翎的唐門之後，楚轻凛就成了于睿要找的冤大頭了。
　　“你，過來一下。”
　　冷冷地看了楚轻凛一眼，于睿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向純陽宮大殿。
　　“好自為之。”
　　身為哥哥的楚轻痕這時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拍著自家弟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
　　楚轻凛想哭的心都有了。
　　御雷牙你給我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