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章 进退维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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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雅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装饰华丽的卧室里，赤色的帐幔从床顶倾泻而下，蔓延到床边精致的梳妆台上，卧室分里外两间，用琉璃色的珠帘隔开，装饰一律偏向赤色或者艳色。
屋子里很安静，卓雅下地走向外间，一架古筝静静摆在墙边，屋内但凡是桌椅这类都缀上了层赤色布幔，流苏轻轻摇曳，整间屋子鲜红的让人颇为沉闷。
卓雅摸了摸已经被人绾好的发式，扯了扯身上样式精致素雅的长裙，最终叹气反手去推门，门被轻巧的推开，屋外是走廊，她所在的位置是三楼。
楼下是装饰更为华丽奢靡的大堂，大堂正中间有一个略微突起的高台，卓雅认真瞧了一圈，终于垂下头，喃喃自语：“果然，是把自己扔在了青楼，且很可能是金国境内。”
她这边想着，便听楼下开始出现骚动嚷嚷声，有壮汉簇拥着一个美艳贵妇一步步登上楼来，卓雅连忙躲到一边，小心翼翼的进入先前的卧室，半掩着房门朝外望去。
片刻之后，上下楼梯的脚步声渐渐多起来，而自己所在的这层始终静悄悄的，不见有人走动。
卓雅胆子不由大了些，半个身子都探出门外，朝大厅望去。
大厅现在人流如织，灯火辉煌，美女鱼儿般游弋在各种男子间，调笑声敬酒声绵延不绝。
卓雅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好奇心迫使她暂时忘了自己的处境，见没人关注她，便直接趴在走廊栏杆旁打量四周和大厅。
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簇拥着一个美艳贵妇上了突起的高台上，锣鼓声突然响起，厅堂内霎时安静下来。
妇人朗笑行礼道：“各位公子，欢迎来到天香阁。”
卓雅翻白眼，难道凑巧自己又赶上了什么大活动不成。
“此次依旧是按照以往的规矩，婆子我这十个未□□的姑娘，一一登台展示才艺，我这鼓声一响，各位即可竞价，价高者自可领去三楼，”妇人说到这里，掩口轻轻一笑，虽是徐娘半老，却依旧风情万种，“春宵一度呐。”
正看的聚精会神的卓雅眼皮突然跳了跳，她来不及转身回房，便被人从身后点上穴位，成了能说不能动的木头人。
楼下已经是第八位佳丽在被竞拍了，卓雅一个姿势站的久了，浑身有些酥麻，她看不见身后倚墙而立的人，便尝试着用言语交流，“大侠，您若是看上下面哪个姑娘，最好去大厅竞拍，在此处是···啊！···”
话还没说完，便被所谓的大侠一把扯起，飞一般的从三楼飘到一楼，正中高台中央。
老鸨口里正念到：“下面是我最宝贝的第十个姑娘，为各位登台献艺。”
如果能动，卓雅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如果能嚷嚷，卓雅第一个念头是大呼‘救命’；如果有武功，那肯定是一边跑一边嚷嚷。
可惜，现在的她比在楼上还惨，属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悲催境地。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带自己飞下来的黑衫劲装男子静静走下台，淹没在越来越多的看客之中。
刚才那一招飞身而下，长裙高扬而起，卓雅虽不明所以，但是单从这拍了好一会巴掌的看客们的目光来看，自己的出场，显然是别出心裁的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她垂下眼脸，既来之则安之，只能静静等着别人为自己安排的戏目的开始。
老鸨笑声依旧，彷佛卓雅刚才被人扯着从楼上飞下来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她轻咳了声，鼓声顺势响起。
“才艺展示完毕，这是我最宝贝的女儿---雅儿，底价是5千两白银，各位竞价吧。”
“六千”
···
“八千”
“且慢！”平地一声大吼，将喧闹的众人都惊了一下，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这姑娘看上去表情呆滞，不言不动，长相也只算是中等，鸨母底价这般高，莫非是想趁机给她捞个棺材钱？”
此句一出，已经竞价的看客们，纷纷叫嚷着让老鸨说个清楚，谁都不愿意寻乐子却寻了个快死的，那岂不是触了大霉头！
面对吵吵嚷嚷的诘难，老鸨依旧笑得柔美，声音彷佛含了蜜糖，粘腻的化不开，“公子真是说笑，我这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图个十全十美，这第十位又是我最爱的孩子，自然有与众不同之处，虽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但若到了房中···”她后半句话调子拖得很长，却又故意不说完整，引起众人无限遐想。
登时诘难声变成一片哄笑声。
卓雅垂着眼睑，脸皮发烧，心里直骂：卑鄙无耻下流，恶心混蛋变态。
“是么？鸨母喜欢十，我家少爷偏就喜欢五，不如5万两买断这姑娘自此一月的营生，鸨母意下如何啊？”
“这···敢问公子府上是？”
卓雅心道，这么大的口气，怕是所谓的武王爷那个正主即将出场了，只是没想到会是个纵情声色的纨绔。
“我家少爷喜欢五，排行第五，被世人称为···”，那小厮故意卖了个关子，一字一字道：“‘第一武王’”。
这一句话出口，整个现场突地安静下来。
“既是王爷金口，奴家便恭敬不如从命。”老鸨脸色都没变一下，直接转了话题，只是声音清澈将先前媚态尽数敛去“各位公子，选秀到底为止，奴家有事要忙，下面还有歌舞节目，请尽兴。”
一番言辞说的不卑不吭，而看客们自是知道那位皇宠正隆的王爷的秉性的，于是很是识相的匆匆各自散了，继续吃喝玩乐。
直到有人将卓雅抬进三楼自己先前的卧房，并且合上门，只留她一个人时，一种莫名的恐惧才将她从茫然中拉回现实。
先时曾看过一些书，有句话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卓雅一直觉得自己或装傻充愣，或耍些小计谋，或寻到贵人相助，自己的命运就能不说全部由自己掌握吧，却至少也能得个□□层。
这是她的信念，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这些信念一步步的笑着生存至今，可是现在，这些信念已经被他人一点点摧毁，那她求的到底是些什么？道路阻且长，何去又何从？
卓雅一直是低着头思考，因此房门突然被推开的时候，她猛然抬头，脖子一时受不住，又酸又疼，只好忍住呻吟用手去揉后脖子。
“大胆！王爷来此还不速速跪地施礼。”
平地一声吼，直把卓雅惊得手劲一时不查，按的脖子更加疼，她龇着牙忍住疼跪在地上，一时想不起该如何施礼，便干脆拜了三拜。
屋子里安静的诡异。
卓雅自顾自低着头，保持跪地的姿势，眯着眼睛龇着牙继续揉脖子。
反正事已至此，形象什么的都是不用关注的琐碎。
“你这刁民，竟敢···”那大嗓门又开始嚷嚷。
“无妨，本王喜欢清静，你们都退下吧。”
听到这个声音，卓雅突然抬起头！
谁料下一秒却被突然的剧痛迫的再次低下头，感觉那脖子好似快要断了。
关门声轻轻传来，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有人围着屋子慢慢的踱着步子，卓雅眯着眼睛隐约瞧见鲜红的衣摆和绣着银白纹饰的黑色锦靴。
那人似乎是踱累了，便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卓雅面前不远处，绣着银白纹饰的黑色锦靴就那么正对着卓雅，半晌不发一言。
好一会儿，因为疼痛而激出的冷汗散的差不多了，卓雅才轻轻了叹了口气，摆正身体打算站起来。
那清朗的声音恰在这时突然发话，一副置身事外的平淡口气：“是否需要寻个大夫瞧瞧，别落下了病根。”
卓雅先时的激动在这么久的停顿后已经渐渐淡定下来。
这说话的语气和所作所为，怎么可能是那个言辞总是一副温暖如春，待人细致体贴的清炎呢。
既然不是，就得遵守规矩。
心脏部位莫名有些酸楚，卓雅紧咬着下唇，强制让自己心情平和。
于是她规规矩矩的地站起身子，眼睛一直看着地面，行了个皇家礼节，边道：“妾身给王爷请安，适才身体不适，多有冒犯之处，望王爷海涵。”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章 进退维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