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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Solomon·Grundy(S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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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omon·Grundy
里蓝ONLY
HB to Time&Red(请自动视她们为同月同日生(其实这样很有爱?(不要废话!
>>[Solomon Grundy][Born on Monday.]<<
>>[所罗门·格朗蒂][星期一出生]<<
睁开眼睛,他努力适应着头顶刺眼的灯光,并在极短的时间内理清思绪。雪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药水味,瘦弱得过分的四肢,近乎空白的大脑--很好,这就是他想要的。
“……真、无、趣。”一旁靠墙站着的医生失望的轻嗤,指间抖下一簇燃尽的烟灰。“本来还期待接受了洗脑几乎失去一切记忆的你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反应,结果……难道阿尔柯巴雷诺都像你这样缺心眼?”
“我劝你最好注意措辞,夏马尔。开我的玩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事情。”从病床上坐起身体,小婴儿活动了一样僵硬的四肢,随后动作麻利的脱掉病号服。“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帮我做了这个手术……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不用客气,能帮到全意最强的杀手也是我的荣幸。”
脚跟点地,夏马尔站直身子向前走了几步,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婴儿模样的同行。同样身为杀手他也可以理解对方想要抛开过去的一切的想法,毕竟彩虹之子的诅咒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忍受的……更何况是本就心高气傲的这个男人。
“可是你还真的毫不在乎,那可是好几十年的记忆啊!该说你太无情,还是太值得同情呢?”
“哼,你以为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人值得我去记住,如果不是为了必要的交际我一定会要求你完全删除我全部的记忆的。”迅速拿过放在一边叠好的衬衣,凌厉的漆黑眼眸不悦的扫过。“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还不如去拿瓶酒来--在走之前我还想和你喝两杯。”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说这句话。”
夏马尔变法术一般从身后拿出一瓶龙舌兰和两个杯子,先给自己倒上一杯毫不客气的饮下一口。
“我只是好奇像你这样生性残酷的男人会不会爱上谁或是在乎谁,要知道我们的一生终究短暂--你不认为很有趣吗?如果能够一心一意的在乎一个人的话。”
“如果你说的是碧洋琪,我不介意让给你。”面无表情的穿上西装外套。
夏马尔苦笑:“喂喂别揭我的伤疤啊,难得我还想帮帮你。”他将酒杯抵在唇边,终于恢复了身为杀手认真的一面。
“你打算离开西西里?”
“谁知道呢。”
“还是留下来吧,这里是我们的乐园,你无论去到哪个国家都不会好过这里的。”
穿上西装外套的手指顿时一顿。“……多谢你的好心。”他理了理外套领口,再随手扣上帽子,低着头露出阴沉的微笑。
“--我想也是,不过这还是以后再说吧。既然我现在已经抛弃了过去,那么以前的名字也不能用了。从现在开始,就叫我里包恩吧。”
Reborn,重生。他想他今后将会走上一条全然不同的道路,虽然未来无法预知,却总认为可以保持荣耀到最后一刻。
这样的信念,如此坚定执著。
>>[Christened on Tuesday.]<<
>>[星期二受洗]<<
漆黑的深巷里,一片血色蔓延出妖娆的痕迹,七横八竖的尸体满布所有地面。婴儿模样的杀手站在墙头俯瞰自己的战绩,嘴角不由的勾起讥讽的冷笑。
突然一双小脚出现在巷口,彩虹之子中的大空信步走来。露切的眼睛温柔安谧,却在看到满地尸体时也镇定自若,这也体现出她和里包恩在某些地方相同的本质。
“听说你成为了加百罗涅的家庭教师?”
抬头看着压在帽子杀气弥漫的好友,露切露出浅浅的微笑。“总算想得开打算加入黑手党了吧,你早就该这么做的。”
“哼,只是不想拒绝加百罗涅九代的拜托而已,黑手党的生活不是很适合我--我马上下来,你别再走过来了。会弄脏衣服的。”
露切温顺的站在原地,看着里包恩从墙上跳下走到他身边。婴儿模样的相聚老实说实在感觉很滑稽,但他们互相也不是非常在意。对于他们来说,对方都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存在,那么外貌的不协调,也不会造成什么过多的尴尬。
“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
“唔?来和你做最后的告别啊。”
“都说了别开这种玩笑。”
“不是玩笑啊,以后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露切笑得淡然,里包恩却对她那样的表情再清楚不过。能够预知平行世界未来的女性从来不会亵渎命运,星象的斗转,事物的变迁,万物有着自己前行的方向以及必然的结果。她对世间的一切都看得比谁都清明,也因此被其他同伴认为不可理喻。
“只是觉得如果一声不吭走掉的话你大概会诅咒我,所以才必要和你道别而已。”
“……”
沉默了一下,里包恩才斟酌着开口声音低沉。
“……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
“你总是这样,依照自己的想法我行我素呢。”露切感觉有些无奈,他分明是知道的,他不想做的事,不管是谁的拜托也根本毫无用处。然而世间的事情并非全由自身决定,每个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这些偏偏又是他看不到的。“我很放心艾莉亚,她是个坚强的孩子。是她的话,现在把家族交给她我也不会犹豫。”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越发温柔缠绵起来。
“--可是我担心你。”
“你太骄傲了,虽然这对于杀手来说也并非致命的毛病,但迟早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我无法告知你你的未来,而且我想你也不会想要知道。骄傲的你是很夺目的,但目光定在你身上而并非‘里包恩’身上的人,永远只会有一个。”
“我希望你能在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好好爱他,珍惜他,保护他。不要坚持你那些讨厌的强者理论,人本来就是一种离开别人就无法生存的生物。当然即便如此我也希望你可以理解他的心,尊重他做出的一切决定--一成不变的事物是很无趣的,也不可能存在。”
“露切。”里包恩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所谓的最后的遗言就是要我好好的去爱一个无聊的人?你不觉得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么。”
“谁知道呢?”她学着他的口气,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夜幕下大空伸出柔软的手指,遥遥指向巷外的某一处,做出一生中最后的箴言:
“--朝那里走,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他,到时候你就会感谢我了!”
里包恩半信半疑的迈开脚步,回头望见露切笑得苍凉。后来他在巷外发现了一家酒吧,并且鬼使神差的养成了时不时就去喝上一杯的习惯。再后来他在那里突然遇见了一只嚷嚷着要打败他的小奶牛,在一次次打退对方再加以安慰的同时不知不觉让后者住进了自己心里。再再后来诅咒解除的最强杀手偶尔午夜梦回侧头看到恋人恬静的睡脸,再想起很多年前挚友带着笑意又带着叹息做出的预言,不由的感叹命运的无常他根本无处可逃。
--那个时候,曾经未来战的时期刚过不久。
>>[Married on Wednesday.]<<
>>[星期三结婚]<<
“里,里包恩……我喜欢你!”
少年闭着眼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涨红了脸颊,紧张的表情看上去异常可爱。然而对面坐在转椅中的黑发男人只是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又冷淡的低下头去继续阅读不予理会。
“今天可不是愚人节,蠢牛。”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很认真的!”
蓝波急忙辩解,漂亮的祖母绿瞳孔里流光溢彩。他看着男人又抬了抬头半信半疑的直视他,不由的又有些羞涩的局促起来。
“嗯……所以你……”
“我对没用的蠢牛可没有兴趣。”收起晨报,里包恩挑眉勾起恶质的微笑。他看到对面小牛的脸色顿时惨白如同下一秒就会倒下,却意外的感觉更多的快感从内心深处汹涌而来。
想要伤害眼前这个人,想要压倒他,狠狠蹂躏他,将他的自尊心狠狠踩在脚下,然后再抛弃他--不得不说他一直对露切曾经的预言耿耿于怀。
“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床伴的话,我还可以勉为其难的分一点关注给你,这样如何?”
“……”
蓝波瞪大眼睛看他,颤抖的嘴唇发不出任何声音。少年的身体单薄得像是立刻会被风撕裂的蝶羽,空灵得里包恩感觉他随时都可能随风而去。然而最后他用力抿了抿唇,还是点了点头:“好。”
里包恩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那个时候他认为这样最好,不深不浅的羁绊连接着他们隔着最安全的距离。他不想为任何人付出真心,也不想失去这个自动送上门的机会--露切的预言从来没有出错,但这样却更有挑战的价值。
--那个时候,里包恩已经遗忘了什么叫做“后悔”。
那实际上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蓝波每天来到他的别墅给他煮咖啡做饭处理家务,少年做事的时候会哼好听的歌,轻柔的声调空灵美好。他们不分昼夜的调芈情拥抱做芈爱,虽然是名义上的床伴却如同恋人一样亲热。当然里包恩不会无聊到告诉蓝波“有了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别的人”之类的云云--不仅因为他本就没有做到,还因为对于杀手哪里需要这些无用的束缚。懂得尺度的少年也从来不多加询问,只是里包恩总觉得他看他的眼神还是逐渐变得哀凄低沉起来,像是有毒的酒水,一边麻痹自己一边伤害别人--有时让他也感觉到危险。
更加习惯并且喜欢的,果然还是对方从前落到自己脸上的热切目光。
整个彭格烈几乎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里包恩也曾经撞见泽田纲吉可乐尼诺风太等等在偏僻处拦截住蓝波苦口婆心的劝解,然而少年却是一意孤行的继续留在他的身边,重复着每天单调的自我呓想。他就像堂吉柯德,不知道为什么有勇气不放弃挑战风车--并且明知结果一定失败还是终放不开。
里包恩想,这样的人实在是软弱得令人厌恶。
他还是终日流连在各个情人的怀抱中,视少年也只是情人一个。Lover,lover--恋人也好情人也罢,对于他来说又能有多大的差别?
只是偶尔也想起露切说过的话,里包恩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大空的彩虹之子是最早过世的一个,她的女儿艾莉娅继承她的位子继续领导着家族,并且如她所说也是一个自信强势的女性。他想起她轻轻叹息--那是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露切说,里包恩,其实你比谁都任性。
他们是背德者,他们是叛教者,他们是流放者,他们是罪恶者……身为这样的黑手党兼杀手,他的性格本来最成熟冷静,而露切却说,他最任性?那个时候他其实很想一枪杀了她,然而女性的目光却比什么都要锋利,与他对视的时候带着凛然一切的坦然和洞悉一切的悲悯。
“--你居然连后悔是什么都不知道。”
露切这样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是他唯一贴心的挚友,纵然说话毒舌一针见血,却是比谁都重要比谁都温柔的人。只有对她里包恩倾注了全部的关心和尊重--却不是爱情。露切也是唯一一个和他认识多年却和他没有发生肉芈体关系的女性,当然那个时候他们都因为诅咒成了婴儿。但是他们互相也很明白,即使没有诅咒也是一样的。你真心在乎的人会比对谁都小心翼翼,不在乎的则比对谁都残忍。
妄图触及他底线的蓝波'波维诺也是一样--
只是为什么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就会不高兴,看到他哭泣相反会比任何事情都来得兴奋。那个少年在他心里的地位太过模糊,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个软弱的雷已经以一种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式住进他的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土地。
>>[Took ill on Thursday.]<<
>>[星期四生病]<<
彭格烈的危机爆发是突如其来的事情。
本来这个平行世界里的白兰'杰索难得放弃他征服世界的伟大理(妄)想拐了入江正一不知道躲到哪里去,泽田纲吉感觉无奈的同时也真心祝福他们可以得到幸福。然而就在这个大家都放松的认为将会平静度过的时间里,却有新的危机出人意料的产生并以燎原之势散布开来。位于世界各地的分部基地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攻击、队长以上级别的家族成员接二连三的遭到暗杀、机密文件被盗、政府的干涉……整个彭格烈几乎是一片混乱。
力量强大的守护者们都被彭格烈十代遣往各方支援:狱寺留在西西里帮助处理事务,云雀负责东亚,了平负责澳洲,山本负责北美,蓝波负责中东,库洛姆负责北欧……六道骸后来由于不放心而跟着云雀一起去了日本。他们都明白这次分开绝不像普通的任务只会花上几个月的时间,严重的话甚至是好几年乃至十几年。但是没有办法,为了家族的未来,牺牲总是无可避免。
里包恩一直记得蓝波离开时的表情。小牛祖母绿的眼睛里含带着泪光明显的依依不舍,他却只是冷淡的站在泽田纲吉身边看都不看对方一眼。真是差劲透了。他想,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彭格烈的雷守由这样的人来担任,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
彭格烈十代红着眼睛和最疼爱的雷守拥抱告别,反反复复的叮嘱好好吃饭注意身体不要勉强,唠唠叨叨像是不放心后辈出门的老人。于是随行的东方姑娘不由的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推着青梅竹马的肩膀安慰有我照顾他首领你就放心吧。一平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明显哭过,但少女还是强颜欢笑的点点头,转过脸来面对一言不发的门外顾问:“那个……里包恩你不对蓝波说点什么吗?”
里包恩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一平对他挤挤眼睛,似乎是希望他说点好听的话,他不由的冷笑了一声感叹无知少女的自以为是,从来没有人可以命令他,从来没有。再看向蓝波的时候他发现少年紧张的低着头握紧了双手,漂亮的祖母绿眼睛微微低垂着期待。那样的表情实际上鲜活美丽到了极致--只可惜欣赏的人从某些方面来说实在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蠢牛。”里包恩终于开口说。“别死在外面丢彭格烈的脸。”
一开始蓝波还会偶尔给他打电话诉说思念和那里的情况,里包恩从不回应,却把每一句都听得清楚。然而后来形势却逐渐恶劣起来弄得他们都疲惫不堪,雷显然也投入了过多的精力,渐渐的也就不再和他联系。里包恩沉默着,心里的失落却也是不能忽视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变得更加冷漠,沉静,不似从前,却也失去了以往的热情。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即是开端也是结束,当然他认为自己更倾向于后者。然而对于一个黑手党来说,这却已是至高的神境了。
和露切作对的心理不复存在,他也承认命运的强大和残酷。然而他还是不能去宠爱那个一直深爱他的人,决不。
没有理由。或者理由几乎连他自己也不能接受。
所以当五年之后,他看到已经蜕变为缄默青年的彭格烈雷守携着美丽的中国女性归来时,并没有对蓝波的转变感到过多的惊讶。他终于成长起来,并且必将成长起来--这是他早已算计好的事情。
只是没有想到,庆功宴上青年举着酒杯笑容沉静,说出的话语却几乎震慑了所有的人。
蓝波说:“我要结婚了。”
>>[Worse on Friday.]<<
>>[星期五病危]<<
抓紧对方的手臂,一脚踢开房门,把青年扔到床上,然后自己也压了上去。
冷着脸看着对方眨了眨还不甚了解的眼睛,随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里包恩?”
蓝波相信自己很清楚对方在想什么。他只是恼羞成怒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将要属于别人,这其中并没有一丝一毫属于爱情,只是骄傲,恼怒,不甘。这对他来说很残酷,现在是,将来也是。可是幸好他已经学会伪装了,幸好如此。
“为什么要结婚?”
冰冷冷的语气中蕴含着可怕的怒气,蓝波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一平她向云雀告白了……”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结婚!!”
怒气即将爆发,他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扣上他修长的颈项。然而蓝波却也同样认真的回望过去,微闭的眼眸深处隐约有杀气翻滚。
“所以我也有在回答你!里包恩,你就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吗?!”
顿时一片寂静。 “……一平她向云雀告白了,结果你一定猜得到,云雀拒绝了她。我不怪云雀,他毕竟已经有了骸在身边,一平也说这一切都是她的自愿。但是她的心还是受伤了啊,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她是我重要的青梅竹马,也是家族成员之一,和她结婚是理所当然的吧。”
过了半晌,蓝波才缓缓回答,把每个字音咬得清清楚楚。末了他突然微笑了一下,祖母绿的眼眸弯成哀伤的翡翠。
“要珍惜每一个家族成员,尤其是家族中的女性。这可是你教我的,里包恩。而且你不应该感到高兴么?我这个讨厌的家伙终于想通,不会再死缠烂打的烦你了哦。”
他感觉杀手桎梏他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他把这理解为对方猛然觉醒不再为难自己的标志。摇摇头准备推开他起身离开,顺便打算说点我不会告诉别人我们曾经是情人关系这之类安慰的话,这样就好了,这样平平淡淡的结束就最好不过了。
--却没想到下一秒对方却又冷着脸撕开他的衣服,随后近乎撕咬的亲砉吻铺天盖地的落下。
“里包恩!”察觉到对方疯狂的举动,蓝波睁大眼睛连忙拼命反抗。“别闹了!我主动离开难道不好吗?!你干什么这样做!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
就算这些年有所成长也比不上最强杀手的力气,被强行翻过身体,紧接着就是毫不留情的贯芈穿。
“啊!……”
他咬牙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的生气。只能把一切归结于对方那该死的自尊心,这个男人从来不是他可以看透的人物。
可是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呢?难道在他心里他就非得是属于他的玩物不可吗?!
毫无快感的情芈爱一直持续了整个夜晚,直到蓝波晕过去再也不能醒来里包恩才停止了动作。他眼神浮离的看了一眼青年被蹂躏惨不忍睹的身体,不由的低下头抵这他的肩膀低喃出声。
“我……没有说……不爱你啊……”
是的没有说过,他从来没有说过。
可是到他现在终于想说了,对方已经封闭了心不愿意听了。
他抱紧了怀里青年的身体,终于沉重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蓝波已经不在身边,里包恩不惊讶,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过了一会儿闭上眼睛用力把指甲刺入手心。
来到公共休息室时他看到黑发青年搂着青梅竹马笑容灿烂,低垂的祖母绿眼睛却是深沉而死寂的。他没有看他,于是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漠然走到碧洋琪身边坐下,摘下帽子呼出一口气。
“--我们结婚吧。”
碧洋琪不敢相信的回头看他,随后泪光闪烁着扑上来笑容甜美。里包恩看到泽田纲吉错愕的睁大眼睛不明所以,夏马尔手中的烟蒂啪的落到地上火光低沉,山本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拉紧愤怒的狱寺的手,六道骸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默默搂住云雀的腰。一平诺诺的低下头红了眼睛,显然把一切归结到自己身上,只有蓝波平静的,沉着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头扣住未婚妻的手指,轻声安慰她不是你的错。
那一眼里包恩看的清楚,蓝波'波维诺说这样最好,我们终于可以好聚好散的分开。
他说你果然不愧是最强的杀手。
--却不知道他的心,像撕裂成血淋淋的一般,不知不觉,痛得要命。
一个星期后他去找夏马尔看病,对方不敢反抗却是落寞的笑着口气阴沉。庸医扫了一眼对方按住心口痛得皱眉的模样,不由的叹了口气开口说:“要是真心爱他的话,去把他抢回来不就行了。”
里包恩头也不抬:“你说谁?”
“少装蒜了,我是医生,看的出来你是怎么得的病。”夏马尔耸耸肩起身配药。“这个病医不好的,只要他一天不回到你身边,你就必须一直心痛下去,无休无止。在东方,他们管这种病叫‘相思’。”
“那不过是骗人的,我根本不相信。”里包恩冷笑起来。“这样说起来,你不是一直都喜欢碧洋琪吗,那为什么不从我手中把她抢走呢?”
“……你真是个三昆蛋!”
夏马尔不由的笑起来,神色却带着几分哀伤。
“你明明知道的,里包恩,我……不能啊。”
夏马尔说我不能。
他想起碧洋琪看着里包恩的表情,充满了梦幻,喜悦和爱情。她的眼睛那么亮,那么亮,装的全是你,并且永远不可能分给他哪怕十分之一,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她奔赴幸福呢?
所以就只能看着她挽着别人的手步入结婚教堂,流着泪拼命鼓掌假装大度。
里包恩冷哼一声。
“所以你才一直得不到她。”他说着,简单的理了理杂乱的耳发。“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达到我的目的。”
因为在他的本性里,就是如此残忍的男人,哪怕对自己的未婚妻,哪怕对自己的好友,哪怕对自己的……爱人。
“诶,算了,我可不想再被拒绝一次。”配好药,夏马尔详细的说明了药的服用时间,然后递过去。“而且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随便说出承诺的人。”
“你会好好对她吧?”
“我不会再抛下她。”
两个黑手党的男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苦笑开来。
能够做出的承诺,到这一步,就是极限了。
“……不过有一点你是错的。”
过了半晌,里包恩才口气沉重的补充。
“相思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和他之间,存在的最多只能算是思念了。”
一个人固执的思念,却再也传不到对方心里。
>>[Died on Saturday.]<<
>>[星期六死亡]<<
最后一次合作任务是在门外顾问婚礼的前夕,大空满脸歉意的递过任务情报时解释说因为对方的部下大多是雷属性才不得不要蓝波一起。被点名的后者只是笑了笑,然后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还不用你来操心,蠢纲。”里包恩接过情报时顺手一把拍去,吓得彭格烈十代哇的一声大叫条件反射的低下头去。末了兔子首领颤巍巍的探出头来,看着大魔王和自家雷守渐行渐远的身影说了一声走好。
--他其实是感觉到不安的,彭格烈血脉相承的超直感告诉他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会很快发生。只是那两个人走得那么快,他甚至来不及多嘱咐一句--更何况那个男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现在如此清晰的在耳边反反复复。
--选择固然是痛苦的……
“里包恩……蓝波……”
握紧双手,黑手党教父望着窗外西西里明媚的天空无奈的叹了口气。
请你们,务必要平安归来啊。
宽厚的手掌掌控着方向盘,里包恩冷眼看着坐在身边的蓝波拿出黑色手套戴好,盖住了右手无名指上闪光的订婚钻戒。青年的目光冷淡而倔强,像是黑暗中幽幽绽放的花朵。
前方是荒芜人烟的码头,当然他们都明白敌人就埋伏在阴影里。这次的任务简单到他们可以肯定当天结束,彭格烈只是太过好心的安排了一场盛大的谎言。然而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或者说从来就不可能。
下车,蓝波背对着他拉开手龘枪的保险拴。“分开行动么?”他听到对方轻声询问了一句,不动声色的做了个确定的手势,里包恩抢先一步向右手方走去。
绕过整个码头也只解决了几个不起眼的小喽罗,再绕过一片集装箱他正对上蓝波困惑的眼睛,青年摊了摊手表示他也没有遇到棘手的人物,这和情报明显的不符让两个人顿时警觉起来。
“被他们发现了?”
“这是他们最后的据点,就算被发现了也不应该那么轻易放弃。”
“可是……”蓝波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里包恩用力捂住嘴按到一边。挣扎的空隙他听到集装箱后传来一声不易察觉的脚步声,声音悄悄向他们这方靠近,用意再明显不过。
“哼。”里包恩冷笑起来。“不过是群走投无路的老鼠,以为耍这种花样就可以得救。”
他低声说了一句站在这里别动就松手打算走出去,然后手指刚一松开却被人用力抓住。“我和你一起去。”蓝波说,闪亮的眼睛目光灼灼得逼人。
他不由的想起过去那些和他同居的那些日子,每次遇到他出任务,少年也是这样死死抓住他的手,最后却只能无奈的放开说声早点回来。
里包恩微笑起来,感慨终于不负期望。他点点头示意青年站得和他并肩,然后一同从集装箱后走了出去。
--却没有想到正对上密密麻麻好几百个枪口。
枪声响起的刹那里包恩下意识的向身边的青年转去打算推开他,却没想到蓝波的速度比他更快。蓝波猛然扑上来抱住他的头按进怀里,里包恩几乎可以听到子弹撕裂血肉进入他身体的声音,四周的枪声疯了一样回响硝烟弥漫。他茫然的感觉到耳鸣阵阵手脚迟钝,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能伸手回抱住那个人,他的身体明明已经千疮百孔,却还是固执的收紧手臂不肯放开。
疯癫的堂吉柯德、傻瓜的堂吉柯德……他明明好不容易才能彻底摆脱他,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救他,他到底有多傻多蠢多惹人嫌,才能这样偏执的不肯放弃呢?!
只是为什么眼睛那么酸涩,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心情慌乱。好累,好累,脚像要断掉了。蠢牛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你也累了,亲爱的我带你离开这里,就算你手上戴着别人的戒指,肩上掸着别人的承诺也无所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这次我不会再逃避了,所以你别闭上眼睛好吗?你别睡觉好吗?
他听到对方的首领得意洋洋的大笑,可是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更多的子弹从背后射来,他感觉心脏一阵钝痛不同于寻常,身体抽搐了一下就再也站不住脚,抱着怀里的人彻底倒了下去。
嘴角勾起哀伤的浅笑。蠢牛,我还没说过爱你啊……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我知道其实你明白。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任性啊……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而苍白。
>>[Buried on Sunday.]<<
>>[星期天埋葬]<<
泽田纲吉将一朵白色雏菊扔入棺木,看到它飘飘然落到黑发青年紧握的双手上。旁边碧洋琪哽咽的声音还在继续,她说他是伟大的杀手和黑手党,他指引了她前进的方令她永不彷徨。回过头泽田纲吉看到一平埋首在库洛姆怀里低低的啜泣,他的妻子轻拍着她的肩膀,却不说话,只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后抬起眼睛,鸢紫色眼眸中泪光闪烁。
泽田纲吉轻轻呼出一口气,果然还是这样,有的人会伤心,有的人会崩溃,但却再也不会影响到那两个人的心情。他们的命运被紧紧相缚,终生不得脱离,这样的结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由的想起在这两个人出发以前,他出于担心曾经找里包恩单独谈过一次。这些年他已经逐渐可以直视自家老师的眼睛,不同的意见也敢大声的提出--只是涉及到他们私人的感情还是不由的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踩到地雷让事情变得更加难堪。
然而听到他的提议之后,里包恩却只是冷哼一声不置可否。随后男人靠着窗台回首,一本正经的低声问他:“蠢纲,家族和恋人,你要选择哪一个?”
“诶?”大空吃了一惊。“这个……”
说是没有私心当然是不可能的,从骸正式被放出复仇者之后他就用首领身份要求他拿回雾戒以免库洛姆背负太多。但如果猜想其他情况--可以的话他也不想乱想--如果他的恋人是骸或者云雀的话,其间的取舍就会变得格外困难。
毕竟一方是没有血缘却更加亲密的家族,一方却是一生中最深爱的人,要在其中做出抉择,那种痛苦怎么能被三言两语形容。
“我一直猜想,露切最后无奈的是什么。”见他不答,里包恩却是了然的笑了笑然后回答。“最后我知道了。露切她真的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她曾经劝过我要么不要加入黑手党要么千万不要爱上谁,因为她早就知道我会选择什么。”
“蠢纲,选择固然是痛苦的,但不做出选择你的将来也一样会很痛苦。”
“彭格烈需要强大的雷守,而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比蠢牛更合适的人,所以他不能成为我的‘爱人’。他必须变得更强,更强,直到可以承担彭格烈的未来为止,这之前我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为他好。”
“我是不会后悔的。”
泽田纲吉想起家庭教师说起这些的时候眉眼如画,带着某种决绝的刚毅。透过他的目光他不由的想到那些只在书本中见到过的殉教者,为了信仰甘愿付之一切。
可是里包恩,你毕竟也是人啊……
明明知道顺应的命运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为什么还是这样头也不回的前行呢?
如果你能回过头来,能看到他眼里的泪光心里的苦痛,说不定你们两个都会后悔--
也并不是相互理解就能成全命运。
他最后看了一眼面前并列放着的棺木,叹了口气之后终于转过身去。彭格烈大空俯瞰着台阶下整齐站在的家族成员,半晌慢慢闭上了眼睛。
“--开始吧。”
肃穆的葬礼进入尾声,棺木被轻轻放入土中。不远处的教堂敲响沉闷的钟声,“铛铛--”,风把每个人的衣襟吹得肆意翩飞。
再过不久,这里就会彻底沉寂下去。尘归尘,土归土,逝者的往事,只能留作历史去见证。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人知晓:在这看似平静的土地上,隐藏着多么不平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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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所罗门·格朗蒂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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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