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鹂人生》张宁宁

9、第 9 章

　　几天了，城市被厚厚的乌云笼罩，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让享受出伏不粘热日子的市民，又无奈的领略起桑拿天的难熬。一阵狂风呼啸，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本来还不到早九点的天空，倒像是太阳已落山，随着风的嚎叫，豆大的雨点夹杂着冰雹顷刻间就落在天空下的所有物体表面，此时，叶妍美正端坐在办公室，见雨水从敞开的窗户落在室内，赶忙跑去把窗户关好，把落在窗台上的雨水擦干。
　　九月，报社开始了一年一度评职称与岗位竞聘，张主任与吉科长为了竞聘原本职位，每天忙完外勤回来专心的准备竞聘材料，或收集起让打字快的叶妍美来帮忙整理。
　　可是，世事变化就如这天气一样，说变就变了，本来在办公室工作的好好的张主任与吉科长，却在竞聘时，双双被调离了工作了十几年和几年的岗位，一起双被降半级，调去了广告部：张主任任职广告部副主任，主管行政，而吉科长则变成了一名副科级招商专员，每天专门与各知名企业打交道。
　　新老主任与科长交接那天，叶妍美与刘姐心情都不大好，因为，新来的主任与科长，看面相就不像特好说话的人。
　　新来的主任姓李，男性，今年快六十岁了，长得细高个，梳着大背头，总是西装革履面带微笑，给人一副很精明的样子。
　　而新来的科长姓索，女性，年龄不小了，四十有三，保养得力，就跟三十多的一样，身材尤其棒，从身后看，说她二十多岁也有人信，打扮也是往年轻十岁来的，衣服一看都价格不菲，就是一对很大很漂亮的眼睛在看人时，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她的方式是毫无顾及的从上到下打量人，说话声音也很尖利，尤其可怕的是她的笑声，那“销魂”的笑声一响起，都能把殡仪馆的死人给笑得活过来。
　　他们上班的第一天，叶妍美一早来了做好卫生坐在科办盯班，结果九点李主任与索科长来后，看到她，索科长脸一沉，当着李主任的面，很莫名说：“小叶啊，以后没叫你就别来科办了，你又不是正式工，科办有很多机密的，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啊。”
　　叶妍美听着索主任这刺耳伤人自尊的话，余光偷看李主任的反应，见他就当没听到一样，径直走去了自己的办公桌，叶妍美明了，跟李主任索科长道别，拿上水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此后，科办再也没让叶妍美来盯过科办，而是一直由索科长镇守，但凡有出去的工作，除非重要的索科长会自己开车去，其余都让叶妍美代劳，她也在新主任与科长上任后的短短半个月时间，瘦了起码有五斤。
　　周五，由办公室牵头给调离的张主任与吉科长组织送行的聚餐上，叶妍美这个从来不懂得敬酒礼仪的人，居然激动的敬了两位前领导好几杯酒，还在聚餐后与两位告别时忘情的哭了，吉科长作为叶妍美的同龄人也在这一刻真情流露，私下叮嘱她，“一定要少说话，工作别出错。”
　　一天，上午快下班时，叶妍美与刘姐正在办公室聊天，门敲了两声自行开了，索主任面带微笑拿杯胶原蛋白口服液走了进来，坐下一边喝一边看着两人说：“你们现在没事吧。”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
　　“那就开个小会。”索科长把口服液喝完，往桌子上一放，“首先啊，我要声明下，我是个对工作非常认真的人，我知道以前你们主任啊科长啊特别宠你们，但是，这毕竟是工作，虽然人们都说事业单位如何如何，事业单位也不是养闲人的，就算有了事业编也不是摔不破的铁饭碗。”索科长说到这看了眼刘姐，又看着叶妍美说：“小叶啊，你好好干，转成在编的绝对没问题，你看小刘进来时不就是合同工，这不也转正好几年了，是吧小刘？”
　　“嗯！科长，您有什么工作尽管安排。”刘姐看着索科长一字一顿的说。
　　索科长垂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看向叶妍美，她有些慌，紧张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跟着表忠心的刘姐连点了好几下头。
　　索科长看目的达到，拿上胶原蛋白口服液的空瓶，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并在关门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而这一笑被叶妍美看个满眼。
　　此后的工作氛围可想而知，叶妍美在做领导交办的工作时，真是一丁点儿错都不敢出，只要出了问题，科长一定会好好的教育她一番，并几次三番用合同工想开就开来威胁，她想不通，她到底哪里得罪了科长，她为什么就跟自己那么过不去，每天一早醒来想着要来报社工作，要面对索科长，她的头都大。
　　一个阴晴不定的日子，雨稀稀拉拉的下了停，停了下的过了大半天，直到快下班，也没有到底是痛快下一场还是不下的表示，叶妍美的心情也跟这反复无常的天气一样，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自打换了主任与科长，刘姐也因工作不顺心，每天除了定点给家里打电话问宝宝的情况，与叶妍美的交流也少了起来，也可说是两人现在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不知做错了什么，就会被科长数落一顿。
　　“铃~~~~~~~”办公室固话响起，把在沉思中的叶妍美和刘姐吓的一激灵，刘姐看着上面显示的科办电话，犹豫着接听了，“小叶，科长叫你去科办。”刘姐如释重负，向叶妍美传达了“圣旨”。
　　她则像刚刚被判了死刑，努力活动下有些僵硬的脸部肌肉，踏进科办的那一秒，脸上浮现一丝苦笑：“科长，您找我。”
　　“小叶，把支票送到门口去，人家已经等在外面了，顺便和他说声，小吉今天才告诉我支票的事。”科长把手里的支票一扬，叶妍美马上跟接圣旨一样，双手接了过去，一看，上面写着一个三字人名——张腾远，恭敬的跟科长道别，收好支票，坐电梯下楼，往大门口而去。
　　她一路小跑，都已经来到大门口，才发现自己忘带手机了，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办公室拿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汽车喇叭声，远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再跟自己朝手。
　　叶妍美拿着支票小跑过去，恭敬的把支票交给张腾远，再把刚刚科长交待的为何现在才把支票送达的理由一说，张腾远看了看支票日期，又看了看手表时间，为难看着叶妍美说：“小叶，你腿快，帮我跑趟行吗？现在银行快关门了，我怕我这腿脚……赶不上。”
　　“哦，没问题，就是……”叶妍美担心难缠的科长会不会答应自己外出晚归，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这次两人见面距上回不过半个月时间，张腾远细心的发现，上回还充满青春朝气的叶妍美，这回倒跟个小怨妇一样，脸色很差，人也瘦了一圈，尤其那两个小黑眼圈明显晚上没有休息好，不免心起疑虑，问：“小叶，怎么了，不方便吗？要不算了，我另想办法吧。没关系！”
　　“不是！不是！张老师……我得跟科长请示下才行。”叶妍美这话说得，就差哭出来了。
　　他完全被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的叶妍美给惊到了，看着时间真的来不及了：“没问题，我跟你科长打声招呼吧，你先上车，一会儿堵车就真来不及了。”
　　“嗯。”她点头，一脸焦虑的打开副驾驶车门，这才看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一辆银色的折叠轮椅，张腾远马上探身打开了后排车门，让她坐后面。
　　他启动汽车，给吉科长拨电话过去，才获悉，她调部门了，现任他没号码，就把手机往叶妍美手里一扔，让她拨通索科长的电话，他来说，她紧张的手都有些哆嗦的拨去索科长的电话，听到接通，马上把手机贴在张腾远的耳朵上。
　　他抬眼从后视镜看她，跟索科长说明了原因，说完，跟叶妍美说：“小叶你接听吧，你们科长跟你有话说。”
　　“科长。”叶妍美跟吓不着一样，接听了科长的电话。
　　“小叶啊，我还有事交办你呢，这样吧，你不能直接回家啊，我等你回来。”
　　“哦，好，嗯，科长再见！”叶妍美挂了电话，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把手机按照张腾远的示意放进了他的手包。
　　随即，两人陷入了沉默。
　　张腾远专心开着车，叶妍美则茫然的看向车外，这时，折腾了大半天的雨又下了起来，雨水划过车窗流下一道道水痕，她看着水痕有些愣神，不知不觉中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雨下了不到五分钟，突然又停了，天色依然阴的利害，叶妍美冷不丁看到开车的张腾远扭动了几下身体，用手在腰上按了按，在双腿上重重的锤打了几下。
　　“喜欢喝葡萄汁吗？”张腾远打破沉默。
　　“嗯，啊？！您说什么。”
　　“我问你爱喝葡萄汁吗？往你左手看，自己拿一瓶，味道不错。”张腾远说着，从后视镜看到叶妍美从左边车座的一箱果汁中拿出一瓶扭开喝了一大口，才满意的笑下继续朝着银行而去。
　　到达银行叶妍美刚一开车门，一股秋雨后的阴凉就拍在了脸上、身上，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看着银行入口前十几级的台阶明白了张腾远为什么求自己帮忙，随后拿好张腾远给的支票与身份证，一路小跑冲进银行，结果张腾远见叶妍美刚进去，又马上折返跑回来了，面露难色的对他说：“张老师，人家说让本人去办理，光有身份证不行。”
　　“嗨！”他一拍脑门，开了车门就要搬轮椅，叶妍美飞快的看眼地面上刚刚因为下雨，形成的一个个小水洼及银行无障碍通道那长长的曲折的坡道，马上一拦，说了声，“您等等。”随即又跑进了银行，不一会儿，带着一名银行保安来到张腾远的车前，保安不由分说的，上来就要背张腾远去银行，他脸瞬时一红，但，还是默认了。
　　于是，保安把张腾远背进银行办理了支票转帐手续，随后，又把他背回了车里，往返的路上，叶妍美一直贴心的走在他身边，看着他的双腿随着保安的步伐毫无规律的晃动着，手一直轻搭在他的背上。
　　事情办妥，张腾远连连跟叶妍美和保安说了好几声谢谢，她都以微笑回礼了，后他把她送回单位，远远的目送她跑远，才开车离开。
　　待叶妍美又是一路小跑来到科办，发现科办的门关的严严的，里面没有一丝光亮，敲了几下也没人响应，回自己办公室看下表，已经快六点了，给科长打去电话，却被告知，科长家里有事，先走了，要交办的工作不着急，明天一早再做就行。
　　叶妍美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盲音，整个人气得手抖的利害……

作者有话说

　　一、张腾远的性格与恋爱模式与张延不会划上等号，大家拭目以待。
二、大家踊跃收藏与评论，我定会投桃报李，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