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入其途》鸿雁

4、找到了王牌

　　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脖子上那块足有鸡蛋那么大的翡翠，女人露出慈祥地笑容看着冯树廷。冯树廷喝着有些烫嘴的红茶，也朝对面的女人报以微笑。
　　“我们现在精神头也不够用了，你来也没派人去照应一下”
　　女人的声音柔软平静。
　　“这是哪里的话，阿姨，我一个身强力壮的，哪里用那些人来照应，自由惯了，不喜欢身旁跟着人……”
　　“你父母知道你来么？”
　　“知道，他们现在在法国，听了唐爷爷的事情，也是着急，特意让我先过来看看，他们办完手头的事也马上赶过来，不过，我今天到医院看了爷爷，已经给他们报了个平安，他们听着爷爷稳定下来特别的高兴”
　　“真是让你们费心了，我们昨天晚上也是吓得不轻，我现在还没合眼，生怕睡着了，医院又出现什么问题，小芝也是，嘴那么快，就通知你们了，害的你大老远过来一趟”
　　“毓芝告诉得对，如果告诉晚了，我们没能赶上送爷爷一面，我们也觉得愧疚”
　　女人点头微笑，轻轻地呷了口茶。
　　微微有些空旷的客厅，冯树廷跟眼前的女人坐着着实有些冷清。
　　“你爷爷知道么？”
　　“他现在还不知道，老人老了，说了怕受刺激，家里面，我二弟和三弟在他眼前晃悠，分散他对这些事情的注意力”
　　“也是，让你爷爷保重好身体，我们有时间去看望他老人家”
　　冯树廷点头，学着女人拿起茶杯喝茶。
　　坐在唐家的别墅大厅里，身旁淡淡的兰花香沁人心脾，眼前是病床上老人的儿媳妇，唐毓芝的母亲，廖女士。女人一身素色的衣服，胸前挂着的那块翡翠异常夺目。
　　今天接见冯树廷的只有廖女士，万宝集团的总裁夫人。冯树廷原本想打算拜访一下总裁，可总裁却没在家。

　　寒暄了半天，已经没有任何话题的冯树廷拒绝了留下吃饭的邀请，他走出了唐家。
　　“你打算去哪里？”
　　在别墅大门口，唐毓芝拽住了冯树廷，这个长相乖巧的长发女生对冯树廷有种强烈的依恋和不舍，带着一汪碧水的大眼睛脉脉地盯着冯树廷。
　　“金茂大厦”
　　冯树廷脱口而出，他双眼直视着门口的跑车，青黑的下巴上紫色的嘴唇痞气十足地撅着。这是冯树廷惯有的表情。
　　“马上就要下雨，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要去见一个老朋友，都答应好了，不能失约”
　　冯树廷捏了捏唐毓芝的脸蛋，嘴角窝出一道坏笑，转身跳进了捷豹跑车。

　　倪施总算是访问完了，这两个小时简直是场折磨，她看着莫霜霜翘着二郎腿吃蛋糕的样子，她的胃一阵泛酸气。
　　“莫霜霜……”
　　这是倪施快要访问完才记住的名字，来之前，她叫什么，演过什么，她完全不知，采访完了，倪施在心里暗暗发誓：她再也不想客串记者了，她受够了。
　　倪施跟着同事关上门，路过隔壁的房门，倪施突然停住了脚步。就在半个小时前，她在采访过程中，隐约听到了隔壁的哭叫声，那时莫霜霜还嚣张地扔了两本杂志砸向墙壁，以示警告。她转头看着关得很严的房门，里面十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你发什么呆？”
　　同事拍了拍倪施，倪施模式化地咧嘴一笑，低头向电梯方向走去。

　　万松穿着那双橙色的皮鞋又一次走进了办公室。
　　唐毓书正在沙发上小憩。从昨天半夜一身惊汗地跑到医院到现在，他都没怎么休息过，他整个人因为大起大落的情绪折磨得疲惫不堪。趁着下午没事，他正好休息一会儿。
　　万松用眼睛扫了一圈，转过身准备要离开，唐毓书打开了嗓子。
　　“你是要跟我说话么？”
　　“唐总，你醒啦……”
　　“说事”
　　“呃，奥萝拉向我汇报，说冯树廷又到那个巷子去见那个女人了”
　　唐毓书抬头看着天花板，沙发旁万松那张大脸正对着唐毓书的视线。唐毓书起身倚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这是今年的第九次了吧……”
　　“第十次了……”
　　“半年到同一个地方光顾十次，冯树廷少有的耐心啊……”
　　“绝对有问题”
　　“那个倪施的来头都查过了？真的没有遗漏的？”
　　“没有，我已经验证了半年了，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冯树廷会去那么多次”
　　“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倾注那么多次的感情，你说是为了什么？”
　　“感情？……那就是喜欢上了呗……”
　　唐毓书突然大笑了起来。
　　“冯树廷为什么对她那么着迷？这女孩到底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你现在懂了吧……”
　　“懂了，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这个女孩你们要好好观察，好好保护，我要让她为我所用……”
　　唐毓书狐狸一般的眼睛侧视着万松，万松九十度鞠躬走出了办公室。
　　“我的王牌在哪里？我的王牌不就在眼前么？”
　　唐毓书疲惫的脸上笑容愈加猖狂……
　　“为什么我之前就没想到呢……冯树廷，我不会再让她欲擒故纵了，她会把你抓住不放的……”
　　突然一声巨雷震得大厦微微晃动，唐毓书看着窗户，转瞬间，雨滴声疯狂得拍打在玻璃上，水汽像重重白雾包裹了整个周遭世界。

　　雨下得太急了，躲在出租车上的倪施和同事，好奇地看着地上瞬间积攒起来的雨水，不到一会儿，回单位的路就堵住了。
　　有男朋友的同事可以在出租车上打电话来打发时间，而坐在后面的倪施，没有人聊天，只能望着瀑布一般的雨水，手指在车窗上划着道道。
　　“那么漂亮的女孩……”
　　倪施在玻璃上画出一个小女孩的头像，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晚上，她需要跟冯树廷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