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沐浴更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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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上的念水遥猛喝几大口水，浑身瘫软的往摇椅上一倒，自桌上拿过银色药瓶冲脸上滴了几滴，再用手随便拍几下，不一会一张透明的薄膜自脸上浮起，他一把揭下扔到地上，那面具顷刻化成白烟消失不见。
“闯祸了？”天魁刚踏上峰顶就看到快虚脱的某人，他走过去伸手抹掉念水遥鼻尖水珠，随后眯起眼皱了眉“何来血腥味。”
根本没想隐瞒的念水遥抬眼看了下他，将贴在脸上的几缕发丝拨到脑后，起身让天魁坐入摇椅，习惯性的横坐到他腿上，拿起和自己一样乌黑却在阳光下泛着白光的发丝把玩。
“我很早就杀人了。”
天魁看着依靠在怀中的人儿，一抹淡淡哀愁划过那迷雾般的银色瞳孔，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念水遥的头“我在听。”
得到天魁的应许，念水遥垂下眼睑缓缓开口，将以往充英雄所犯下的杀业，以及今天在安山所遭遇的都和盘托出，中途天魁一声没出，只静静听他说，直到故事结束了他从桌上拿过茶杯递到念水遥嘴边，念水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他“师父，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似乎没想到竟有此一问，天魁脸上滑过一丝不解，随后又了然于心，眼中染上淡淡笑意，将杯子放至桌上，回手在略带恐慌的念水遥鼻子上轻刮“不会。”
得到天魁肯定的答案，念水遥心中石头总算落下，他开心的低头窝进天魁怀中，像小猫一样蹭来蹭去。
“我们做一辈子师徒好不好？”
一字一句的约定让天魁眉头微皱，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满怀期望的小家伙，白水遥临别时的绝望笑容划过脑海……
“师父？”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答案，念水遥不解的抬头看向天魁，却在他眼中看到深深忧伤，他惊讶的抬手抚上那双让人心痛的眼。
天魁慢慢握住脸上冰凉的手放至胸口，凄美一笑“好。”
念水遥从没见过他这种表情，仿佛世界在那一瞬间都凋零了，浓烈的悲伤感压的他心脏都抽痛起来。
“去洗洗吧。”就在他以为自己快窒息的时候天魁坐了起来，刚才的灰暗空间被打破，念水遥深深吸了口空气，任由他将自己扶起来站好，木讷的盯着那往屋内走去的白色身影。
“你不怪我杀人吗？”听到念水遥的呼喊，天魁停住脚步嘴角扬起苦涩“这世间，谁不满手血腥。”
头也不回的丢下这句话后，天魁走进屋内开始摆弄草药，念水遥挠了挠头转身去厨房烧水。
虽然跟师父已经生活了十年，可他多数时候还是不懂天魁在想什么……甚至连他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这男人就仿佛脱离凡尘的仙人般，没有大悲大喜，也无欲无求，似乎世间无任何东西能让他停留，也许哪天一转眼就彻底消失了！
想到这念水遥无奈的叹口气，将烧好开水用木瓢舀入水桶，再倒入浴桶内，来回折腾了好一会总算将洗澡水装满。
“师父！可以洗澡了！”冲着药房内的人喊了一声，念水遥脱掉脏兮兮的里衣坐到浴桶里，不一会天魁拿着两套干净的白衣走了进来，关好门后他走到浴桶旁脱衣入浴。
天魁全身的皮肤都白到没有血色，即使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水里也不见一丝红晕，而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看起来很柔弱的外表，脱掉衣服就完全是另一回事！那结实有力的肌肉，完美均称的身材，无不在叫嚣着主人的强壮，就连当初第一次和他洗澡的念水遥也吓了一跳，以至于现在都无法把这身材和穿了衣服的天魁联系在一起……
“师父，我能像你这般强壮就好了。”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天魁，念水遥唉声叹气感慨起来，虽然他皮肤的白嫩不亚于他，甚至还多了份奇妙的通透感，但比起身材那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伸手戳了戳只是稍微有点肌肉的胸部，念水遥撇撇嘴一脸不甘心。
“你还小。”
这句大实话结结实实砸到念水遥脑门上，顿时让他更加有气无力，巴不得自己一夜就从十六变成二十六，可惜拔苗助长的事情连天魁都不会，更别说他这个徒弟。
“搓背。”不理会念水遥的别扭心态，天魁满眼笑意的拿起桶边白布，对着他招了招手，念水遥乖乖挪过去背对着他坐好，一边感受着背后不轻不重的揉搓，一边哼着奇怪的调子。
“转过来。”不一会后背就搓好了，念水遥又乖乖转过身，任由他继续搓前面，顺便抬手将天魁额前几缕垂下的发丝撩至耳后，盯着他因雾气挂上小水珠的睫毛，银瞳内映出自己纤长身影，朦朦胧胧的显得不真实。
“师父，我很像娘吗？”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直压在心低的疑问竟就这么冒失的问出了口，念水遥暗自惊讶的闭上嘴看向眼前波澜不惊的人。
其实自天魁不让他以真面目示人后，本来不在乎容貌的念水遥反而开始警醒，并不由自主的在意起门前黑树第一次开花之事，以至于每当对上天魁的银瞳，都会心中莫名发毛，总觉得他在透过自己看谁……
但不出念水遥所想，天魁只是继续帮他搓着身体，完全无视了那个问题，就在他翻着白眼打算再接再厉之时。
“像。”天魁却意外的淡淡开了口。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字，却让念水遥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因为娘和天魁显然没那么简单，这答案简直等于要变相证明某种猜测……想到这他愣了愣，嘴角随即扬起一丝坏笑“有比娘更美吗？”
“有。”听到立刻回答的声音，念水遥傻了眼，这要是平常天魁早就彻底无视他了，可今天某人貌似心情非常好，竟然会陪着说这么无聊的话题，让他不免起了好玩心。
“那师父对我可有欲望？”说完念水遥身子往前一倾，媚眼含笑的贴近天魁的脸，手指还不老实的在他胸前画起圈圈，整个一副调戏良家妇男的臭流氓！
天魁沉默以对，从始至终都没任何反应，只静静与念水遥对视，蒸汽模糊了他绝美容颜，让那双本就迷雾缭绕的银瞳显得更加飘渺，唯有似笑非笑的红唇异常妖艳。
“我认输！”含情脉脉瞪到眼睛都发酸的念水遥，终在某人无动于衷的阵势下惨败，却反而松口气似的从天魁手上拿过白布，胡乱在他胸口搓起来，冰凉手指有意无意蹭上去，让温暖肌肤顿时变的清凉一片“转身吧，师父大人。”
喜笑颜开的瞟了眼面无表情的天魁，念水遥故意将整个手掌都抚到他后颈上，要是一般人不尖叫也会打个哆嗦，可天魁连鸡皮疙瘩都没起半个，任由他在背后恶作剧。
“白白净净，香一个！”念水遥说完就对着天魁肩头亲了下去，发出“啵”一声脆响，随后嘻嘻哈哈的跨出浴桶穿衣服，完全一副没长大的孩子心性。
“师父，我今天杀了人怕做噩梦，跟你睡好不好？”
听着毫无惧意的声音，天魁自浴桶里转过身，就见念水遥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相，好似如果不答应会马上哭给他看，面对赖皮徒弟，天魁无奈轻笑一声“去拿枕头吧。”
“师父最好了！”得到同意念水遥立刻雀跃的蹦了出去。
看着那娇小身影消失在门外，天魁慢慢抹去嘴角笑意，低头看向浴桶内清澈的水，波光在银色瞳孔中忽明忽暗，他抬手摸上刚才被亲的肩头，满室暖意瞬间化为悲凉。
“你若知晓我的欲望……恐怕会就此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沐浴更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