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风沐雨淋

38、第三八章

　　“水牛石创意广告”几个字在牛角灯下锃光发亮，唐尧勋走进门，看到右侧墙壁的看板上贴着很多公司员工在活动和工作中的照片。他驻足，每张照片中有重复的人，也有不同的人。正中间是一张公司员工的集体照，照片上的每个人笑得都很开心，好像是得了什么奖吧，其中一个男人手中还拿着奖杯。

　　引起唐尧勋注意的，不是拿奖杯的男人，而是最左边一个伸手比划“V”字的女员工。没看错吧。他凝神，不会看错，照片上的人是李子沐。那么说她曾在这家广告做过。

　　“先生，需要为您做什么？”前台接待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盯着墙上的照片有断时间，忍不住要问问。

　　“这个。”唐尧勋指着照片中的人，“员工？”

　　“是啊，都是我产公司的员工。这可是我们公司创意总监得到创意广告大赛时的留恋照片，我们总监是个很优秀的人才……”接待员滔天大罪讲她们公司总监有多了不起。唐尧勋根本没在听。

　　“她还在吗？”

　　接待这才说：“你说阿沐啊，她已经没在这里做了。”

　　“知道为什么不做。”

　　“不知道，好像是私人原因吧。哎，我说，这位先生，你是来找人的，还是到我们公司需要为您做广告企划。”

　　“找人。找她。”唐尧勋说，“你和她很熟吗？”

　　“你是她的……”

　　“未婚夫。”唐尧勋说了假话，“原本说好要结婚的，可是她悔婚，说是对不起我，突然就断了音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她又见了。”他说起谎来，根本不用打草稿。同事之间有都有好奇心，哪怕是个离职的同意，多知道一些事也能成为午餐时的谈资。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属于这类人。

　　“真的啊，她怎么会那么绝情啊。好像之前是有个男人常打电话给她，她好像很听那个人的话。”

　　“你怎么知道是男人。”

　　“我有一次无意听到的嘛，就——”接待发现自己不该项说这些话，马上改口，“总之，就是无意之间听到的。她好像很怕那个人。后来有个男人来找她。”接待压低声音说，“我怀疑就是常打电话来的人。她好像很怕对方呢。”

　　“怕？”

　　“呀，我也不知道啦，就当我乱说的吧。”接待摇摇手，不肯再多说什么。

　　“对了，最后问一件事，卡其芝士蛋糕店的广告是你们公司做的吧。那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心空了，拿……”

　　“拿什么来填满。”接待对自己公司做的广告还是很熟悉，马上接出后半句话。“这句广告词就是阿沐想出来的，很配蛋糕的新款蛋糕。说起来，那家店里的蛋糕很好吃，中午应该去尝尝……”接待员自说自语时，唐尧勋连声告辞也不说便走开。

　　回到公司之后他想马上找赵书南谈谈。脚步匆匆走到办公室门，哐当一声推开门，“赵——”刚想说什么时注意到李子沐就坐在赵书南对面，还是得忍一忍再说。“秘书。”他本想连名带姓叫赵书南，现在改口称她一声赵秘书。

　　语话转折如此的生硬，让人不得不怀疑。“唐总经理，刚才会议你没参加，秦总好像有意见。”

　　“他有意见，他有什么意见。他不参加那么多次我说什么了吗，有意见你让他亲自对我说。”唐尧勋脱口而出的话，恐怕才是他的本性，让他看不顺眼的人，他不想放在眼里。话说出口意识到语气过于严重。“子沐，进来一个，我有事找你谈。”

　　李子沐跟他走进办公室，进去时她看了眼赵书南，唐尧勋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眼角的余光瞥到赵书南脸上的表情。这两个女人应该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的。唐尧勋不动声色，抿了抿嘴请李子沐进去。

　　唐尧勋关上门：“坐着说。”

　　“不用了，总经理有什么事要跟我吗？”李子沐双手轻握在身前，站姿态标准如教科书中的示范者。

　　“对不起，刚才说话有点冲。”

　　李子沐笑道：“没关系。”

　　“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对不起，总经理，我约了人。”

　　“男朋友？”

　　“不是。”

　　“我——”

　　“总经理，如果是谈私事，你可另选时间，现在手头上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李子沐干脆回绝唐尧勋的盛情邀请，可以说不知是她第几次拒绝他的邀请了。对这个男人，她太了解。得不到的，才会更想得到吧。唐尧勋，我会让你后悔到死……

　　就在李子沐伸手开门时，唐尧勋叫住她：“最后问你件事，你以前在哪里工作。”

　　“我以前在哪里工作，重要吗。”

　　“呃……不重要，随便问问。你出去做事吧。”

　　**
　　午餐时间的食堂是整个公司最热闹的地方。各种大道和小道的消息在员工中间传来传去。“听说了吗，秦总要去竞选年度优秀青年企业家，是不是真的啊？”

　　“是啊，我也听说了。最近秦总变得好威风，好像换了一个人噢，发现没有。”

　　“不是因为恋爱了吧，在女朋友面前要有帅气啊。”

　　“谁，秦总有女朋友了吗？”

　　“你太孤陋寡闻了，秦总的女朋友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好像那人的爸爸很有权。连订婚的日子也定下来了。不知道结婚那天会不会放假啊，我好想休息啊。”

　　“要是派红包就好了。”

　　围坐在同一张餐桌边的员工，不管男女讨论的话题全是关于秦羽啸的事。夏明英独自一人坐在一张桌边，那些话或多或少能传到她的耳中。好像有了效果，员工对秦羽啸的八卦多，也是有好处，等到参选时，还需要这些员工给秦羽啸投票呢。

　　“一个人。”李子沐拿着餐盘坐到夏明英对面。“不介意？”

　　“不介意，刚好一个人很多无聊。”夏明英笑着说。

　　“不和别人坐一起？”李子沐问。

　　“不喜欢。”

　　“和你一样。”李子沐说，“都说公司里的午餐文化是件很奇妙的事。你可以从谁和谁坐在一起看到一组组非常明显的小团队。或是有共同爱好，或是有孩子的妈妈群，或是喜欢网购的人。你呢，你属于哪一种？”

　　“你是哪一种，我就是哪一种。”夏明英与她相视，两个人同时笑了出来。

　　李子沐探起身子，问：“你说，我们会不会成功？”

　　“会，当然会。”夏明英肯定地说。

　　“可，你有没想过，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夏明英停下手：“意义……”

　　秦奕扬的出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你们好像很要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不等到其中一个人的回答，他善自坐下来，开始吃东西。“我听说你们两个是同时进的公司，是那时成为朋友的吗。”他一边吃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话。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能说了，滔滔不绝讲个不停。

　　从他坐下来开始，李子沐就没有再动一下，最后实在不能忍受，干脆站起来拿起盘离离开。

　　夏明英吃得越来越慢，她食不知味。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曾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好感。可后来听说他在追求李子沐时，她果断放弃这种好感。想想这个选择有多正确，秦奕扬绝不会是属于自己的那种人。“你想说什么，她被你气走了，是故意的吗？”

　　“聪明。”秦奕扬不紧不慢吃完餐盘里的一份菜，这才说，“我看你是她在公司里唯一有交情的同事。私下也算得上是朋友。”

　　“朋友……如果朋友有很多种的话，也可以这么认为。”夏明英淡笑。朋友，多宝贵和称呼，并不是所有的朋友之间都会有长久的友情。有些人，朋友长，朋友短，但真心能够认为友情重要的人，寥寥无几。“你想问什么事，需要从我这里打听。”

　　“我说嘛，你是个脑筋转得特别快的人。”秦奕扬说，“子沐是不是有特别的心事，不能让我知道。”

　　“总助。”夏明英站起来，端起餐盘。“不要打听女人的秘密噢……”

　　“为什么。”

　　“你会后悔听到的事。啊，还有，如果你真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去问本人。”

　　夏明英快步离开，留下秦奕扬自语了一句：“要是能问本人，我还会问你。好吧，换个地方散散心。”

　　**
　　公司天台，有对男女一站一坐。唐尧勋眼神冷漠注视赵书南，不停在她面前来回踱步。赵书南低下头，唐尧勋把她叫上来，她就想到了他会问什么，还是关于李子沐吗？有什么好犹豫的，为什么不开口问。既然不问，她也不会主动说。

　　“赵——”唐尧勋本想叫她赵秘书，可又改口叫她的名字，“书南。”唐尧勋换上一另讨好的嘴脸相，坐到赵书南身边，一手搂她的肩上。赵书南看了眼，拉开他的手。唐尧勋本以为赵书南对自己至少会不余情未了，可她的样子摆在哪里，她不吃他那套。“赵书南，别给有不要脸。”唐尧勋撕下斯文脸皮，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赵书南同样不会理他，不管他是哪种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总经理，就算你威胁我，把我开除，我也不怕你。辞职信放在抽屉里已有一段时间了，我正愁怎么才能放到你面前。”

　　“赵书南，你！”

　　“我，我怎么了。”赵书南站起来，“你以为我是单纯到可以被你骗感情的人吗？唐尧勋，你自己造的孽，老天——噢，不，是有人，有会天代替老天让你受到报应。”赵书南不愿再对唐尧勋讲更多，她转身要走时，唐尧勋拉住她的手腕。

　　“看在我们相爱一场的份上，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相爱？”赵书南冷笑，“你认为我们曾经相爱？这是我听到过的最不好笑的笑话。”赵书南甩开他的手。不料他从身后抱住她，“没用的，总经理。”她拉开唐尧勋的手，“鳄鱼的眼泪对我不起作用。”

　　“书南，你变了，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以前的你——”

　　“以前的我，已经死了。被你害死的。总经理，你就准备好接招吧。”

　　“赵书南！”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赵书南头也不回，离开天台，气得唐尧勋在那里骂骂咧咧。

　　唐尧勋决不会想到某个人坐在天台另一个，听到了他和赵书南的对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看来要找赵书南再谈一次的想法绝对正确。秦奕扬放下手的空饮料瓶，为自己的决定认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