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不得不说的事》哈尼斯维特

1、你的微笑是我心中永远的痛（1）

　　阿超的妈妈去世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温暖的被窝里酣睡。窗外的地面，积雪已经有一厘米深。天气预报上说，明后天还将有大雪。
　　大林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手机扬声器不太好，我把耳朵靠近了些。
　　“喂，是我，你知道从安西路高架桥怎么走吗？我正在开车，不方便查地图。”
　　“......”
　　“喂喂，你在听吗？很紧急的事情。我是一大早就从黄山赶过来的。”
　　“......怎么了？为什么啊？
　　我终于从睡梦中清醒了，勉强从被窝里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阿超的妈妈昨天凌晨去世了。”
　　“......”
　　“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可还是没能忍住，给你打了电话。”
　　他语气略微带有歉意。
　　“没关系，我这就去开电脑给你查地图。”
　　一瞬间，我睡意全无。
　　上午11点45分。客厅里的挂钟照例提前敲响了十二下。最近半个月，我都习惯在这个时间段起床。不对，也不是习惯。仅仅是我失眠的比较严重而已。
　　查完路线之后我坐在客厅发呆。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还有那只每时每刻都在慢半点的老式挂钟。
　　上一次见到大林还是在上海，三年前。那个时候我结束了一份失败的恋情，正激情四射的投身于另一场感情漩涡之中。而如今，曾经海誓山盟的男友已经另觅新欢，我已变成旧人被抛弃在身后。
　　唯一不变的是，大林又要和我相见了。
　　我意识到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终于可以找个借口出门走走了，我也终于可以找个人痛快的畅谈一番。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就这样整日蜷缩在家里，凄苦悲凉的过完一生。我明白这个道理，可半个多月过去了，始终没有站起来走出去的力气。
　　好在大林总是我的救星。
　　我迅速的给他回拨了电话。我告诉他，无论如何，我都要参加阿超妈妈的葬礼，尽管我从没有见过他的妈妈。
　　这也仅仅是个借口，我明白。我最想见的人，其实是大林。
　　说起来，我，大林，阿超，还有毛哥和旦旦，从大学起就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们不仅是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级这样简单的关系，曾经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故事，我们共同经历过的那些时光岁月，都注定将我们五个人，牢牢的绑在一起。
　　也许，这就是一种羁绊吧。
　　整整一个无聊的下午，我都在游戏和浏览网页中度过。期间大林打过一次电话，告诉我明天早上会开车接我去阿超家里。我如获至宝的手捧电话，满心期待着能多聊一会。可无奈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每一个直立行走的，能吐气说话的，活着的动物都成为了我渴望倾诉的对象。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也随即停止流动。真空，密闭，眩晕，我张开嘴想要大口的呼气，想要大声的喊叫，想要竭尽全力的驱散心中的烦闷。
　　大林的手机适时的再次响起，将我从破灭的幻觉深渊拉回现实。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我和你？”
　　“不，还有其他的同学们。”
　　“那就算了，要吃也是我们两个吃啊。”
　　“......”
　　“啊，要不你晚上吃完饭出来见个面吧。”
　　没头没脑的我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还不知要吃到什么时候呢，要到十二点，再说可能会喝酒。”
　　“......那就算了吧，反正明天来接我就行。”
　　“不，我尽量少喝，吃完晚饭后，会给你打电话，你等我。”
　　通话戛然而止。依然是他的风格，若是害怕别人拒绝就先给对方一个承诺。这么多年了，他依然没变。只是我还要带着煎熬，等待整整一个下午和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