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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SnowxNightx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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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染满血的手。
当一只染满鲜血的手抓着你不放,你会怎么样?
惊吓过度导致晕厥?还是放声大叫拼命甩手?
或者,也许,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抓起那只手死死地摁在地上,再扭到它不能动为止!
“啊啊啊——”已经“死了”的米尔突然间抽搐起来,表情痛苦万分。
“原来你没死。”少女将手收了回来,小心地扶起米尔。
“你还真是粗鲁啊,我可是受伤的病人。”米尔用同样鲜红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咕哝道。
“你应该是‘受伤的死人’吧。”
“……你这个人,”米尔顺便将脸上的淤血抹了一下,“还真是的,不过既然被发现了也没办法。”
米尔端正地坐起来开始自我介绍:“我叫米尔·休斯,名字你是知道的,职业是猎人。刚才是在装死人,原因是我被盯上了。”
米尔还想继续说下去,藜藜已经站了起来。
“诶,你去哪里?”
“如果你想变成真正的死人,就继续坐在那里好了。”藜藜转过头,奸笑道,“那些人可是马上就要回来了。”
“啊啊等等我,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逃出教堂后由米尔带路,走了十几分钟才终于到达目的地——一家破旧的诊所,由于诊所的大门紧闭里面黑灯瞎火,所以有看不出任何的动静。
“走吧。”米尔钻进了诊所旁边的一条小巷,后门就在那里。最后出现在藜藜眼前的就是一块用碎布拼起来招牌,上面写着“Snow night”。
开在诊所下面的酒吧?
她这时才稍微露出了点讶异的表情,因为这是她见过最古怪的酒吧没有之一!
“米尔,这边!”一个抽着烟的大叔招呼米尔过去,看上去似乎是酒吧的老板。
“维特叔叔。”米尔急匆匆跑上前去,忘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人。
藜藜环顾四周,在这间不足五十平米的酒吧里显然都坐满了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猜测可能都属于一个团体。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团体,究竟是干什么的?一点也不像斯坦福当初说的那样简单。那些人看她的眼光同样也带着惊讶,似乎还参杂了一点其他的情绪,比如欣喜?或者安慰?
“抱歉,维特叔叔。”米尔搔了搔头,“我被他们盯上了……但是没有拆穿身份!”
“臭小子!”维特左手抽出嘴里的烟,右手使劲地朝米尔的头敲了下去。
“啊啊,别打了,大家都在看呢!”米尔抱着头躲到了藜藜的身后,用力把她往前面推。”
维特和藜藜在尴尬的气氛里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好,我叫维特。”维特伸出手跟藜藜握了握,然后继续夹起烟卷不停地吞云吐雾,“我知道你是谁,有名的赏金猎人藜藜·格·拉威尔。”维特脱口而出的名字引起了酒吧全部人的注意,有些人甚至明目张胆地靠过来与他们同坐。
赏金猎人是个危险系数绝高的职业,在猎人里面也算倍受青睐。很多人对他们好奇,也对他们恐惧。必要时,他们会毫不犹豫杀掉阻碍任务的人,这也是为什么赏金猎人总是与猎人协会不合。
“‘前辈’,我可以这么叫吗?”藜藜点了一杯水果鸡尾酒,缤纷的颜色在玻璃酒杯里闪耀着旖旎的光彩。
“当然,我和斯坦福……”维特将短到不能再短的烟给掐了,随手扔进了烟灰缸,“以及你的师父格·拉威尔不光是赏金猎人还是朋友。”他将朋友两个字念得那样轻巧,却如一道光直达藜藜的心底。没有谁去刻意地提起对方,但只要一个眼神,一条简讯,一句微不足道的嘱托,他们可以为对方赴刀山而生死不顾,这样的朋友……
藜藜抿了一口鸡尾酒,心念道:师父,我替你感到开心。
“那么言归正传吧。斯坦福已经告诉我你来尤利亚的目的,你只用在这里安心地住下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当然还有……”维特压低了声音,“你这个麻烦不小。”
“我知道,但是现在讲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如果当初可以选择,不去接受莫代尔的委托才是最好的吧。结果是贪心的自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真是哭笑不得。
“未来有什么打算?这些个多只脚的可比揍敌客家族的那帮崽子要难缠的多。”维特好心提醒,“别说新人,就算像我们这种有资历老一辈的猎人都不敢轻易去招惹他们,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她也不是不知道会有这种后果,但是在那种情况下……算了,自怨自艾也没有必要,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难道还能回到过去吗?就算回到过去,她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害了被牵连进来的酷拉皮卡,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维特叔叔,她……”米尔从后面探出脑袋,嘀咕道,“她说不定可以帮助我们……”
“少罗嗦!你这个臭小子为什么现在才将人带过来,你——”说着又举起手朝米尔的脑袋上砸。
“啊啊啊,痛痛痛……维特叔叔,我也是为了谨慎起见啊!万一引狼入室把敌人带进基地,我们的计划要怎么办……”
“米尔说的没错。”从吧台的后面走出一个女人,灰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垂到腰际,手中握着一大杯扎啤,正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坐在吧台前的少女。
“嗯……你就是藜藜·格·拉威尔?”她灌了一大口酒,哈哈哈大笑起来,“完全是个没发育起来的丫头嘛!”
藜藜下意识地低头往自己胸部看去,像是被击中痛楚般羞红了脸。
“米莎!她是客人。”维特夺过女人手里的杯子,叹道,“还有医生已经警告过你不许喝酒!”
“把酒杯还给我,维特老头子!”
“你居然叫我老头子?!”维特仰起头将啤酒全部滚下了肚。
“啊啊啊,维特你这个混蛋老头子!”米莎看着空了的酒杯,气得直跳脚,“还我酒啊——”
藜藜悄悄地凑近米尔,问:“米尔,这个人?”
“啊……她是我姐姐。”米尔少有的,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也是猎人哦,曾经……”
曾经是什么意思?现在为什么在Snow night?是放弃了作为猎人的身份吗?
好奇。藜藜看着维特和米莎,想到这间神秘的酒吧,好奇心一点点被勾了上来。
“喂,你真的是那个穷酸鬼拉威尔的徒弟?”米莎索性扔掉空酒杯,靠近藜藜问了一个失礼的问题。
“米莎!”维特有些尴尬地看向藜藜,对方却非常的镇定。
“如假包换。”藜藜继续喝自己的鸡尾酒,对于师父被叫做穷酸鬼的事她早已是见怪不怪。最早的时候一旦没有了委托就意味着要挨饿受冻,算起来当中最最糟糕的就是必须隔三岔五和流浪汉抢地盘睡觉。所以师父确确实实是个穷酸鬼啊,藜藜不易察觉地笑了起来。
米莎看着她,心里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我说,拉威尔的徒弟。”米莎盯着藜藜,一反常态道,“来帮我们吧。”
“不行!”维特走过来拉住米莎的手臂,将她转过身面对自己,“这不是开玩笑的,太危险了!”
“所以才让她帮助我们啊!她不是拉威尔的徒弟吗?那个赏金猎人格·拉威尔啊!”
“她不是拉威尔,她只是个孩子。”维特使劲想让米莎安静,却徒劳无功。
“孩子?难道米蒂不是孩子吗?啊?告诉我啊,维特,我们还要这样下去多久?我们还要牺牲多少人?米蒂……米蒂我的妹妹……那么年轻,什么也不懂的一个孩子啊!”米莎滑落在地,掩面痛哭。
这时候酒吧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藜藜看到米尔转过身的肩膀在不停地抖动,像是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那个叫米蒂的女孩,死掉了吗?
“米尔,带你姐姐去休息吧。”
米尔和米莎离开后,维特又点了一支烟,这时候的酒吧变得格外安静。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维特苦笑,默默地抽着烟。
藜藜将最后一点鸡尾酒倒入嘴里,甜腻的气息充满着口腔,却感觉不到幸福的滋味。
为什么呢?
“前辈,把你们的事情告诉我吧。”藜藜睁大双眼看着维特,因为失去了太多所以变得悲伤,但正因为悲伤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动力,活下去,只为寻找幸福与新的希望。
“你……”
“前辈不用顾虑我的事。”藜藜摘下脖子上的项链放在掌心,“师父也一定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拉威尔啊……”维特仰起头吐出一圈灰色的烟雾,“好吧,我会把整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夜晚,永远伴随着不平静。
“团长,我们到了。”
狂风大作,凛冽的海风将男人的大衣吹得向后飞起,一股肃杀之气围绕在他的周身。
那枚上逆十字的青色纹身,宛如世上最圣洁的恶魔。
终于降临在了尤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