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已殊途》苏格伊洛

22、蛊·重合

　　“小花你还好吗？”吴邪拉着解雨臣跑，担忧地看着解雨臣越来越苍白的脸。
　　“没事。”
　　黑眼镜，你快来啊！
　　后面的粽子穷追不舍，刚刚还撞见一只漆黑的勇士，解雨臣在它背后捅了一刀，被它逃走，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现在他是筋疲力尽，吴邪又拿这成群的粽子没办法，怎么办？真要死在这？
　　“吴，咳咳！你先走吧……”
　　“怎么可以！”
　　吴邪恨死自己的无用，若不是他太弱小，解雨臣也不用保护他，更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没有他吴邪，解雨臣和黑瞎子定能全身而退。
　　吴邪还在自责，一阵机关声把他的心思拉回来，本来笔直的路两边墙开始移动，水声哗啦啦地响起，吴邪带着解雨臣从打开的地方蹿进去，石壁移动速度很快，把后面的粽子拦住，隔着石壁听它们在里面发出奇怪的喊叫，吴邪仍然心悸不已。
　　“三爷？”
　　吴念……吴邪从地上又弹跳起来，吴念站在他前面询问着什么，但他的目光却放在了右边的张起灵身上，他双手抱胸，漠然地看着吴邪惊慌的脸。
　　“解爷伤得这么重……”吴念蹲下来看解雨臣的伤势，之前的箭伤早就开裂，右边身子大大小小十几个伤口，还往外簌簌流着血，一身鲜红，看着让人揪心。
　　“遇上粽子。”吴邪小心翼翼地解开解雨臣左肩的绷带，血肉模糊的洞，浸满血液的绷带，“小花……”
　　“起灵，过来帮一下，压住他。”
　　吴念要给解雨臣上药，而他手上只有这种刺激性极大的药粉，撒上去是要痛死人的。
　　张起灵尽量避开他的伤口，双手压制住他的身子，吴邪退到一边，别开了脸不忍心去看。
　　“呜……”解雨臣本来就模糊的一时被疼痛惊醒，全身感官都集中在伤口上，他只觉得有东西在撕扯着自己的伤口，他痛得整个身子挣扎起来，有人用力摁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动弹丝毫，疼痛无法从身体上得到宣泄，就从口中迸发出来，疼痛的范围越来越大，恍如过了几个世纪，疼痛减缓，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吴邪关切的表情，然后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昏过去了。”吴念转头看张起灵，张起灵没有说话，松开解雨臣的身子，站起来走回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发现吴邪也站在那，看了他一眼，在他抬脚让位前走到了别的地方。
　　小哥……
　　吴邪不打算面对他，唯恐自己会哭出来。
　　“只是几秒，居然痛到这种地步。”他看着吴念轻手轻脚地给解雨臣缠上绷带，心里泛起苦楚，果然最没用的，就是自己。
　　“三爷，你们遇上什么了？黑眼镜呢？”
　　“粽子群，要不是机关把它们困在那边……”
　　机关声又响了起来，石墙开始移动，一个身影钻进来，往空隙里开了几枪，边开边往后退。
　　“黑眼镜！”
　　机关停止，黑瞎子松了一口气，放下枪，转头看见解雨臣虚弱地躺在那里，毫无血色的脸让他以为那个灵动的人下一秒就会消失在眼前，之前在外面听到他大喊，心里早就痛如刀绞，要不是看见他胸膛微微地起伏，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你们，怎么都受伤了？”
　　“粽子不搞计划生育。”黑瞎子笑道，“别纠结这些了，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吴邪摇摇头：“带上小花先走吧，那边还有粽子。”
　　“我去。”张起灵突然发话，拔出黑金古刀，刘海下的眸没有一丝波澜，利索地翻过墙去，吴邪咧咧嘴，这么放心自己？
　　黑瞎子看一眼解雨臣和吴邪，又把枪上了膛：
　　“我过去了，你们不要像我。”
　　又过去了一个……
　　“三爷，有些话，我很想说。”吴邪看吴念欲言又止，冲他点点头意示他说下去，“三爷比我好很多，我身手不好，下地只能拖累起灵，如果不是有我这样弱小的存在，起灵也不会受伤，有时候我真的不想这样，却又不得不依赖他……”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吴邪打断他。
　　两人突然沉默了，吴邪看着吴念表现出来的自责与无奈，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伤人，因为他是如此的明白这种感受，以至于他无法说出任何安慰他的词语，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所有的借口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三爷，我们来说说机关的事吧。”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从进来我就开始好奇，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浓重的水汽，看了几次石墙移动，我发现每次动都会有一阵水流声，仔细想想，是什么动力让这机关运转千百年呢？你说，会不会是水？”
　　水？吴邪琢磨了一下，这说法是可行的，说不定这迷宫底下有一条汹涌的地下河，河水流动推动机关运转，再经过巧妙的设计，让石墙有规律地移动，这水汽怕是千年积攒下来散不出去造成的。
　　黄河一碗水半碗泥，这里一口气半口水。
　　可是现在弄懂了机关的原理，迷宫也还是迷宫，机关也还是机关，他们不可能让那条河停止流动，也就不可能让机关停止运转，还是出不去。
　　“石墙移动是有规律的，看这座山，山下的地下河不会宽到哪里去，所以这迷宫会有一部分是不懂的，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过了这块区域，就可以拜托机关，剩下的，想必三爷已经想到了。”吴念别有深意一笑，吴邪也明白他指的什么，之前已经设想过的，找到边缘，爬上去，纵观全局。
　　吴邪想，让一个人爬上墙去，看得到更远的地方，直接带他们走出迷宫，吴念说迷宫太大，也未必走得出去反而迷失了方向，先找到边缘才好，吴邪点头同意。
　　走一步是一步了。
　　机关再次启动，水流声是那样清晰，张起灵和黑瞎子从缺口进来，后面的战场全是被切成几块或者是一身弹孔的粽子，两人神色略显疲惫，身上都有基础抓伤，往外渗着血，这种伤对他们来说，是完全无碍的，但一战下来消耗的体力还是有点大。
　　现在唯二的主力就只有他们了，两个姓吴的自己能保命就不错了，还有一个重伤昏迷的解雨臣，处境不妙。
　　“得出结论了吗？”张起灵脸色发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吴邪心疼地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吴邪开始细说他们的计划。
　　黑瞎子和张起灵都表示可行，打算收拾收拾就走，吴邪提出休息，现在应该是晚上了，睡一觉恢复精神，小花也还没有醒，休息是最好的选择。
　　“听三爷的吧。”
　　没有钟表，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现在是多少点了，没有人知道。
　　“我现在还不困，你们睡。”黑瞎子把解雨臣放进睡袋，坐在他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念靠着张起灵，两人裹了一条薄毯，贴得极近，这地方阴冷潮湿，蛮难入睡的，他们却很快睡着，吴邪看着他们，扯出一个笑。
　　不睡会让人觉得奇怪吧……我，也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