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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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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打电话过来说是姚少出车祸了,问我有没有去看他。婷婷是姚少那圈子里的人,我依稀记得我和姚少的认识还是因为她呢。我问了一下姚少的基本情况,发现一没生命危险,二无残疾可能,且在快速复原中,想了想就没去看他。看他的人估计都预订到下个月了,我没必要去凑热闹,再说我们都差不多两个月没联系了,他大概已经把我忘得差不多了,没必要提醒他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我就客客气气的跟婷婷说几句场面话就把这事放在脑后了。甘凌过几天要出差,时间挺久的,他正忙着和我巩固感情呢,所以这几天我是约会不断。沈佳天天装着一副酸不拉几的口气调侃我,闹得我这一忧郁症潜患者也是整天的笑口常开。
没过几天,婷婷又打电话过来,要我去看看姚少。我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只是跟我说去了就知道,害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下班就赶过去,医院护士倒是难得客气的把我领到他房间里。我笑着问他好,可姚少似乎没有半点理我的迹象,拉长着脸看着窗外。很久没见他,可能在医院里呆的久了,本来棕色的皮肤有点泛白,胡子也没整干净,倒是透着几分成熟气质。既然敌不动,那就只好我动了。我本来想把带来的百合插在花瓶里,没想到这病房里到处都是人家送来的花。感觉自讨了个没意思,就把花扔在沙发上。我走过去,坐在床沿上,轻轻捏着他的下巴,笑道:“不错不错,医院还是挺养人的啊。我看姚少你再在医院呆个十天半月下去就成奶油小生了。呵呵…”看来我今天是撞到火山了,姚少还是不肯施舍给我半点关注,眼睛还是看着窗外。
“怎么?呆在医院这几天就成了思考的大卫了。脱离尘世了?”
还是不理我。
“你这儿还有花瓶不?我找不到地插花。”
沉默…
“姚少?难道你被车撞成内伤,变弱智了?医院怎么都没查出来啊,咱要不去安定医院看看。”
他似有似无的飘过来两道杀人眼光,又转过去接着看那除了白云还是白云的天空。我看我今天是热脸贴冷屁股,自觉没趣,就站起来打算拍拍屁股走人。还没迈出去呢,就被他一把拽倒在床上,他押上来,手狠狠的捏着我的下巴,似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才甘心。他的鼻尖碰着我的鼻尖,我们俩的气息混在一起,潮的我难受,我在心里嚎啕“姚少,你这样我呼进去的可全是二氧化碳啊”。但是他的眼神在警告我要是敢动就死定了,我只好乖乖的躺在那里。对峙了好几分钟,姚少大概总算感觉到这种大眼瞪小眼的运动其实很累人的,放开我去做眼保健操了。我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氧气。
“为什么不来看我?”他声音沉沉的响起。
“不知道你车祸了嘛。又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别告诉我说婷婷的电话你没接到!”不用回头,我都知道他现在肯定是挑着双眉毛等着我呢。
“她跟我说你没什么严重的。我想你一病人肯定想要安静,我就想说没必要过来打扰你。”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
“所以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
“我有想过要打的啊,只是最近比较忙嘛。一忙就忘记了。”
“忙?忙什么?忙着和新人打情骂俏,就把我这旧人扔在医院里不闻不问?”
“拜托,姚少。到底谁才是新人旧人啊?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啊。”我顺口接下去,突然意识到他怎么知道甘凌的事?
见我惊讶的看着他,他伸出手将指尖轻轻的来回摸撮这我的脸,温凉的,却让我加倍紧张。他笑的似乎波澜不惊,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一边粘着我,一边和那个甘霖还是甘凌的暗通款曲,陶夭,你的胃口可真大啊。怎么?把那个老乡套牢了,就准备甩掉我这个黄金单身汉了?”
我深吸了口气,笑得谄媚极了,勾着他的脖子,娇媚的说:“你说什么呢?黄金单身汉那会让人舍得丢哦。我看你身边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的太多,我这姿色那落得上你的眼啊,所以只好自找备胎喽。怎么?吃醋了?这样可是会让我受宠若惊的哦!”他的脸部肌肉还是硬绷着,眼睛却不自然的别开。我心一沉,别是真玩上火了吧?
接下来的这几天,我天天往医院跑,伺候着他。他其实完全可以出院了的,可却硬是在医院里赖了好几天。我看他分明是觉得看我忙前忙后的伺候着他好玩。
他在医院的那几天我的作息时间标准的跟个程序一样。早上起来,陪他在医院里吃早饭,然后去上班。中午一下班就赶回来陪他用午膳。下午就去超市买菜熬汤犒劳他。晚上还得由着他做床上运动。诶…我瞪着这位一到晚上就精力充沛的某少,实在想不通他还有哪儿不舒服的,非得要呆在医院里。
我提着从公寓里熬好的骨头汤推开门进去,就看见他正在和那帮富二代们聊着呢,看着我来了,那些人也就意思意思的说几句就走了。他靠在床上,一副地主嘴脸,手指敲敲床沿示意我过去。我一边感慨着我的奴隶身份,一边认命的走过去。
地主悠哉地在和他老娘沟通感情,奴婢我就在旁边削着苹果皮。我手机铃声响了,姚少不满的盯着我,我赶紧去掐,他那川字眉才算变回一马平川。
“不是。是我女朋友….我的事您就别管了,我都多大的人了...知道了…”我听见他不耐烦的向他妈妈解释着什么。“女朋友”?他是这样向他妈妈介绍我的吗?我是他女朋友吗?我手机铃声还是顽强的挑战着姚少的神经,我拿起一看原来是甘凌的。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姚少盯着我,我盯着手机,病房里变得很安静,只有我的手机铃声在不停的响着。我逃亡似的跑出病房,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像是刚刚跑完八百米,本想等气喘匀了再给他打的。他却一个接一个像是连环夺命call,让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甘凌?不好意思,我刚在洗衣服,没来得急接”
“哦。没事,就是想打个电话给你。想向我的新任女友报告他男人的最新动态而已。”
“…”他开玩笑的话却让我耳根发红,对不起,我忘了,我是你的女朋友了。
“夭夭?”
“恩。我在”
“呵呵…可能是因为我们刚刚确立关系就分开的缘故,我心里总是闷闷的,难受。想听到你的声音…如果我说我害怕在我不在的时候你会被人抢走,你会不会气我不相信你?”
我愣在那里,这就是男人的第六感吗?他在怀疑的时候我确实是在另一个人的身边。所以他担心,他才会一个一个电话的打过来。我故作轻松的说,“没事,这是你充分相信、欣赏我的魅力的表现。话说回来,你要是觉得我答应了你,你就可以对我不闻不问的话,小心你回来我就…”
他站在走廊里!站在走廊里听着我的电话!我紧紧的拽住手机,像是拽着一根稻草在水里挣扎。他眼里的愤怒显而易见,像是一头随时准备向猎物发起进攻的狼,闪着幽幽的绿光。手机被他啪的一声扔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他僵硬的背景渐渐模糊。过道上的风吹过来让我直打哆嗦。
出院的那天请了一大帮他的朋友唱K庆祝,婷婷也在。和他那群朋友我向来是当作点头之交,无所谓朋友不朋友的。婷婷拿着话筒在那里嚎着,美人就是美人,就算唱歌全不在调上还是有人捧场。姚少翘着二郎腿,一手搂着我,一手晃荡着酒杯。见我看着他,微微一笑,含了口酒就要往我嘴里送来,被我轻轻躲开也不生气,正准备再接再厉时,他一个朋友笑了起来:“姚少,你至于嘛,这么心急。难道在医院里全是吃素的啊?看你饿的。”说的一圈人都笑起来。我明显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还好包厢里光线昏暗,帮我挡了点。他倒似乎是想坐实“饿死了”之名拉着我站起来,说了句“今天玩的算我账上”就拉着我往外走,里面的那帮人又是一阵怪笑。
坐在车上,我一言不发。他一只手腾出来把我搂过去,“想什么呢?”
“姚少,我们分手吧。”
车子猛然刹住,我差点就要撞到挡风玻璃上。“你说什么?!”我听到那几个字从他嘴里极慢极压抑的蹦出来。
不敢去看他。后面开始喇叭声不断,吵吵闹闹的。车子里却安静的让人窒息。好久我只听见他说“滚!”咬牙切齿的。
我木然的下车,车道上恢复了原来的秩序,车水马龙的,好不热闹,我却想起朱自清那句名言“热闹是他们的”。冷风吹在脸上,打的人生疼生疼的,原来已经快入冬了。我慢慢的在两车道中间走着,发现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拿手去摸,原来是眼泪。
当我回到小窝时,发现他那辆车在小区里招摇着。我下意识的想回避,想要逃出去,他却从车里走了出来。小区的路灯亮着,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我看着那影子慢慢向我走过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我塞进车子,开出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