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九州（主明唐）》瞳雪/冰眸

10、第十章

　　跟著星宮晴沿路而上的地方是太極廣場。于睿師叔每天就站在那裡照看著這個門口，她給御雷牙的感覺就好像是他們家唐門的唐老太太一樣，每天都要出來坐崗，而且別人欺負上門時還得過去幫忙打跑對方。平時沒有不開眼的人過來鬧事的話是很清閒的，但一旦有人過來鬧事了，這位看門的師太就得帶著弟子到處跑了。
　　由此可知，地位高的人生活質量未必好，至少御雷牙是沒有聽說過這位師太哪天是不在的。感覺就好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一樣，冰天雪地的還得出來吹風，看著都覺得辛苦。
　　相比起來他們家唐老太太倒是很會享受，穿得珠光寶氣的就這樣天天在堡內站著，也不見她平時都做過什麽。
　　恩，不過自己也不是天天都在唐門裏面看著她就是了。或許對方其實也是有做事的？
　　既然來了就得打個招呼，不管自己是什麽門派的，看到長輩問好是這個江湖的基本禮儀。當然，假如你看不到的話或者對方看不到你的話你省了這個禮節也是可以的。不過他們要到太極廣場之後的純陽宮那邊去就得路過這裡，于睿站的位置那是三百六十度所有死角都看全了的，不管自己怎麼偷偷摸摸都逃不過對方一雙厲眼，所以還是乖乖地上去打個招呼吧。
　　於是走過太極廣場時，三人停了下來恭恭敬敬地請了個安。
　　“于睿前輩好。”
　　“恩。”
　　“于睿師叔好。”
　　“恩。”
　　“于睿叔叔好。”
　　“恩？”
　　三個人三種打招呼方式，然後到了楚轻凛身上時，本來一如既往沒有韻調的回應聲突然挑高了一個音節。御雷牙和星宮晴立刻斜視過去。
　　“對不起我嘴唇有點凍僵了我不是故意的請給我一個重來的機會。”
　　楚轻凛本來是打算跟著星宮晴一起叫師叔的，畢竟他和純陽的關係也比別人親一點，但誰知道開口就壞事了。
　　于睿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對方，什麽話都沒有說。
　　楚轻凛立刻抓緊機會再次恭恭敬敬地請了個安。
　　“于睿前輩好。”
　　這一次他不叫師叔了，改叫前輩了。這樣即使叫錯音節上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才對。
　　“恩。”
　　或許是每天都被人這樣問好被問得麻木了，雖然年紀已大但依然美麗如昨的于睿師叔依然繃著一張臉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輕輕“恩”了一聲就當是回答了。
　　看著對方什麽太大的反應，星宮晴立刻拖著兩人就離開了。
　　她害怕要是再站下去，難保某人又會說出什麽讓師叔想要追殺他整座山的話。
　　“嚇死我了，還以為這次會死掉。”
　　楚轻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長噓了一口氣。
　　“我們才是被你嚇死的那個好不好？你下次沒事就不要開口了。”
　　免得說多錯多。
　　御雷牙白了對方一眼。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裡知道會這樣！”
　　楚轻凛覺得自己很冤枉，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凍了一下嘴唇就僵了，開口就錯。
　　“這次教訓告訴你，沒事不要妄想攀親帶故，下次見面還是老老實實地叫前輩吧！”
　　直接叫前輩多好？至少變一下音也只會從前輩變成先輩，反正那個都說明他們是後輩，怎麼叫錯都沒有關係。
　　“呵呵。”
　　這邊御雷牙和楚轻凛還在討論稱呼這個問題，一直旁聽著的星宮晴突然笑了出來。
　　“其實師叔人不錯的，雖然沒什麽表情，但其實她人真的很好。”
　　你說的好其實只限只你們純陽的弟子吧？
　　幫著你追著打別的門派的師叔，人確實不錯。但換成你被追打，你就笑不出來了。
　　楚轻凛四十五度角抬頭望天，明媚而憂鬱的表情讓人想起他心中那道永遠也無法抹除的傷痕。
　　曾記得當年自己第一次過來純陽探望他家老哥時，因為對星宮晴一見鍾情而立刻展開追求行動，結果因為其行為太過像外面那些不良採花伲钺岜徽`會了的于睿師叔給追著打了整個山頭。
　　從那次之後，楚轻凛對于睿就有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感。自此之後不管有事沒事，只要見到于睿，他就會條件反射地想轉身跑。這件事的後遺癥就是自己每次看到于睿都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般總有種抬不起頭的感覺。
　　“你家師叔人好不好我不知道，畢竟每次看到她都是那一號表情，人是美沒錯，但對多了只會有種看冰山的感覺。”
　　“原來有這種感覺的人不止我一個啊……”
　　聽到御雷牙這麼說，楚轻凛仿佛找到了知音一樣立刻從明媚憂鬱的表情中轉換成八卦表情。
　　其實御雷牙和楚轻凛在私底下都非常懷疑，于睿師叔之所以沒有表情，其實是因為長時間站在室外被寒風吹最後把臉給凍僵了。
　　御雷牙來的次數不多，但楚轻凛那是有事沒事就跑來玩的，對於于睿，他瞭解得比較多。但即使是他這種常客，也沒有見過于睿臉上有過什麽表情。
　　假如是真的因為凍僵了才這樣其實已經算好的了，要是于睿其實早就把神經線給凍斷了那才是悲劇。
　　爲了一個門派就把自己的臉部神經貢獻了出去，這犧牲某個意義來說還是頗大的。
　　“你們在胡說什麽呢？師叔她面部神經當然沒有問題了。”
　　聽著兩人的討論，本來不想說話的星宮晴最後還是忍不住了。
　　這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這麼說難道你見過她笑？”
　　“呃，這倒是沒有……”
　　被兩雙眼睛看著，星宮晴突然有種自找麻煩的感覺。
　　她是真的沒有見過于睿師叔笑。不要說沒有見過，她連別的表情都沒有目睹過呢！
　　所以說，其實真相真的是于睿師叔的神經線已經被凍斷了？！
　　星宮晴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
　　怎麼辦？她突然很在意這件事啊！

　　“喂，你知道嗎？二師兄和三師兄又打起來了哦！”
　　“什麽？他們又打了？這次是爲了什麽？”
　　“貌似是因為三師兄搶了二師兄老家送來的零食，然後二師兄一火就打起來了。”
　　“這還是純陽嗎？冰天雪地的還火氣這麼大，這精力和內力還真是深厚啊……”
　　剛走上純陽宮的階梯沒有多久，前面跑過的幾個純陽弟子的對話立刻就吸引了御雷牙他們三人的注意。
　　“他們口中的二師兄……我沒有記錯的話貌似是你哥？”
　　每個門派的大師兄大師姐幾乎每天都行程滿滿，他們不是要在門派裏面站崗就是要給下面的弟子示範各種門派招式，說難聽點就是活動廣告，說好聽點的話就是門派代言人。所以門派排頭最大的那位師兄師姐即使你不想見只要你到那邊去拜訪你就肯定會見到。
　　而相對的，雖然一樣地位崇高，但忙碌程度很低的二師兄和三師兄那些下面的弟子反而不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人物。
　　自家門派是不用說的，畢竟是自己人，要見面的時候還是可以預約一下的。但別的門派就難說了，除非你是認識的，否則你還真難找到別的門派的二師兄二師姐那些人物，很多時候你連他們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而純陽這裡的情況也和大多數門派一樣，二師兄和三師兄是非常神秘的存在。但不管多麼神秘，他們其中一人御雷牙還是認識的。
　　“這零食有什麽好掙的？我出門的時候還順便順了一堆呢？走，我們去看看他們打成什麽樣子！”
　　楚轻凛嚬玖艘痪洌钺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