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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路货色 ...

  •   且说春花中了毒,整个右手都是肿胀发木的,而林闲止的右手也没好哪里去,春花给他敷上的漆姑草早就已经在她被蛇咬的时候弄没了,而下山的时候,因为背着春花,篮子也没有拿,所以这两人,每个人的右手都没好到哪里去,并且林闲止因为跟李二傻打架,弄得脸上多处都挂了彩,被春花好顿嘲笑。
      秦氏见春花没什么大碍,又想这大过节的,怎么也不能让家人饿肚子,所以,又将之前做的菜都热了一遍,忙活完,却已经巳时末了,韩老二见女儿没事,心口上的石头也放了下来,悠哉悠哉的就着月色在院子里抽起了小烟儿。
      这一晚他们的饭,还是在当院儿吃的,春花因着右手不好使,见到肉,恨不得用手抓。林闲止拿着月饼,抬头望天,顶着乌青的嘴角,一脸的伤春悲秋,“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春花好不容易夹起了一块肉送到嘴边,他这一说话,筷子一抖,肉又掉在了桌子上,本来看着他就有气,春花咕囔了句“矫情”,便用左手利落的捡起肉扔进嘴里。
      韩老二并秦氏看着自家女儿粗鲁的举动,再看看女婿还在抬头望天,也不知说什么好,女婿这人虽然总爱说些他们听不懂的话,但一看便知是个不错的,虽然农活什么的不会做,但是毕竟他们还年轻,现在都可以学,但是女儿的性子啥时候才能改改……
      秦氏自吃着月饼,总觉得他们好像忘了点什么事,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又见闲止春花二人都困了,这才打发他们回屋睡觉,而她则等着一切都收拾好,也跟着韩老二躺在炕上。
      韩老二看着秦氏紧锁的眉头,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快睡觉吧,很晚了。”
      “他爹,我总觉得今天忘了点啥事。”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看闲止那孩子可能有点想家,等他们两个身子好了,你买点鱼肉点心啥的,让俩孩子回去一趟闲止的大伯那里。”
      秦氏应了。

      那边厢韩杨氏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着自己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倒是不指望,但是这两个儿子没一个孝顺的,二儿子不用说,为了个不下蛋的女人,一直都不听她的话,想当年,若是听她的休了妻,娶个好生养的回来,何至于到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今天更是好,中秋节连个月饼都没有给她这个老娘送。大儿子也是个一棍子闷不出一个屁的,事事都听自己媳妇儿的,今天也是,剩下的半块月饼不吃直接就塞在他媳妇儿手里,他怎么就不想想,他上面还有这个老娘?若不是王氏肚子争气,生了两儿两女,又事事顺着她,她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她以为她那点小心眼儿她老太婆不知道?只不过晾她也是秋后的蚂蚱,有她在,她就休想蹦起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韩杨氏便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坐了起来,昨天的事儿怎么也气不顺,想着不能让老大家的好受了,还得去老二家算账,便利索的起身拿着盆出去,准备打水洗脸,一开门,见小杨氏正在猪圈那里打扫,再一看几个房门也都紧闭着,令她气不打一出来,小杨氏怎么也是她的侄孙女儿,这大起早的,怎么不见别人来干活,只有她一个人在干,这不是打她的脸是什么?
      想着,愤怒的走过去,“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干活,你嫂子呢?”
      小杨氏没有那些弯弯肠子,习惯了韩杨氏的早起,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起这么早,婆婆可嘱咐过,说奶奶最讨厌院子里面脏兮兮的,所以一定要在她起床之前,把最脏的猪圈给弄干净,没想到她今天就稍微起晚了一些,就被发现了,她可见识过韩杨氏发威,顿时有点害怕,颤声道:“奶奶,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又低头拼命的扫着猪圈,“奶奶,我这就要弄干净了。”
      “弄什么弄,我问你,你嫂子怎么不帮你干活?”
      小杨氏诧异,“这些活一直都是我在做啊,为什么要嫂子帮?”
      韩杨氏大怒,“什么?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做?!”
      小杨氏点头,韩杨氏用手指点着小杨氏的头,道 :“你这个傻子!”
      小杨氏还不明白韩杨氏为什么骂她,就见韩杨氏走到王氏的门前大喊,“都给我起来!”
      王氏本来还在梦中,听见韩杨氏的怒吼,吓得一个激灵起了身,见韩老大也睁开了眼,小声问,“你娘又发什么邪风?”
      韩老大瞪了她一眼,便披了衣裳,合计出门看看,王氏也不敢睡,也快速的把衣服披在身上,打开门,打着哈欠道:“娘,怎么了?”
      韩杨氏瞪了她一眼,“老大家的,你过来。”又看了眼刚刚打开的大孙子的房间,“东升家的,你也过来。”
      王氏本来有点摸不着头脑,又见二儿媳妇正在猪圈门口站着,以为是她告了状,暗道不好,忙扣上扣子,走过去,笑吟吟道:“娘,什么事儿啊,这大清早把大家都叫了起来?”
      韩杨氏暗啐了她一口,“老大家的,我把这个家交给你打理,你是怎么安排活计的?怎么都是东平家的自己一个人在干活!”
      王氏心道,要不是看你不顺眼,我也不至于刁难你的侄孙女,面上却装傻充愣,“娘,怎么可能?我就怕她们两个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啥,还特意跟她俩讲明白了呢!”言毕,还不住的给李氏使着眼色。
      李氏会意,走上前挎上韩杨氏的胳膊,“奶奶,您想什么呢?我跟二弟妹的活都是娘亲自分的,我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干,您看我衣裳都穿好了,正是要起来烧饭去呢!”
      韩杨氏见她果真衣裳穿的整整齐齐的,但还是很不满,“烧饭的活跟这个活怎么能一样!”
      李氏看了小杨氏一眼,继续甜甜的撒娇,“奶奶,您不知道,二弟妹可孝顺了,她体谅我要照顾大丫会累,又知道您最爱吃我烧的饭,这才抢了打扫的活计,说来我还要谢谢她呢!”
      韩杨氏被李氏这样一顺,心情好了些,又看向小杨氏,“是这样吗?”
      小杨氏收到王氏威胁的目光,哪里敢说不是,便点了点头,韩杨氏气顺了,又埋怨小杨氏说话说不明白。
      王氏赶忙打圆场,“娘您今天起得真早。”又拍开了李氏的手,“还不快去给你奶打洗脸水去!”
      李氏应了声“哎”,利落的拿着盆去了。
      王氏又将韩杨氏扶到屋里,亲自帮她打扫了屋子,这才见韩杨氏勉强给了个笑脸。
      吃过饭,韩杨氏看王氏还在往嘴里扒饭,肉疼的道:“老大家的,你陪我去趟老二家。”
      王氏想着去老二家有便宜占,也不顾还没吃饱的肚子,便爽快的放下碗,扶着她就出门去了。
      韩杨氏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合计一会儿无论从老二家拿出来啥,都要锁在自己的柜子里。

      此时,春花这边正在吃着早饭,因着昨日过节,菜做得多一些,今早便是将昨夜剩的菜拿出来热热吃了。
      因为有肉,春花吃的比谁都欢,若不是她右手不听使唤,估计别人连配料都吃不上。
      秦氏见女儿吃饭香的样子,笑的眼睛眯眯的,林闲止也不再伤春悲秋,开始跟春花抢肉吃。
      王氏扶着韩杨氏进了院门,便眼尖的看到了鸡窝里面的两个鸡蛋,估计是新下的,顺着她的目光,韩杨氏也见到了,便会意了她一下,王氏便走到鸡窝那里去捡鸡蛋。谁料,这鸡也是认生的,见她进来,就咯咯的叫起来,秦氏在屋子里面听到了声音,忙小跑着出来,见韩杨氏正站在院里,而王氏站在鸡窝边上,手里还拿了两个鸡蛋,顿时就明白鸡惊了的原因了。
      但是看着韩杨氏煞神一般的站在院子里,她忽然想起,她昨儿忘的是什么事儿了……
      “娘,您怎么来了?”
      韩杨氏一直看她就不顺眼,语气愈发尖酸刻薄,“怎么,我来我儿子家,还要跟你这个外姓的报备?”
      秦氏顿时手足无措,“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你什么时候将我放在眼里过!”
      屋里的其他人听见声音,均是眉头一皱,春花一掳袖子准备冲出去,韩老二拦住她,赶快起身,结果出去就见他娘剑拔弩张的站在院中央。
      王氏拿了鸡蛋,又过来扶了韩杨氏往屋里走。
      韩老二不知道说啥,只道了声,“娘,大嫂,你们来了。”
      韩杨氏扒拉开秦氏,径直往走到屋里,瞪了春花和闲止一眼,尖锐的对着韩老二说,“昨儿大过节的左等右等你们都不来,只好今天我这个老的来看你们了!”
      王氏眼尖的看到了春花碗中的肉,适时提点,“老二家的生活不错,还有肉呢!”
      韩杨氏怒火中烧,昨儿过节,她一口肉都没吃上,老二家的倒真是生活不错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一路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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