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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不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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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马小龙开着飞船离开,伊尔根觉罗氏满宝图和喜塔腊氏东根跪倒在地参拜,心情有些激动。
他们可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啊,皇上一定会封赏什么吧?
乾隆高坐御座之上,笑意满面。
“你们很好,朕给你们记一功。刚才马特使说给了朕一个‘麝香机’,让朕先看看,朕也就暂且不听你们汇报了,先回去歇息着吧。”
“谢皇上体恤,奴才们为皇上效力,不觉辛苦。”
两人你相互对看一眼,喜塔腊氏东根上前一步,奉上两人顺手牵羊而来的帽子,道是特意为皇上挑选的还不多特产,请皇上笑纳。
乾隆看着那两顶皱皱巴巴,不知为何带着浓浓猥琐之气的帽子,眉头狠狠跳了跳。
“这是还不多的回礼?”
这还不多难道很穷吗?朕上次可是送了马特使一个金碗,礼尚往来,即便不能给与同等价值的回礼,但送如此之差的礼物给朕的特使也实属罕见。
带着怀疑,乾隆打发了两人,便按照马小龙刚才给他演示过的方法,按开了“麝香机”。
吴书来很忧愁,皇上已经在御书房拿着那个“麝香机”看了足足有十几个时辰了,不休不眠也不用膳,只喝了两口水,都是他仗着胆子硬送到皇上嘴边的。
“皇上,您就歇一会吧,奴才求您了,您已经一整个晚上没睡觉了。”
您要是再不去睡觉,奴才可真是熬不住了啊。
乾隆看得入迷,不想错过任何一分一秒——盖因马小龙粗心大意,只教了皇帝如何播放摄像机,却忘记了教他怎么暂停。
“别吵,朕还没有看完。”
乾隆咕哝了一声,两眼努力地睁着。
他双目浮肿,眼眶下面有重重的一圈青色阴影。
这个“麝香机”里面记录了伊尔根觉罗氏满宝图和喜塔腊氏东根从下飞船起,一直到离开海不多期间除了睡觉上厕所之外的所有事情。两天一夜,二十四时辰,扣掉睡觉的四个时辰,总共有堪堪二十个时辰。
看到那不用马拉便能风驰电掣的“气车”,那不用人划便可远渡重样的巨轮,那功效堪比“千里眼顺风耳”的电话,和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乾隆深深地嫉妒了。
朕也想生在这样一个国度啊。
而且,那边佳人真多。
乾隆看着“麝香机”里那些衣着暴露的美人,虽口里装模作样地感叹民风败坏,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品评。
不过,他每瞟一眼那两人的头顶,就咬牙一次——那帽子可真是眼熟啊。
这两个遭瘟的奴才哦,竟敢糊弄朕!怪不得朕一看到那帽子就感觉一股浓浓的猥琐之气扑面而来,原来竟然是别人的旧帽子!
他的怒火在看到伊尔根觉罗氏满宝图偷偷伸手摸了一个姑娘腰肢,被当场甩了一巴掌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朕大清朝的面子,朕大清朝的形象啊!
于是伊尔根觉罗氏满宝图彻底在乾隆面前挂上了号。乾隆已经决定,明天就降旨,让他去新疆放羊。
另一个喜塔腊氏东根么,也送到川陕路去修栈道算了。
上不了台面的两个东西!
乾隆又累又饿又生气,只觉得两眼发黑,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倒在了御桌之上。
“咚!”
摄像机坠落在桌上,震醒了两眼打架的吴书来。
他揉揉眼睛,登时尖叫起来。
“哎呀,皇上,皇上你怎么了?来人啊,皇上昏倒了啊啊啊!”
皇后那拉氏听到皇帝因为一天一夜不吃不睡而昏倒,气极。
“皇上,恕我冒昧,要忠言逆耳了,您如此胡闹,真不是为人君、为人子、为人父之所为。”
乾隆大怒。
虽然他还很虚弱,但还是挣扎着用蚊子般的声音训斥起来,“皇后,你放肆!你竟敢辱骂朕,你还要不要脑袋了?你们乌拉那拉家还要不要脑袋了?”
那拉氏如遭雷击,她“噌”地后退了一步,双手捂了脸。
放肆……吗?
是的,我是放肆了。
我何德何能,敢去管一国之君呢?我是不是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她调整了呼吸,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皇上,是妾身刚才无状了,请皇上念在这是因为妾身关心则乱的份上,就饶恕了妾身吧?”
乾隆见皇后软下来,便只有气无力地哼了哼,斜眼道,“朕就放过你这次,下去吧,对了,给皇额娘说朕没事,别让她太着急。”
那拉氏失魂落魄地走出养心殿。宫女们要跟着,被她赶走了。
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她只觉得,她心很沉,沉到了海底。
迎面走来一个太医,似乎是远远地对她行了个礼,她也没管,只愣愣地看着天上。
天空灰蒙蒙地一片,好像要下雨。那厚厚的云层好像压在了心上,让人喘不过气。
“我不该认了真。”皇后对自己说。
“图雅和我不一样,她有我这个皇后撑腰,有阿玛额娘和哥哥们撑腰,所以可以和她家老爷有商有量,举案齐眉,偶尔吵吵架也无伤大雅。可是我却不行。我只是一个皇后,而他却是皇帝。自古以来,皇后和皇帝便从来不是平等的……”
古令兰被太医院院判支使过来给皇帝看病。鉴于上次的遭遇,他对给皇帝看病有些反感,因此走得便有些拖沓。
领路的太监苦着脸,哀求道,“快点啊,古大人,您怎么比小脚姑娘走得还秀气啊?”
古令兰听了正待要发怒,却见对面拐角处转出一个人,生生让他站住了脚。
是皇后娘娘!
古令兰上次见到皇后之后,便总忘不了她。
他以为这是因为他当初匆匆离家,没带通房伺候,太久没有那啥,所以才会见到一个稍微漂亮点的女人便念念不忘。
好吧,他承认,皇后是他见过的女子之中,唯一一个兼具高贵雍容和清丽的女子,刹那间被风华迷了眼,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更何况,古令兰给自己找理由说,皇后还委婉救了他,他对皇后念念不忘,也是因为想着报恩不是?
待他回过神来,便赶紧躬身行礼,哪知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无,恍然未觉。
“她脸色不好。”
古令兰心中断定,一定是那个皇帝又欺负了她。
“皇后娘娘,您……?”
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古令兰涨红了脸,结结巴巴,不知道下一句说什么。
“你是?”
皇后浑浑噩噩,神情有些呆怔。
“她不认识我了。”
古令兰心里涌起一阵失望,来不及解说,便见皇后宫中宫女找了过来,扶着她走远了。
他遥遥地听得,那宫女说,太后找她。
“啪。”
古令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