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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冷光源(O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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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衣衫,他抬头看了下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钟表。23:59。他还有一分钟时间同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分毫不差。
他首先回头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熟睡的黑发青年,温柔的轻吻了他的眼睛。真希望能再一次看到那双深邃的黑瞳,他想,但现在应该已经算是奢望了吧。随后他直起身子,再次认真的、默默的环视了一周他们的家。他本来打算在离开之前处理掉所有和自己有关的东西,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曾经存在过的那些证明的痕迹,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消除的。
……也终究还是有一点私心,希望即使是他就此消失,他也能够,记住他。
然后终于,感觉到周围扭曲的时空和令人窒息的空气,蓝波波维诺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朝着现在不远但很快就将相隔千里的爱人,微微动了动薄唇。这是最后的告别--至少在他心里--明知前方即将万劫不复,他还是决不后悔的迈出脚步。
“永别了……我深爱的。”
冷光源
里蓝ONLY
Words by炎sky,HB to Red
++如果全世界的光亮都变成冷光源,那扑过的飞蛾该去往何处取暖。++
被捡到是在身体五岁的某个深夜,蓝波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雪夜,他缩在平民窟肮脏冷寂的角落里,裹着一条几乎不能带给他任何温暖的破棉被。寒风呼啸,漫天的风雪像是要将世界吞噬。
那个时候他几乎被冻得失去知觉,努力把瘦弱的身体缩成一团以求温暖。这个世界的法则非常残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先天条件不足--或者是具有歧义的后天。却也对此毫无怨言--毕竟那个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怎样的命运,才能让他遭遇这样的契机。
然后就像一个狗血到无以复加的奇迹,在蓝波几乎要陷入昏迷的时候他听到细碎的脚步声,皮鞋踩在雪地里的枯叶上声音轻不可闻。他睁不开眼睛,也就自暴自弃的干脆不去管他。再然后他感觉身体一轻,有人单手抓住裹着他的被子把他拎了起来。那只手大且有力,骨骼分明,但却一点也不温暖,甚至透过手指的触碰他可以感觉到冰冷的杀气,像是站在世界顶端高高在上的无情神灵。
感觉……意外的熟悉。
蓝波突然就感觉非常恐惧,一边期望着对方马上把他放下一边又期望对方把他带回去。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他,他本来以为这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却还是逃不过和他相遇的命运--真是讽刺!
迷迷糊糊之中他好像听到对方说了什么,但却又没有听清。但清醒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温暖的别墅里,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舒适惬意。蓝波小心的坐起身,扭头看到落地窗外一片银白,房间的火炉里面松木烧得噼哩啪啦,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他恍惚他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那个充斥了死亡充斥了鲜血却又温暖如斯的世界。
咔嚓,门被推开。他看到那个黑发的少年走进来,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高傲,于是蓝波微微笑起来,尽管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一个五岁的孩子脸上真的很奇怪,但如果是这个人带他回来,是这个人的话……他相信能够得到出乎意料的回应。
果然,少年只是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流露出半点的惊异:“你叫蓝波?”
蓝波点点头,依然保持着微笑:“……里包恩?”
少年微微一怔,迟疑着向他投去探询的目光:“是白兰告诉你的?那家伙果然不可信任。”
那个被棉花糖同化的变态本来就没什么信任的价值。蓝波冷静的拉了拉被子,裹紧了自己瘦削的身躯。对面那家伙实在是太冷了,他一进房间整个气场就已全然改变。明明就是那么耀眼的啊,曾经晴属性的阿尔柯巴雷诺、彭格烈十代门外顾问、最强的杀手……就算这些还是那个世界的事情,但现在的他,也还是这样耀眼的啊!
白兰杰索,毁灭属于我的一切之后又重新给我希望……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蓝波危险的眯起眼睛。
“喂,你。”他听到里包恩叫他,连忙回过神和少年对视。“白兰说你很强,不过我可不这么认为。你能用什么来证明你的能力么?”
“……”蓝波无语的看着自己柔软的小胳膊小腿,顿感一阵无力。
“……恐怕你要等上几年了。”这样的身体让他怎么表现?
“什么?”里包恩挑眉。“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像头蠢牛一样……你就不怕我把你扔出去?”
蓝波浑身一震,抬起祖母绿的眼睛向黑发少年望去。大概有十年了吧……还是更久?他已经有十年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叫他了。面前这个人也好,宠着他爱着他保护着他的人们也好,所有人--居然连一个都没有剩下!
他吸了吸鼻子,却还是强忍住不哭泣。很多时候哭决不能解决任何事情,这是他多年以来终于明白的真理。世界该是多么残酷,时间从不怜悯。而他们能做到的--尽管最后还是未必能做到--只是紧紧抓住重要的人的手,一刻也不能松开。
一刻也不能松开啊……
“……谁知道呢?”半晌,少年里包恩听到这样低声的、惆怅的回答。他看见那个小小的男孩埋下头,用力抱紧了他那瘦弱的,看上去明显营养不良弱不禁风的肩膀。但那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那决不是一个五岁孩子可以拥有的沧桑,甚至连他都感到一丝怯畏。
他不由的想起那个叫白兰的古怪男人,几天前他出现在他的私人工作室里,没有惊动任何警卫甚至保安系统。白发的男人提着一袋棉花糖笑得人畜无害却深不可测,紫罗兰色的眼眸下方倒王冠状的印迹熠熠生辉。他告诉他过几天的深夜千万要到平民窟去,然后他会在雪地里捡到可以帮助他得到一切的东西。
--然后他就鬼使神差的捡回了这个几乎快要冻死的五岁小孩。
也就是说事实上白兰既没有说那是什么东西,也没有说是什么人,一切都像是个未定的恶作剧。但一直以来被所有人称为天才的里包恩却还是肯定了他的说法深夜独自外出,并在看到蓝波的第一眼就肯定要找的是他。这与其说是一种直觉,不如说是他个人的执念,是他一直以来等待着的契机。
只是这个人而已。
“……那么,我给你机会。”感觉到头顶有阴影压来,蓝波微微抬头。里包恩一手按在他身侧,压迫性质的低头看他,眼神透着欣赏和玩味。祖母绿对上黑曜,各自的眼中流光溢彩,却不知是怎样的心境。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无论我要对你做什么,你都不可以反抗,而一旦你没了用处,我随时都会把你杀掉。蠢牛,你的回答是?”
蓝波看着他,几乎没有迟疑的点点头:“好。”
你知道吗里包恩,其实你的任何要求,我从来没有不答应过。
>>>
平行世界实在是一个很奇特的定义。它概括了世界上可以发生的一切,也概括了世界上不可发生的一切。
你可以在平行世界里看到很多在你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的人,不管他们是死去了,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你可以在平行世界里看到各种各样在你的世界里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朋友反目,亲人相爱,仇敌肩搭着肩比谁都快乐--不可定性。这就是平行世界最厉害以及最悲哀的地方。
蓝波将双手抄在皮衣口袋里混入人群,耳机里流淌的音乐尖锐而又喧嚣。他脚尖踏着节拍,装作不经意的盯着三步开外的某个男人的后脑勺,藏在衣袋里的手指擦出一串碧绿的电光。
这里是市中心的广场,人群簇拥着中心的高台,不时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欢呼。蓝波透过前方人头攒动的人群可以看到高台上里包恩抬起一只手,黑曜的眼睛里闪烁着灼灼的火光。他在大声说着什么,蓝波没注意听。不过那种自信、那种气势、那种姿态……仿佛把世界踩在脚下,最凛然的那种孤傲,他该有多熟悉。虽然议员这样的职业对于曾经是黑手党的他来说有些奇怪,但却难得的适合曾经彭格烈的“地下首领”呢。蓝波微微一笑。
果然无论是哪一个“里包恩”,都有值得他骄傲的地方。
向前踏出一步,他挤过人墙,淡然从衣袋里掏(防?)出一把消音柯尔特。默默贴上盯了许久的目标人物的后背,蓝波隔着一指的距离将枪(有神马好HX的)口对上男人的后心,在开(HX)枪的同时左手横向一拦掐住男人的喉咙,迅猛的动作一绝后患。男人甚至连哼都不能哼上一声便直接倒在他的臂弯间。确定目标没了呼吸,蓝波放开已经掐碎的喉骨,转而哥俩好的揽住他的肩膀,以强劲的手劲拖着他向后方挪去。对方腰间的炸(度娘)药抵得他生疼,却只能忍耐。
人们正激烈而疯狂的欢呼嘶吼,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不太自然的动作。
这个社会太过虚伪,但也许脱去了伪装就会变得谁都活不下去。
把尸…体扔给等候在一边的手下,蓝波用力揉了揉眉心。当议员的私人保镖实在太累,光是这个上午他就解决了五个以上的杀手--十五岁的身体除了还不够强壮以外速度和灵敏度都还令他满意。--可是疲惫是难免的,他对此也感觉很无奈。
一切都等于是从头开始呢……
最后巡视了一圈演说现场,确定没有危险人物之后蓝波决定先行回家。此时演说已经接近尾声,他看了看表确认时间,思索着午餐的内容。突然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
[From 里大魔王:]
『去郊区别墅。今天吃日本料理。』
……你真的没有读心术么里包恩为什么我感觉这么坑爹……==。
摇摇头,嘴角却勾起会心的微笑。蓝波收好手机愉快的走向路边停靠的一辆蓝博坚尼,手下恭敬的为他拉开车门。他坐进去,对着司机点点头。“去郊区。”
意大利的街道还是记忆中的熟悉,一段一段竖立着街灯的街道随着车子的前进逐渐后退。但至于是哪一个“记忆”,却连他也说不清。这些年他一边锻炼着能力一边利用各种势力调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他的那些同伴,得到的结果虽然零零碎碎而又模糊,却也足够让他惊讶放弃。
六道骸和斯跨罗开了家花店,虽然这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边的人聚在一起很奇怪……不过更惊悚的应该是那两个人(可能)的恋人关系。Xanxus则是商业大亨,他和他表弟云雀恭弥几乎是占据了商界和金融界两大巨头的位置。山本在西西里,黑手党的身份果然适合他……好吧,虽然他至今感觉非常奇怪。狱寺则是音乐家,蓝波曾经去听过他的音乐会,但那个沉默孤冷的银发青年终究他不认识。了平众望所归的成为了职业拳击手,他的妻子一平则是武术老师。入江正一位居科学界的权威常年在外,白兰他得不到消息,却也不期待能得到什么消息。风太和巴吉尔都还在国外,有着各自的生活和家庭。还有作为议员的里包恩。这些都是他无论如何都感觉到陌生的,毕竟--
不属于他的,就是不属于他的。很多事情再强求也没有转机。蓝波从不相信命运,但他相信自己作为杀手那么多年的直觉。
汽车到达靠近别墅的某个转角,蓝波独自下车,吩咐手下不用跟着。距离里包恩回家还有一段时间,他可不想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
那么乘着难得有空,去看看那个唯一可以和记忆搭边的人吧。
他这样想着,淡淡的勾起嘴角。
距离别墅两三里的地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孤儿院,破旧脱漆的墙壁一看就不是有钱人家开办。但蓝波喜欢这里,喜欢爬满破旧墙脚的常春藤,在明媚的春天开出纯白的花朵;喜欢陈旧的木马,滑梯,还有积木,无一不透着深深沉淀的温柔;喜欢看着温柔的院长露出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容,他记忆中的断点,只有这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大概是近几年来的多了,每次来孩子们都能够认出他,这次也不例外。看着他们叫着哥哥哥哥撒丫子跑过来,蓝波心情柔和的俯身抱起一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糖果塞到他手里,又把其他糖果分给其他人,这才在小孩子的簇拥下向孤儿院内部走去。
“阿纲。”隔着不远的距离,他开口叫了孤儿院院长的名字。正在给自主菜园浇水的棕发青年直起身子对他微微一笑,再平常不过的打招呼:“你来了啊蓝波,到屋子里去坐会儿吧。”
“不了,我陪他们玩一会儿吧。”蓝波笑着捏了捏怀里孩子软绵绵的脸蛋,对方回应的用还没长齐的乳牙在他脸上啃了一口。“你忙你的,我过一会儿就该回去了。”
泽田纲吉温和的点点头,继续侍弄他的菜园。他会是这样的职业蓝波大概也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感觉惊讶。从前温和的大空也好,现在温和的普通人也好,蓝波喜欢他的温柔,这是身处黑暗的他最难以割舍的地方。
--就仿佛又回到五岁的童年,有妈妈有一平有糖果有……里包恩的童年一样。
蓝波发觉这个孤儿院还是五年前的事。里包恩去了别国,他闲着没事到处走动,无意中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笑脸--虽然早就知道他做了孤儿院院长,但又怎么知道他离他如此之近?于是他开始定期来孤儿院串门,也开始用各种理由各种借口资助孤儿院,俨然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一般。里包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他知道他并不高兴这样的做法,但却不打算在这里让步。
蓝波转身朝孤儿院门内走去,走到半路却突然身形不稳的想要跪下。敏感的小孩子下意识的停下嬉闹抬头看他,蓝波定了定神,微笑着摸摸他们的头:“我没事哦,只是今天有点累。”时空的波动……白兰杰索?!
“蓝波哥哥你要多休息啊!”
“对啊对啊~”小孩子们关心的拉着他的手。蓝波心里感到温暖,不由的笑得眉眼弯弯。“嗯,去玩吧。”
然后在和泽田纲吉告别,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他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笑容妖魅白发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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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拖拉着木屐,看着面前脸色冷淡的黑发少年,笑容满面的打了个招呼。“哟~小蓝波,好久不见。”
“你有什么事?”蓝波没好气的开口,面色阴沉如水。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杀了他,可是对于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他再清楚不过。
“我还以为小蓝波可以猜到的说~”白兰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包棉花糖,捏出一枚拿在手里。“我可是很~中意你的哦。怎么样?和十年前一样的问题,来当我的雷守吧~”
“那么我的答案也和十年前一样,要么你就杀了我,要么你就放弃。我是不会答应的。”蓝波向后退了一步,指尖下意识的点起青绿色的电光。
白兰把棉花糖扔进嘴里,微睁了下眼睛:“呐,可是我已经杀了小蓝波一次了,没有理由再杀你第二次啊~”
“你明明有自己的雷守,为什么对我紧追不舍?不觉得无聊吗?”如果不是那个叫做“Ghost”的雷守太过强大,彭格烈未必会失败得那么迅速。
“可是Ghost也是我啊~杀死你的那个‘我’从平行世界把他带回来,可是我还找不到第二个和Ghost一样的‘我’,所以还是得到小蓝波更合适啊~这一点杀死你的‘我’也同意了的啊~”
“……”
“怎么样~小蓝波,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白兰吐了吐舌头。“不然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不对你‘重要的人’动手哦~”
“……你要对谁动手?”
蓝波讥讽的对他一笑,握紧双手。“我重要的人都已经死在你手里了哦白兰,你再也不可能威胁到我了。”
这个世界不是他的,那些人也终究不属于他的。
“是吗?”白兰顿了顿,猛然靠近他。蓝波感觉他的手靠上他的肩,顿时一阵寒颤,带着电光的拳头条件反射的击向他的腹部--却在下一秒被人狠狠抓住。白兰的速度快如闪电,蓝波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骨骼格格作响,但他紧咬着下唇硬是没有痛呼出声。白兰伏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这次就放过你吧,小蓝波。因为现在的你,果然还是不能和25岁的你相比啊~”
“十年后我会再来找你,那个时候,就绝对是最后了哦。”
“顺便一提,你家里包恩就在那边看着我们,你说他会怎么想呢?”
白兰感觉到少年的身体猛的一颤,有一瞬间露出慌乱的神色。然而很快,他的眼睛就恢复了平时寒冰样的凛然。蓝波手腕一转手肘直击他的心口,口气愤恨:“那你还是去死吧!!--”
然而白发青年只是露出一个稍感兴趣的微笑,就如同雾气一样消失在扭曲的时空中。蓝波漠然的收回手,转过身,正对上里包恩同样冰冷的眼睛。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里包恩的声音很轻。
蓝波看着他,想起刚刚他站在广场中心的意气风发。他是多么骄傲,也值得所有人为他骄傲。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告诉他我只是个死去的幽魂?在二十五岁最好的年纪死去,然后被迫托生到雪夜中冻死的五岁的另一个自己的身体里重新成长……开什么玩笑!
他走过去,站到里包恩面前,仰起头和他对视。祖母绿对上黑曜,他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冰冷的雪夜,里包恩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
主人的话……就不会是爱人了吧。
他感觉里包恩伸手过来抱住他,这是一次无言的拥抱,对方体温偏低,但却如同光源一样灼灼发亮。
“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里包恩问。
蓝波迟疑了一下,伸手想反抱他一样。然而白兰的声音却突兀的响在他耳边--
『我可不能保证不对你‘重要的人’动手哦~』
他浑身一震,立刻抽回手一动不动。不可以不可以……这不是他的世界,这不是他的里包恩,不是的。
“你是我的主人……”
“……我明白了。”
里包恩放开他,独自一人返回汽车。蓝波目送他离开,他无法开口,无法回应,无法反驳。这不是他的世界,不可能是……也不能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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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是十年。蓝波看着手里的日记本,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十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度过。泽田纲吉在几年前就已过世,死因是车祸。但蓝波曾偷偷潜入医院太平间检查他的身体,真正致命的却是毒药。一种非常特别的,政坛之间常用来互相对付的毒药。他只是沉默的抱紧了怀里的尸体,却还是无能为力。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里包恩已经成为这个国家的最高指导者,而他是他的贴身保镖兼情人。虽然蓝波也不明白他怎么就这样答应,但事实是他并不排斥,也无法拒绝。
十年了啊……整整十年。
他可没有忘记和白兰的约定。
“叩叩。”门被打开。“蓝波先生,这份文件……”
“放在门口吧。”蓝波没有回头。他知道那其实是无关紧要的文件。这一个月以来但凡他经手过的文件都出了问题,就像是凭空被人篡改了一样,他当然知道犯人是谁,可是毫无意义。白兰已经开始采取行动,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他。
答应做他的雷守?不,他不可能背叛彭格烈,不论是哪一个。放弃里包恩?不,他也做不到。该怎样选择啊……他咬了咬牙,继续无聊的看着窗外风景。
然而手机的简讯突如其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却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阁下危机,速来近郊!!』
“是你做的……对吗?”蓝波轻声问道。白兰的虚影出现在他身后,依然笑容满面:“怎么样,小蓝波,你的答案是?”
“答案答案答案……为什么就非要答案不可?!”蓝波愤怒的回头,白兰可以清晰看到他眼中的怒火。“我是彭格烈的雷守,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
“所以咯。”白兰微笑。“那么失去里包恩就可以吗?”
“……”蓝波扭开了头。
“你很爱他,因为无论哪个他,对你来说都只是‘里包恩’而已。不是吗?刻意的疏远也是没有用的哦。”
“……如果是你呢?”蓝波反唇相讥。“如果是你面对这样的情况,你又会怎样选择呢?”
“你说错了。”白兰弯了弯眼,想到某个拥有和眼前人同样翠绿眼眸的红发青年。他明知他背叛,却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面对着,也选择了。我站在你的对面,不是么?”
蓝波看着他,仿佛想要读取他的心意。然而白兰的眼眸深不可测,他什么也看不透。
“……白兰。”
蓝波闭上了眼睛。“等我看到真正的你,等我见到真正的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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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包恩有些疲惫。他擦了把脸上的血,换上最后一批子弹。
“阁下!快点离开这儿!!”手下把他的前方拦得严严实实,但每个人都已浑身浴血。他看着他们,他们眼中满是忠诚的光,为了他死不足惜。
可是那个人在哪儿呢?明明说他是他的主人的……
里包恩无奈的笑了笑。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孩子气的是自己啊。
“不用管我了。”他潇洒的抖了抖肩膀。“总要有个结果的,动手吧。”至少让我能……看到最后。
白兰,我倒要看看你能赌赢我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最后身边的手下一个都没剩下。敌人还在继续包围,他却干脆的丢掉空了的枪,一下子坐了下去。
“哈……好像我还是赢了。”
透过腥红一片的世界,他看到黑发青年拿着枪一步步走来。
于是他微笑着倒下去,了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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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衣衫,他抬头看了下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钟表。23:59。他还有一分钟时间同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分毫不差。
蓝波最后摸了摸怀里的刀,环视了一下四周,叹了口气。直到最后他才知道他到底又多舍不得,可是太迟了,终究还是太迟了。
他看着里包恩,那个人就像光源,时时刻刻都给他指明方向,带来勇气,所以虽然他没有温度,他这只飞蛾也心甘情愿坠入火中。--都是傻瓜。
蓝波最后叹了口气。在时空开始扭曲时,他握紧了刀。等待他的会是什么蓝波也不知道,但若他失败,他祈祷再也不要来到这个世界。
“永别了……我深爱的。”
他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Fin.
即使烂尾也理所当然(喂!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泽田纲吉是死在里包恩手里,而后来又是白兰和里包恩打赌,让他不要逃避。至于蓝波能不能刺杀白兰的,就不知道啦~OPEN END.以上,总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