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ds./ALL]Dream Tale》赤之神纹

4、【4】

　　DREAMTALE
　　by:ivan

　　-4-

　　第一次见到RYOHEI，是在费伍德。那里曾经是被大自然眷顾的美丽森林，而之后，也是最早被黑暗魔法诅咒的场所。直到现在，德鲁伊一族都不曾停歇地净化着这块本属于他们圣地的地方，并且与那些恶魔交战着。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亡羊补牢，所有人都知道那里成了一块死地。必须途径那里的行人只会选择白天的大道。就算这样，那路边被扭曲的树精和冒着绿色毒气的小溪，还是让许多全副武装的旅行者望而却步。

　　而远离大道的森林里，每一个角落都是未知的恐怖。在艾尔文虽然当地居民也这么说过艾尔文森林里的危险，但和费伍德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儿童的乐园。

　　在费伍德，有被黑暗魔法吸引的恶魔，他们群居在小路尽头的洞穴里；还有因为无法食用被诅咒的植物而开始食肉的动物，也变得异常狂暴。

　　可笑的是，这个森林，又是通向德鲁伊的圣地——月光林地的必经之路。就是在一次独自前往月光林地的途中，RYUICHI遇见了RYOHEI。

　　那一天小心行走的RYUICHI意外地发现原本充斥着撕咬声音的林间异常的安静，就像那些疯狂的动物都消失了一般。他小心地偏离着大道往森林里查看是否发生什么异样，却在大道不远的崖下，见到的是满地动物尸体。

　　那些动物尸体冒着绿色的毒气，是被污染过的。那些被污染过的狼和熊有着更加恐怖的力量和残暴的性情，却在这里被大量击杀。‘是什么能如此干脆利落地击杀这些猛兽？’这样的思考还没在大脑里持续多久，更惊讶的事发生了。

　　越往里走，尸体越多，而这时的尸体已经不是什么被污染的动物，而是那些被暗黑魔法吸引的恶魔。这些高大的恶魔有着奇怪的角和翅膀，就像巨大蝙蝠和山羊的混合体，而现在原本在这个森林里让翡翠圣地的德鲁伊们头痛的邪恶种族，就像外面那些野兽一样，全都死于非命。

　　走到这里的时候，RYUICHI已经害怕了。在一座充满死亡气息的森林深处，眼前是一整片怪异物种的尸体，你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更何况杀了他们的那家伙或许就在你不远的前方。

　　恐惧着，却又好奇地不得不挪动双腿。

　　尸体一直蔓延到加德纳尔，这座废弃的德鲁伊墓地、现在是恶魔占据的基地里。墓地入口的火盆燃烧着青色的火，RYUICHI定了定心，才小心地走了下去。

　　长长的甬道里，依旧是被杀死的恶魔尸体。但那血腥味很是新鲜，想必将他们一网打尽的那不知名生物，现在就在这座墓地深处……

　　这是RYUICHI第一次进入这座德鲁伊先祖的墓地，但这时他却并没想到那么多。各种未知的因素困扰着他的大脑，甚至逐渐从恐惧里然生出一丝兴奋。

　　当走到甬道的尽头，里面是一座庞大下沉式巨坑，巨坑岩壁里错层的小洞穴是以前放置遗骸的地方，而连接这些洞穴的是一座已经多处断裂的木板吊桥。

　　RYUICHI小心地在吊桥上挪步，这时他有点感谢那位不知名生物，因为他的无敌，至少现在的自己不用担心会有恶魔从哪里跑出来。吊桥的角度是渐渐向下，如果一直走的话，RYUICHI觉得大概会到这个巨坑的坑底。

　　这时，坑里居然起雾了。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巨大浓雾瞬间笼罩着整个巨坑，RYUICHI握紧了手中吊桥上的绳子。他听说过这里的恶魔在暗黑中有着高于有光环境下的优秀视力，这样的雾气很可能是下面的恶魔正在交战，和那位不知名生物。

　　想着未知的答案就在下面，RYUICHI有点紧张。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围雾气里的他因而就没发现那已经陈旧的吊桥木板发出的微弱开裂声。而当他注意到这声音的时候，已经晚了。前方断裂的木板像倒塌的积木瞬间榻得一干二净，在四周不见五指的浓雾里，RYUICHI也跟着脚下的木板向巨坑底处坠去。

　　身体下坠的时候，时间的感觉变得很奇妙。他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许多木头砸到硬物断裂的声音，他知道应该到底了。这样的预判让他幸运地没有太糟糕地坠到地上引起身体的不适，通过过开启『豹之优雅』，他变身成猎豹形态稳稳地落到了满是碎裂木板的地上。

　　到了底下，雾气已经散了。扬起的只是陈旧木板坠落到同样布满灰尘石地上的尘埃。待让人眼睛都张不开的灰尘平息，RYUICHI才看清坑地的情形。

　　之前坠落的木板堆下是一具巨大的恶魔尸体，仔细看了才发现其实是不完整的。这具看头颅有其他恶魔一倍大的家伙，四散的肢体被刚才落下的木板砸地更加血肉模糊，偏偏就是没有躯干。

　　坑底的一角传来割裂声，像是皮肤和肌肉被锋利的刀刃完美分离。这时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渐渐掩盖灰尘的气味，就在变成猎豹的RYUICHI小心将自己身体逐渐进入隐身状态，一团黑色的魔法从那角落里迸发出来毫无偏斜地击中在他身上。

　　奇怪的是，被这个魔法击中的身体不但受到持续性伤害，连隐身都做不到了。RYUICHI连忙变回人形，用治疗术将自己失去的生命力补回。就算这样，这持续性的伤害量还是大大大于他能为自己治疗恢复的生命，只是还好，就在以为自己要暴毙在先祖墓地里的时候，伤害停止了。

　　而这时在黑暗角落里那生物也出来了。

　　让RYUICHI稍微舒心的是，来者看起来，起码是个人。他曾经想象过是怎样的怪物，而现在看着无非是一位瘦小的人类。

　　“原来是个小德鲁伊。”那人开头话说了，意外地很干净的声音。

　　那人擦了擦沾满了自己一脸的血水，然后随意地抹到自己的袍子上。黑色的袍子上全是各种血迹，不同的颜色和湿度表示这场杀戮持续过很长时间。而下摆部分的血痕最多，甚至已经结块。他手上拖着一块东西，血淋淋的，看着RYUICHI疑惑的眼神，他眯笑着将那血淋淋的物件抬到RYUICHI眼前。

　　是一张皮，从巨大恶魔身上割下来，还带着血肉的皮。

　　这就是RYUICHI第一次遇见RYOHEI的情景，在一个充满血腥味的昏暗空间里，他手持一张血肉模糊的恶魔皮，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德鲁伊’。

　　RYUICHI在这之前从没见过术士，甚至达纳苏斯的土地上没有法师都很多很多年了。眼前这个充满邪魔之气的能量蛊惑着他心脏莫名地悸动。或许这才是所有人都说术士可怕的原因，看着他们的力量让你害怕，可身心却不由自主地被深深吸引。

　　“一起吧。”

　　“唉？”

　　“从这里出去到大道的路上还是会有其他恶魔和野兽，一个德鲁伊为会很为难吧？”

　　这时才想起自己一路跟着进来，只注意前方有什么，完全没在意等下怎么回去……

　　就这样，跟着黑袍术士离开加德纳尔，一路上遇见的敌人，都被走在前面的他清理干净。直到把RYUICHI送到安全的大道。

　　“我叫RYUICHI。”在岔路口分别的时候，他看着那个黑袍术士认真说道。

　　术士饶有兴趣地转身看着他。

　　“能留下你的名字吗？”顿了顿，RYUICHI继续道。

　　“为什么呢？”他笑了，却并没有恶意的语气。

　　“我是一个很棒的治疗师”虽然是骄傲的口气，那眼神还是掩盖不了心里的不踏实。RYUICHI想了想道“德鲁伊什么都可以。”

　　“哦……那是很厉害呢。”

　　虽然对方的回答显得很不在意，但RYUICHI还是极其认真地看着对方。或许是这样的诚意真心打动了一向性情古怪著称的术士，对方微笑着也看着RYUICHI，好一会儿，说道“RYOHEI。”

　　那天他们分别后RYUICHI并没有像计划中那样去月光林地，而是回到了灰谷。在那里他坐上了去米奈希尔的船。他想变得强大，像RYOHEI那样。他需要离开这个地方，寻找更广阔的世界。

　　只是没想到，到了另一个大陆，他们又遇见了。不过这次和在费伍德可不一样，那时神通广大的术士，这回可以说是奄奄一息。

　　他倒在了暮色森林通往逆风小径的路口那。暮色森林是一座只有黑夜没有白天的地方，黑漆漆的一片，就像围绕在整个森林各个角落那数不尽的墓地一样。奄奄一息的RYOHEI倒在一个废弃庄园里，他周围是破旧的墓地。黑色的法袍破破烂烂，一动不动地缩在那里，以至于发现他的守夜人以为这是一具尸体而差点就地掩埋。

　　RYUICHI当时在夜色镇，因为有治疗的能力，他就自告奋勇和着守夜人一起去救人。他们赶到那个距离小镇并不算太远的庄园，就着守夜人手中的火把，他一眼就看出这个术士就是RYOHEI。

　　就地做了一些治疗，两人将依旧还很虚弱的RYOHEI抬回了夜色镇。

　　让RYUICHI没料到的是，当他将RYOHEI刚送到旅馆里安顿好，镇长就带着安全官来拜访了。

　　“你的意思是，是在逆风小径那边发现他的？”

　　“是的，长官”守夜人也来了，四个人坐在旅馆一楼的酒馆里，他熟练地向安全官报告发现这个术士的地点和当时的情况“他流了很多血，从逆风小径那个方向一路到我们这边，我真奇怪他这样的流血量居然还活着。”

　　“术士他们可以一边自己流血一边吸着别人的血变成自己的”安全官说道“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确定他是从逆风小径那边过来的？”

　　“喔，关于这一点，长官，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可以发誓，绝对不会有错。”

　　“等一下，我可以问问吗？逆风小径是什么，为什么你们……”RYUICHI想了想该怎么用词“会这么在意这个地方？”

　　守夜人望了望安全官，似乎是要得到他的首肯才准备说出。安全官看着自己的交叉着的五指，叹口气道“就像他的名字那样，那就是一条小径。”

　　“那为什么……”

　　“听我说完，少年。那只是一条小径，重点是在于，那是通往什么地方的小径。”

　　“黑暗笼罩了暮色森林，但和逆风小径比，我们这里还算是安全多了”安全官呵呵笑了几声“逆风小径这一边，只有我们暮色森林一个入口，而他通向的地方，有两个。”

　　安全官这时看了看镇长，想必下面牵扯到的会是一个不小的秘密。镇长叹了口气道“那里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一个神秘的地方，我们也没有去过。但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是从那里出来。就像我说的，那是个神秘的地方，如果他去的话是绝对不会活着回来的。而他起码活着，这说明他走的应该是另一条路。”

　　“悲伤沼泽，那个鬼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个鬼地方还真没什么好去的，又没什么大路就这么一条隐隐避避的小道，提心吊胆去了那里也是湿漉漉的沼泽地，哦，还是有东西喜欢湿漉漉的——我是说那些恶心的怪兽，那真的是怪兽，亲爱的，在那个恶心地方生活的恶心怪兽，你看多可怕。”

　　“镇长，你去过哪里？”

　　“哦，不不不不，我是不会去那里的”镇长连忙摆手“总有一些旅行者回去那里，我也不知道他们想干嘛，然后，能活着回来的都会在夜色镇歇歇脚，聊聊天什么的。”说到这里镇长像是想起来了，转身对酒馆里的酒保喊道“嘿，来个麦芽酒，你懂的。”

　　“他很厉害的，我见识过”支着下巴，RYUICHI说道“一般的怪兽不会把他弄成这样，我是说……那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镇长回忆着“……神庙？！”

　　“吓！！！”这个名字引来了安全官一阵惊讶“嘿，我说，要是他去的是哪里，等他醒来我可要像问问他见识了什么，那里可是一个很带劲的好地方啊～”

　　在楼下熙熙攘攘的时候，躺在二楼客房里的RYOHEI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屋顶那圆木横梁。

　　“……”

　　有点……反应不过来啊。

　　在之前昏迷的时间里，大脑如同放映机持续着梦——梦，不能说噩梦，又不能算美梦，就是梦而已——只是那梦太过于真实，以至于当他醒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在梦里，在梦里睡着午觉，睁眼时是家里的屋顶。

　　太过真实而让他一时无法从梦境中脱离出来，好长一会儿才因为外面的声响，让他回神道，刚才是梦，自己则是大难不死地躺在艾泽拉斯某个旅馆的床上。

　　身体还留有疲惫和疼痛，但清爽的感觉表明所有的伤已经受到了治疗并且已经在快速回复中。这样的反应不是普通的绷带和药水带来的效果，想必是哪位治疗师用魔法为自己做的治疗。

　　RYOHEI试图撑起身体做起来，这动作让他很不好受，但终究还是坐起来了。靠着床头的木板，喘着气，在昏暗的烛光下看到旁边木椅上搭着的自己那件破烂的黑色法袍。

　　这让他突然紧张起来，掀开被子疯狂地检查贴身的符文包，终于在即将怒火中烧的当下，发现靠在枕头边的那个小包。

　　连忙打开符文包，里面的东西没有遗失让他送了一口气。

　　漫长的任务花费了他许多时间，还有那可知与不可知的危险。最后这个任务不愧是‘最后’，独自前往失落的神庙，能活着离开，真是个奇迹……现在剩下的只要把得到的东西拿到暴风城术士的据点，他作为术士最大的荣耀也就得到了。

　　还有就是……RYOHEI扎着绷带的右手抚上了同样被绷带圈成木乃伊的胸脯心脏的位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很久以前，或许是任务里某个阶段，或许是最后在神庙里……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自己心中隐隐滋长。这力量陌生而强大。没有人会不屑强大的力量，但它却是陌生而……邪恶的。

　　是的，邪恶的。

　　陌生的黑暗力量，在吞噬着他的心。

　　这样的结果让他为之一颤。他不是不知道术士所修的是什么样的法术，他也不在意那些法师牧师口中所谓神圣正义，他所在意的，是所谓自我意识的保持。

　　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被那黑暗之力吞噬。

　　他要他自己，从头到尾，从生到死，都是RYOHEI。

　　门外的声音又隐隐传来。旅店里的客房从不会太安静，一楼的酒吧里永远都有各有目的的旅行者，每一个旅馆都是他们难得的安全休息场所。在不知道生命何时会终结于旅途中某个不知名地里的他们而言，每一次的休息都是一次放纵。

　　RYOHEI挪下床，慢慢走到客房的门旁。门仅仅是掩着，无怪乎外面的声音能毫无顾忌地传进来。RYOHEI轻轻地将门开了一个缝，旅馆的构造使得他从门缝里就可以看到下面酒馆部分景色。蜡烛的光太亮，他眯了眯眼睛，适应过来的时候注意到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的桌位上面对着自己这个方向坐着的德鲁伊。

　　是任务初始在费伍德遇见的德鲁伊，RYOHEI摸摸被魔法治疗过的手臂，看来是他……

　　那个德鲁伊同桌的人在谈论着什么，他没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同桌的其中一人从背影看像是当地治安官一类的人物，看来自己一身的伤出现在那个路口还是太唐突了，奈何身体极限已到，能离开逆风小径都已经是个奇迹。

　　眼神又不禁再次落到那个德鲁伊身上。

　　叫什么去了？他记得他对他自我介绍过，但当时真心没怎么记住那名字，哦，或者说习惯性没有去记名字。

　　这时，下面的人抬起头，瞬间目光像是和RYOHEI对视着。

　　想起了，他叫RYUICHI。

　　2012.12.17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