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入其途》鸿雁

23、照片

　　电梯门打开，一个梳着油头，一身名牌西装的男人，拧着眉毛走了出来，男人双手插兜，脚下挥舞着能闪瞎人眼的棕色皮鞋，一脸不屑地大跨步走在前头。
　　“万总，这边”
　　梳着背头的万松跟着助理的指引走进了会客室。
　　“这位是浅野孝太先生，这位是万宝集团的总经理助理万松先生”
　　穿着咖啡色休闲衬衫的浅野起身给万松鞠躬，万松依旧拧着眉毛，瞧都不瞧一眼，松了松颈间橘红色的领带，坐在了对面。
　　“让他把照片拿出来”
　　“照片”
　　助理看了一眼浅野孝太，浅野孝太从随身的黑色皮包里拿出一摞照片，递给了这个万松的助理。
　　万松拿着照片，撅起紫红大嘴，小助理立刻点燃一根雪茄放到万松的嘴边。万松猛地吸了一口烟，像在赌桌一样，手中的那摞照片变成了扑克牌，熟练地在手里快速地翻看着。
　　十几张照片下去，万松翻牌的速度越来越慢，不屑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全神贯注起来。
　　手上全都是一个漂亮女孩的照片，女孩瞳孔发散、神情迷离，一种逼近死亡的绝望从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来，万松看着照片上的人，咬着雪茄咳嗽起来。
　　女孩的神情让他胃部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照片一张接着一张地翻过去，越到后面，尺度越大，大到万松拿着照片的手都开始轻微地抖动。怎么会这样拍？万松呼吸声越来越重，面无表情的脸第一次像害羞的男孩泛起了阵阵微红。
　　身旁的小助理神气地站了两分钟，转头看着神情激动的万松，心生疑惑，他瞄了一眼浅野孝太，微微向后仰身，偷望着万松手上的照片，照片上女人诱人的躯体让小助理吃惊不已，他不停地咽口水，鼓着快要掉下来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万松手上的照片。
　　浅野孝太看着面前两个人的表情，手指轻柔地弹着桌角，嘴角向上翘了起来。
　　小助理捂着嘴，又瞄了一眼浅野孝太，脖子继续抻向万松手里的照片。
　　“日本人就是开放，这种照片……”
　　万松将手里的照片突然扣过去，抬头瞥了一眼小助理。
　　“我要底片，电子底片，你不能保留”
　　万松给小助理一个眼色，小助理掏出了合同。
　　“就这个女的了，你把底片给我们，十万块钱一会儿就打到你的账户”
　　“好的”
　　浅野孝太递给小助理一个移动硬盘，小助理眨了眨眼睛，掂量着手里的移动硬盘。
　　“你不会备份吧？”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看着浅野孝太肯定的表情，小助理眼珠子机灵地一转，神情喜悦，给万松谄媚地点了个头，走出了会客室。

　　万松看着手里的照片，手指不自觉地触碰着照片上的□□，似乎真的能碰到鲜活的□□一样，他全身都跟着抖动了一下。万松抬眼望了望正在抿头发的浅野孝太。
　　“你可真有两手，这么漂亮的女孩你都让她这么拍？”
　　“我不只有两手，我有很多手”
　　浅野孝太眯起眼睛，脸上浮现着神秘却又自信的笑容。
　　万松垂眼看着自己□□鼓起来的一团，收拾照片，翘起二郎腿。
　　两分钟后，小助理走进会客室，在万松耳边嘟囔了几句，万松点头。
　　“是这样，这个女孩的照片，我们还要经过总经理的同意，如果总经理那边说没问题，我们就会把钱打到你的账户里”
　　还在桌上散漫地画着圈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浅野孝太挑起眉毛，刚才温和的脸变得凶狠起来。
　　“你们刚才不是说给底片就会打钱的么？为什么改变了？”
　　“没有改变，钱还是会给你，只是要晚一会儿，我们需要上边的认同”
　　浅野孝太双手扳着会议桌，怒视着眼前的两个人，嗓底发出愤怒的吼动。
　　小助理顺势把移动硬盘还给了浅野先生，浅野孝太握着移动硬盘，看着小助理，小助理回了个白眼。

　　走出会议室，上了电梯，万松背对着助理整理裤带，手在□□里捣鼓了几下，表情变得轻松了许多，转过身，板起脸又开始系着脖子上的橘红色领带。
　　“当摄影师真带劲……我也买个单反学学……”
　　“不是所有女孩都让你拍……让你拍的女孩也不是所有都达到那种尺度……达到那种尺度的也不是所有摄影师都能拍好的……”
　　“这年头，漂亮的女孩一个个都他妈假正经……”
　　“别那么说，各取所取罢了”
　　万松闭上眼睛，朝着电梯门口深呼一口气。
　　“万总，这个女孩如果总经理没选上，是不是……”
　　小助理发出“哧”的一声，伴着脸上的怪表情向万松做着暗示。
　　“我上次不都给你一个了么，你还嫌不够啊”
　　小助理谄媚地笑着，双手使劲儿地搓了又搓，像一只发了春的鹅，拧着脖子想靠近你。
　　“这回不行，上边给的时间期限已经到了，我必须拿一个去交差……”
　　电梯门开了，万科双手抿了抿头发，向办公室走去。
　　紧紧地关上门，拧了一下滑轮，门反锁了。
　　万松深吼了两声，解开了腰上的皮带，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兴奋。抽出其中的几张大尺度的照片，万松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这么漂亮的女人，也配给你们玩？与其白白地给糟蹋了，还不如我慢慢享用”

　　一只雪白的手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性感的大胸秘书端着一大壶沏好的红茶，放到了茶几上。沙发上唐毓书正看着万松递给的照片。
　　“不错”
　　唐毓书看着照片，里面的女孩穿着内衣浅浅地笑着。
　　万松已经把露点的全部都放在了最后，尺度大的更是让他自己偷偷地收藏起来，他看着唐毓书一直在盯着第一张照片，右边的眉毛不自觉地一直在往上跳。
　　“就是这个女孩”
　　“那我们就定这个了？”
　　“底片拿到手了么？”
　　“拿到了……”
　　万松“嘿嘿”了两声，起身给唐毓书倒茶。
　　“全部都给我，你不许留份，还有，趁早把之前的那几个女孩的照片底片都给我，如果你再留底，那你就直接净身出户”
　　唐毓书突然的一句话像毒刺一样没有防备地扎到万松身上，他双手一颤，茶水倒在了桌子上，喷溅到唐毓书的裤子上。
　　“对不起，唐总……”
　　万松放下茶壶，拿着纸巾擦拭着桌子。
　　唐毓书瞥了一眼万松，继续翻看着照片。万松的两只眼睛在快速地转动着，他咬紧下唇，望着看照片的唐毓书，轻咳了一声，他想开口说话。
　　“唐总……”
　　万松刚开口说话就被唐毓书一个手势回绝了。唐毓书放下手里的照片，端起桌上万松刚倒好的茶水，轻轻地呷了一口。
　　“拿照片威胁那些女生跟你做龌龊的事情，难道我会不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怎么盘的圈我都知道，从现在开始，立刻收手，否则，明天你坐牢，跟我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唐总……我……”
　　“我的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你不收手，我帮不了你，现在我给相关单位的人打电话，还来得及”
　　万松的脸瞬间变成死灰，他双手搓着膝盖，紧张地往唐毓书方向瞄着。
　　唐毓书从照片最后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这是一张女孩超大尺度的照片，唐毓书用手指敲着桌子，声音像清亮的钟声敲打着万松的耳膜。
　　“你就用这种方法让那些女孩跟你上床？”
　　万松看着照片，一下子跪在地上，神情慌张得像受委屈的小孩子。
　　“唐总，我再也不敢了，如果被举报，你一定要帮我”
　　“帮不帮得了你，取决不了我，你既然敢做，那就不怕被警察知道”
　　“唐总，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求你帮帮我，我父母就我一个儿子……”
　　万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唐毓书面前哭泣，唐毓书摆了摆手，拽起万松脖前的橘红色领带给万松擦脸上的“泪”。
　　“你还是把所有底片都给我交出来，我帮你毁掉，否则，你自己看着办”
　　“好，我都给你，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过来”
　　唐毓书看着万松跑出去的样子，他低头继续凝视着照片中的女孩。
　　这个女孩真的很独特，她的惆怅，她的绝望就像一幅美丽的画映在唐毓书褐色的瞳孔里，让唐毓书一向凌厉的丹凤眼都变得温柔起来。
　　“咚咚咚”，门声响了。
　　万松身边的小助理推开了总经理的门，看见唐毓书，连忙深深地鞠了个大躬。小助理眯眼走到唐毓书的跟前，唐毓书示意坐在沙发上，小助理有些胆怯地坐在上面。
　　“这个女孩叫西喻，是一个模特，不是上海本地人，目前住在莘庄那边”
　　“做过演员么？”
　　“以她的容貌肯定在剧组跑过龙套，她是师范大学美术系毕业的，学的是油画”
　　“她是我见过的很少容貌和气质都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