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の荒念》思觉失调

20、第二十章

　　在开始之前，先说说这样的一个人：不短也不长的头发，很干净很整齐。细眉，是美人图上的柳眉。凤目弯弯地眯着，锋利的血瞳被其隐藏于底下。即使如此，经年不变的诡异笑颜……不知道这是否能称之为笑，看了总让人觉得，给可怕危险的毒蛇群缠绕上一样的毛骨悚然。
　　他确实是宛如毒蛇，让人感到不寒而慄的男人。这样存在的人，不知为何？她从不怕他，反以处处与他忤逆作对为乐。虽然往往下场自己才是气急败坏的那一个。
　　所以，他就算以一脸轻松，其压迫力却能使人致疯的姿态出现的时候。她还是非常从容镇静。
　　“呦呦……八姬真是的坏孩子呢，入二番队没多久就学人翘家了？”
　　妖子看了看自己正搀扶着的道道，伤口虽然经过初步的包扎，仍然还是需要安静的地方休息。
　　“没想到，连副队长级的人物都出动了呢！”
　　张狂和玩世不恭的气息还是没变。
　　这次，她真的玩大了。
　　当初四枫院家的夜一公主的重度关注，以超级新人王姿态招入二番队，引来多少人眼红。这个斩魄刀名字成谜的丫头，她从未在人前展示过自己的斩魄刀始解。在众多不满和嫉妒的声音下，夜一乐观其成地举行了一场内部比赛。
　　没有斩魄刀，没有浅打，甚至连最没杀伤力的竹刀也没有。
　　只是一截枯朽的樱树枝节。
　　凭借无可挑剔的闪花。挫败了所有的对手。
　　毫无反击余地。
　　大风吹得青墨色的长发在疯狂的飞舞，冷清的黑眼睛透着凛冽的光。
　　她有一种让人坐立难安的美丽，像水中倒影一样薄脆易散，也像暮霭中的刀锋一样明利伤人。
　　那天站在赛场中央的她，以虎狼般的猖狂之势，压倒众生，无人可挡。
　　从此创造了一个，在二番队流传经久的传说。
　　不到半年这已经列入传说之中的人物，却冷不防地重伤了同袍，闯入忏悔宫，劫走关押在那里的前技术开发局研究生，黑主道——她学生时代的恋人。
　　冲破重重的关卡和追兵，两人逃亡到现世人间。

　　孤零零竖立在无人小巷的电灯柱，正默默的照耀着陷入僵局的三人。
　　左手扶着刀鞘，右手放在刀把上。蓄势待发。
　　“带道道先离开。”
　　她低着声嗓说。
　　一只双角邪鬼悄然无声的出现，点了点头。
　　“射杀他，神枪！”
　　及时拔出斩魄刀，用刀身抵住神枪。
　　“还不始解吗？八姬要为自己的骄傲负责哦~”
　　银白发色底下的笑意无限地加深着，如同夹杂冰雹的暴风雪。
　　在市丸银猛烈攻势下，妖子彻底放弃了防守，使出最擅长的平青眼，以攻代守。
　　一个侧身仅仅躲过了剑锋，他白瓷般的脖子，马上冒出一道鲜红刺目的血痕。
　　下一瞬，她倏地转变了招式，不是以咽喉为目标的“突刺”。她朝着他的右肩向下划刺。
　　可这么一来，她左边便露出一个非常大的空隙。
　　市丸银也看准了机会，神枪骤然伸长。
　　原以为她会放弃，迅速躲开。没想到她就是不偏不依，硬是挨了这一下，左手臂和肩膀连接的位置给完全刺透过去。
　　她几乎可以清晰地听见，骨与肉间分离的声响，如锦帛丝绸撕裂地干脆。
　　在那一刻，市丸银不禁愣了愣，这丫头疯了吗？
　　趁对方的分神，妖子毫不含糊地狠狠地砍了他一刀。无奈因为伤势，砍下去时的力度不大。
　　市丸银并不在意这点伤，反握着神枪，刀锋直逼她的脖子，再顺势压电灯柱上。
　　漂亮的猩红色眼睛在在妖子面前表露无遗。
　　“为什么不躲开？就这么不想要命吗？”
　　市丸银问得很轻柔，带着一贯的戏谑。左手放在她的左肩上，使劲地按着伤口。
　　妖子低垂着头，紧咬下唇，死也不吭一声。
　　“回答我的问题哟，八姬。”
　　他恶劣地加大手劲，甚至拇指没入伤口的窟窿里，不时用指甲轻刮外露的白骨。
　　痛！用他制造出来的刺激，让整个左边身子的神经末梢，充满着痛这个感觉信号。不是一般言语能表达出来的痛楚。
　　市丸银感觉到似乎有液体滴答滴答地，从这个翘家小孩的眼里落下，已经痛成这个样子了，这个坏小孩还牛脾气地地着脑袋，死咬紧牙关就是不吭声。
　　“呐呐，你做人的座右铭是：‘沉默是金’么？”
　　他好像有些无奈，左手的力度却有增无减。
　　神经细胞过度的亢奋，以致左伴身渐渐麻木了，而自己开始也逐渐适应这该诅咒的痛。
　　她突然扬起头，直顺黑悸的发蓦地铺了满肩，苍白素净的脸上泪痕闪亮，暗色的角落中如裂痕般清晰刺目。
　　眼底涌现出市丸银从未见过的哀伤。
　　他竟看到有些失神了。
　　“请放过道道……”她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地和他说话，“请您放过他，我愿意跟你回尸魂界接受处罚……只要您放过他。”
　　“八姬现在没有讨价……”
　　市丸银突然打住了说话，侧耳倾听一会儿。随即拉起妖子，缩进不显眼的角落里，隐起灵压，躲了起来。
　　“人呢？！”
　　“快找！他们肯定没走多远的，夜一军长和浦原队长下了命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该死的，他们非要玩这么大不可吗？
　　连里廷五队（隐密机动处）的刑军最精锐的暗杀部队都出动了。
　　等刑军的人走远了，连他们的灵压也感应不到了。
　　妖子仰着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和暗色的眼睛形成非常大的鲜明对比。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问。
　　“其实我和八姬一样，都是偷跑出来的。”
　　—口—
　　不顾妖子有多么的愕然，他还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家的队长给我放了一个好大的长假，不过那么长的假期实在有点无聊呢！我听说我那个可爱的学生，八姬你居然不但劫狱还出逃到现世来。作为你前任课任老师，当然要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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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个好孩子，她是个好孩子，她是个不会轻易动怒的好孩子！
　　“这么说来，你不是来捕捉我们的追兵？只是无聊才来给我找茬？！！！！”
　　无视她誓要生吞活剥自己的表情，市丸银很是快乐地点着头：
　　“嗯，是的！”
　　“我要杀了你！！！你这头白毛狐狸！！！”
　　她整个人跳起来，开始张牙舞爪。
　　“八姬你是伤号，可别乱动的好。”
　　他微微一笑，又暗使劲地按住妖子的伤口。
　　天啊，那感真好！只差没痛到喊妈妈。
　　“乖乖的别乱动。”
　　刚刚才惨无人道地虐待自己的他，现在正用鬼道给自己疗伤。
　　绯红的眼瞳早已再眯成弯弯的弧线，嘴角边的笑意依旧没心没肺……可你，眉宇间淡淡皱起的纹路代表了什么？
　　她静静地接受着对方治疗，迷惘却无可压抑地涌现。
　　“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舔了舔手指沾染的血，以正宗的关西腔，懒洋洋地开口：“八姬可是我在真央教书的时候最喜欢的学生啊！现在学生有难，我怎么可以就手旁观呢？”
　　“变态。”
　　看着他如吸血鬼一样的动作行径，她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只要能在刑军的精锐部队，围捕下全身而退就好了。
　　所以她没拒绝市丸银的帮助。在心安理得接受白毛狐狸，不知是敌是友的帮助同时，这只名叫八歧妖的刺猬，正张着全身的刺小心谨慎地戒备着。
　　扎手得很。

　　……

　　“你干什么来了？！”
　　她拧起黛眉，自家的斩魄刀实体正扛着晕过去的道道。
　　邪鬼大大咧咧地回答：“这小子太吵了，老是嚷嚷着回去救你什么的。也不掂掂自己有多少斤两——所以我才让他休息一阵。”
　　“你怎么能这样扛着他？！！他胸口还有伤来的，要横着抱！”
　　气死人了。
　　“这就是八姬的斩魄刀的实体？！”
　　市丸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只双角邪鬼。他笑着说：“那么我有点明白你，刚才为什么不始解了。”
　　不懂就别乱说，你这个一知半解家伙。妖子在心里冷冷一笑。
　　“道道，你没事吧？”
　　看着道道慢慢醒，她才放下心头大石。
　　“市、市市丸副队长！”
　　看来白毛狐狸给道道带来了不少刺激。
　　“当这家伙透明好了……”她忽略过市丸银的存在，扶起道道轻声问，“伤口还痛吗？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我没事……妖子，你的肩膀！？”
　　看着妖子肩上的伤，道道不由倒抽了口凉气。
　　“没事！很小儿科。”
　　“妖子。”
　　忧心不已。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这个可是很实际的问题呢！
　　“当然是找地方落脚了。”
　　她脱口而出。
　　“不。”
　　道道很认真地说：“我有一个地方必须要去！”
　　“那么我和你们一块去！”
　　他笑得格外灿烂。

　　道道是傻瓜。她心里不止一次这样认为。
　　非法挪用实验成品，盗窃机密资料。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有胆量，在浦原此等奸商的眼皮子底下，犯下这种不知死活的事情。
　　为什么？
　　败露后，面对四十六室的质问，道道显得一脸茫然，低头说。
　　不知道。
　　她单枪匹马闯入忏悔宫的时候，也曾问过。
　　为什么？
　　当时道道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有那种的念头。脑里就好像有某种东西，在诱使自己一样。脑袋一发热，冷静下来的时候已成定局。
　　有鬼。她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鬼，安份守己如道道，他怎么会如此疯狂，在浦原奸商手下顶风作案？
　　或许是这样，她才莽撞地成为历史上第四位劫狱的死神，并且是第一个劫狱成功的。
　　路上市丸银问她，为何这拼死保护黑主道？
　　之前和他打斗时，妖子招招狠绝，且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味。
　　她睥睨着他，说你可别想歪，我只认为道道是无辜的。
　　那么你心里装的是谁？！
　　心里装的是谁呢？她的心骤时给揪住了，闭上眼。一直埋藏在心底最的映像，一点一滴地从漆黑的心湖浮现出来。
　　他白衣胜雪，他的眼波如水，他眯起眼睛用力地笑，那笑容美丽得让人看心底便涌起哀伤。

　　你临别的微笑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
　　但是烙在我心的肌理上
　　都留下了永恒
　　我将它托在思念的掌心里

　　“能留在八姬心里，我真是很好奇那是怎样的人。”
　　妖子淡淡扫过市丸银，罕见地没为他轻佻的语调发火。
　　她很认真地回答：“他面孔的俊极无俦，雨声和雪景都足以形容。”
　　认真到连他想挑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你……”
　　“找到了。”
　　道道的高呼阻截了市丸银的话。
　　道道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盒子，上面赫然印着“【十二】”的表记。30×30cm的盒子由杀气石精制而成，而且还附加上诸多封印符咒。
　　“这就是你从开发局偷的东西？”
　　妖子问。
　　“嗯！它是浦原局长新开发出来的，使灵力大量增长的增幅器……虽然现在还不完善。”
　　站在两人身后的市丸银，不动声色，悄然把手放在神枪上。
　　可……
　　妖子突然搂住了道道。
　　“抱歉，道道！”
　　她语调温柔，如同情人间的呢喃耳语。一双桀骜直白的眼睛，却透出利器一般的冰凉决绝。
　　“妖……”
　　“你不是一直在抱怨说，我们分手时候连个Goodbey kiss都没有吗？”
　　她笑意盈盈地，樱唇轻轻印上道道开始冰冷的嘴唇。
　　松开手，道道了无生气地扑通倒地，再也没起来。
　　她用绢布细细拭去斩魄刀的血腥，归鞘。
　　市丸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了。
　　“嘿！”
　　死霸装，白织羽。
　　由地狱蝶引领，四枫院家的公主突然出现，浦原奸商摇着小扇子紧跟其后，市丸银心中微微一惊。
　　哎呀呀！这回可上当了呢！
　　一大批刑军装束的人鱼贯而入。
　　“夜一大姐。”
　　妖子平静地叫了一声，把那个盒子扔给浦原。然后毕恭毕敬地朝着夜一单膝跪下。
　　“报告队长，属下已经完成回收任务。罪人黑主道也已抹杀。”
　　她不单单是个二番队普通席官，还是刑军暗杀小队的小队长。
　　专司对违法的同袍处刑和暗杀。
　　什么劫狱逃亡。什么背离尸魂界。由始至终都是二番队和十二番队联手表演的一场好戏，所有人，整个净廷灵、泷、葬蝶……包括躲在角落里头，控制道道窃取的人。
　　都给了四枫院夜一、浦原喜助以及，八歧妖蒙在鼓里。
　　玩耍得个透彻。
　　“哎呀呀，想不到黑主道会把它藏到现世呢！”
　　端详着盒子的浦原若有所思地说。
　　“市丸副队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夜一似乎现在才发现这头白毛狐狸的存在。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回到尸魂界再说。”
　　浦原很急回去。
　　“好好！”
　　跟在夜一的后头走，妖子经过市丸银身边的时候，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猖狂样。蓦地，市丸银的腹部感一阵剧痛，回头看去妖子笑得嚣张猖獗，缓缓握刀归鞘。
　　她用唇语说。
　　（这是给你的回礼。）
　　肋骨应该断了两三根。
　　先前碍于他的身份——五番队副队长，根本不可能真的使出真正实力。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干掉了这头白毛狐狸，她从哪弄回一个这么大的副队长赔给蓝染？
　　所以，肩膀才可怜兮兮地神□□了个透心凉。
　　不行！她一定得向夜一大姐要工伤赔偿。
　　很好的闪花哦！如果不是用刀背的话，自己恐怕已经给拦腰砍成两半了。
　　在无人看到的角度里，市丸银睁开血色的眼睛，弥漫着使人发怵戾气。

　　……

　　“你们就好好聚一聚吧，好久没见面的说。”
　　回到尸魂界，在远远的地方就看见泷和葬蝶等着他们的归来。夜一便善解人意地对着妖子说。
　　“是啊是啊！你都不知道，前阵子为了你的事，泷没差把我的十二番队给拆了。”
　　看来浦原队长最近的日子过得不怎么好啊！
　　“什么没差啊！那天她就不把你的十二番队的前院弄塌了？！”
　　“我说过多少次，那是意外！是意外！”
　　夜一和浦原两人拌嘴不断，妖子带着歉意朝泷和葬蝶，绽放出最灿烂的笑脸。
　　抱歉了，害你们为我担心。
　　“夜一大姐别吵了，我们还得跟老头子的唠叨呢！”
　　“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快去。”
　　“不用了。等泷和葬蝶她们毕业了，有的是时间。”
　　不是不挂念，而是表达得云淡风清，深情在睫，最浓重的感情与想念，也只是一个眼神的交会间了然。
　　不是吗？
　　两年的时间不过是白驹过隙。到时候我们一定可以，和以前一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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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