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尽已染夏》墨殇色

7、花非花 雾非雾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车子在去医院的路上，陈染的神经本已经慢慢缓和下来，有点累，在车上已经是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程默却突然让司机掉头，换了一个方向。
　　“我们换个地方，看中医”程默解释道。
　　在郊外的一栋别苑外听了下来，趁着程默打电话的功夫，陈染透过窗子观察着外面的景色，这栋别苑临湖而建，湖面透如镜，却没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没一会儿，门就开了，出来个女人一路带着他们，进到屋子里面，阳台边的落地门打开着，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正在打理花草，穿着修身的居家服，见到他们来了，便微微一笑，又偏过头继续打理。
　　程默这些是拿着青春拼命的玩，这人是拿着剩下的时间打发着玩，客厅的装饰如同古宅一样，但是又别具时尚的气息，程默拉着他坐在客厅的榻上，下人把干果点心装在红漆木制成的食盒里，程默不急不慢的端起炕桌茶细品，“这是李晓，算是我发小，也算是夏希的发小，觉得很温柔是不是，精着呢这小子”，这话说得陈染又是一愣一愣。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有人端水上去，李晓不急不慢的洗干净了手，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狮子头核桃，把玩着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半躺在炕桌的另外一边。
　　“算着你要来，菜都备下了，都是这儿的好东西，今天在屋子外吃，就是冷了点，你们觉得呢？”声音清冷，带着慵懒，李晓走近，陈染打量着他，难怪程默说算是发小，这是个面嫩的男人，若不看那一双凤眼显现出的睿智，只看其长相，只会让不少人误以为是还未及冠的少年。
　　程默抿了口茶“就这样吧，最近听说你都去那几个场子玩了，换地儿了还是戒了？”，李晓点了点头，“戒了”。
　　“哟，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本事，那天带出来介绍介绍让哥们开开眼。”
　　李晓含笑，手中的核桃依旧慢悠悠的把玩着，半歪着头把眼光放在了陈染身上“我那个再说，你这个得介绍介绍，我可听说前两天你和夏希因为他闹了一架，是吗？”
　　“鸡同鸭讲，到了最后传到你这会有准话？”程默撇了撇嘴，李晓继续点头表示认同，但是手却毫无预兆的伸向了陈染的手，把住了他的脉搏，“不要动。”
　　葱白一样的手，在光线的作用下，温润的皮肤，微凉的温度，比女孩子的手来的妩媚但不至于无力。
　　半晌，“差不多。”
　　程默道“什么差不多？”
　　“和我想的差不多”李晓收回了手，又有人端水上来，李晓又开始洗手。
　　“不要多心，这人就是作的很，前几年养下的习惯，给我看病都洗手呢，还好当的是中医，这要是西医，做完一手术还不把自己的皮洗掉一层”程默虽是刻薄话语，但是不带丝毫刻薄之意。
　　“你打完电话我就开好了药，等吃了饭差不多就齐了，在我乏之前，乘早麻溜的滚蛋程默。”
　　葱白的手洗干净又开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这是上辈子做的孽哟，沦为你们这群爷的私人医生，什么事都在找我，连狗生病了都往我这送。”李晓半眯着眼睛，捏着一小块点心丢在嘴里皱着眉头嚼了嚼，跟旁边站着的人说“好甜”。
　　“哎哎，怎么说话呢？！”程默的眉微微敛起。
　　“多心了吧你，我可没说你这位的意思？我说一小姑娘呢，前几天的事，就八姑娘呢，你也认识，脑子有病一样，给我打电话说她弟弟生病了，我还琢磨着她哪里来个弟弟，结果抱过来只够狗，死活要让我治，弄得我现在都觉得我这地有狗毛味儿。”他吸了口气，不满的说道。
　　“也是，这么干净一地方，弄得乌烟瘴气的,哎？你这地现在可涨的都要赶上刘翔了，前几天还有人问我，这地那家的主。”
　　“想打我东西的主意，断了那念想吧”
　　“我一报你名字，愣是没人敢往下问”程默环顾四周，李晓不知道拿来的扇子，敲了他一下，不算重，但也是突然，程默还是吓了一跳。
　　李晓把扇子扔在一边，两只手指捏着块点心往嘴里送，吃完拍了拍手里的点心屑，含糊不清的道“你不去参加个情报部门太可惜，跟我你套什么话，这房子就算是他送的又怎么样，我住的心安理得，没人敢把我扔出去，你是报了他的名字没人往下问？但我李晓也不至于沦落到自己东西还被别人惦记的份儿！”
　　“还没和好呢，搁我们站的这角度来看你们倆可真累的慌。”程默也没跟他绕着圈子的废话。
　　“在我这看，你和夏希更累，斗了多久了都，别都死咬着不放，正好不是出了个这事吗，也不要把这事想太坏，万一是转机呢，别忘了，夏希未尝不是受害者，你也别把人家当死对头看，趁着这事，一来二去的把以前的都勾销了不就结了吗？”
　　李晓歪着头一脸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个笑，伸手捏了捏陈染的脸“也给人家一个交代不是？”
　　程默站起身，伸了伸腰 “的咧，我顺便来当个说客没当成，被你放翻了，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都饿了都？”
　　“那就走吧，我让人备了好多菜，放心我知道你吃不得辣的，有清淡的”李晓微笑着看着陈染，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暧昧。
　　两人吃完饭，拿着药，在李晓还没乏之前就告辞离开了，陈染本想道个别，哪知道程默直接拎着他就闪了人“和这妖孽，你道什么别啊你”。
　　在车上两人都不说话，车子开始往夏希方向驶去的时候，程默扶着他的头，桃花眼闪着冷光“陈染，你会不会怪我？”
　　陈染摇了摇头，“不会”
　　程默垂下眼帘“以后有什么不顺心的，就马上告诉我”
　　“嗯”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哪儿的，你不是一个人，你随时都可以走”
　　“嗯”
　　“谢谢你”
　　“嗯？”最后的话，程默到了下车也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