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说话啊》胡如

21、21 约会！

　　国庆节各大商家都在促销，很多难得有时间出来逛的人全都走出了家门。陈维跟孙西尧两个大男人一起跟人群挤在一起也不会显得突兀，可也因为人潮汹涌总将两人冲散。陈维不知怎地只管自己埋头往前走，孙西尧在陈维两次差点走丢之后干脆紧握住他的手。陈维红着脸想甩开，孙西尧干脆搂住他的肩膀。
　　“人实在太多，我们还是别走散了。”
　　从紧贴着的身体，陈维能感觉到孙西尧身上传来的些许颤抖，忽然觉得很好笑。自己怎么会一直没注意到四年前还是个目中无人的小痞子，早就已经成长为大男人了。虽然有时候也会口无遮拦、没大没小，但是这几年在游戏里一直照顾自己也会关心自己的现实生活，几乎无微不至。他心里必定是有自己的。
　　但是“你是不是喜欢我？”这种话陈维可万万问不出口！大学四年的感情浪费在同一个人身上的陈维，面对孙西尧却再也不想错过了。自己不正是抱着这种信念才给孙西尧发短信的么？所以他没有再挣扎，只是与孙西尧慢慢在人潮中走着。
　　老城区的路本身就比较窄，现在又在街两边都摆满了小摊，几辆公交车卡在路前头连人都走不过去了。边上几个路人在大声讨论那几辆公车。
　　“像这种日子公交公司早就应该预估到，然后提早改道才是。”
　　“改道又有什么用，哪里都堵的哦。人民路那边，私家车堵得半小时过不了红灯哩！”
　　然后话题瞬间改成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随之而来物欲横流的各种问题。

　　孙西尧带着陈维逛着，地摊上的小玩意儿大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不是发饰就是衣服。陈维觉得无趣：“又不买有什么好看的。”
　　“反正都出来的，老师也可以买给你女朋友啊！”
　　陈维看着孙西尧手里拿着的蝴蝶结发卡，表情有点僵：“这发卡挺好看的，买给女朋友？”
　　孙西尧却一本正经地拿着发卡在陈维头上比划：“其实这豹纹挺适合老师的。”说完将发卡扔回去，又换了条豹纹小丝巾，买了下来。
　　“那发卡也不错，怎么不买？”
　　孙西尧看了看陈维，摇摇头：“没地方夹。”
　　“什么？”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我知道前面有条小巷子，有家店卖的肉丸超好吃。毕业之后我就很少有机会再吃了，不知道现在店还开着不。”
　　陈维抬起手看了时间：“原来都这个点了啊，我早饭都没吃呢。”
　　孙西尧摸了摸肚子：“哈，我也好像没吃。”
　　陈维想表明自己身为教师健康育人的形象宣教一番不吃早饭会导致的各种坏处，可惜他刚才说了自己也没吃早饭，只能讪笑着跟着孙西尧在人群中七拐八弯绕进巷子里头。视线一下子变得阴暗，地面坑洼还积着废水，小路两旁堆了许多垃圾，不过照样不能阻挡人们的热情。弄堂虽小也挤满了人，丝毫不比大马路上的密度小。
　　孙西尧笑道：“饿坏了吧？”
　　陈维也不理他，径直跑到一旁挑起了烤番薯，早在很远的地方陈维就已经闻到了香味，勾的他满腹馋虫雀跃不止。这个捏捏那个碰碰，每一个都像是亲人见面。
　　“就买一个大的吧，一会儿还要吃午饭呢。”孙西尧还从来不知道陈维原来喜欢吃烤番薯，这种东西自己小时候已经吃太多了。
　　“你不喜欢吃？”陈维挑了个胖胖的，又踮起脚往桶子里面看，“我可不会分你吃的哦。”
　　“额，你一个人吃一整个这么大的就不怕……肠胃过分活跃？”
　　陈维转脸白了他一眼，只能讪讪地对老板说就这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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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有浪漫的环境，更没有昂贵的餐点，陈维与孙西尧的午饭只是在一家小店里吃的当地名小吃肉丸羹。不过面对面坐着，喝汤的时候两个人的头会碰到一起，然后分吃一个烤番薯——
　　真的很像再普通不过的情侣。
　　陈维与孙西尧同时都想到了刚刚买的那条豹纹丝巾，可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一个带酸，一个带色。

　　“吃完了去哪儿逛？”孙西尧扯了张纸巾抹嘴。
　　“你有什么想买的？”
　　“想买件正装，很快就要实习了。”
　　“对哦，你都大四了！想想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那时候的小混混转眼就要成为社会精英了啊！”
　　“老师你就别老揪着我年轻不懂事的时候说教了吧。”孙西尧双手抱拳做出一副求饶的样子。
　　陈维也吃完了，掏出钱包准备付钱：“你准备去哪儿实习？”
　　孙西尧抢先掏出数目刚好的零钱递过去：“学校安排的，好像是X公司，在上海。”
　　陈维见老板接了孙西尧的钱，也不多作，就将钱包收了起来：“上海是个好地方啊。”
　　孙西尧却诧异的看着陈维：“老师你不喜欢上海？”
　　“怎么会？上海那样的繁华国际大都市，谁会不喜欢？”
　　孙西尧不再多问，反正以后总有机会，陈维的一切他都会一清二楚：“我们一会儿另一边出去吧，这样离百货大楼近一点。”
　　“恩，你要去上海的公司实习，衣服肯定要穿的有档次点，省的被人看不起。百货大楼的东西虽然贵，但都是知名的牌子货。”
　　“你也把上海想的太妖魔道了吧。”
　　陈维摇头：“不，所有大城市都一样。你若穿的不好，大家自然会看低你。不过你只是实习生又不好穿得太过招摇，反而会被人背后戳脊梁骨……”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巷子的另一头走去，这是祖国母亲的生日，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大好晴天。巷子太小阳光不能直接招进来，不过孙西尧看着陈维，直觉中就看到他身上弥漫着淡淡的光晕，温暖而幸福。

　　巷子的尽头就在眼前，阳光在地上留下界限分明的一条线，一边光明一边黑暗。陈维跳过那条线，然后转过身笑着对孙西尧招手。

　　“啊！”“啊——！”
　　“打120啊快点！”
　　“有人跳楼了！快报警！”
　　陈维能感觉周围人群骚动，还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惊声尖叫乱作一团，他也能感觉到男孩子已经把女朋友搂在怀里安慰，小孩子也被家长抱着逃了开去……可是陈维却僵在原地完全不能动弹。
　　眼前一片血红，脸上似乎粘着些温热黏腻的东西，顺着脸庞正在往下滑。
　　孙西尧捂住了他的眼睛，将他按在自己胸口：“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