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诱惑》戚紫绛

5、第 5 章

　　（五）
　　肖万和的亲人从老家赶来奔丧，肖震看到多年没见到的堂叔——肖万虎。肖万虎不停地感叹老哥走的太早，挣下家业也没享受到福分之类。肖震知道堂叔做事没什么分寸，也没工夫听他胡扯，便和老妈忙里忙外张罗起葬礼的事。
　　死亡是最让人一下子爆发潜力的事情，之前肖震一直浑浑噩噩地过着，直到遇到那个魅惑人的小妖精，他开始想有些实力好让那狐狸精刮目相看，实质上也没改变多少。但对于父亲的死，他似乎一夜之间成熟了，对越来越神经的老妈也耐心许多。
　　正当肖震在算计到底要花费多少钱买墓地和请乐队合适的时候，肖万虎一把拉起他的胳膊就扭他到卧室。等肖震正要反抗挣开出去时，肖万虎关上门，神色惊恐地说：“是她！是她来追命来了！”
　　肖震听他这么说了一句，顿时觉得无厘头至极。“叔，你没事吧？你整这么一句太瘆人了！”
　　“是我害了你爸啊……”肖万虎挠着头，表情十分痛苦。
　　肖震听得云里雾里，看见虎叔手里的一叠纸，那是父亲的心理病例。他知道虎叔肯定知道些什么隐情，就让肖万虎坐下来说清楚。
　　肖万虎稳定下来情绪以后，缓缓开口道：“你爸做噩梦，是我害的。唉！当年是我太鲁莽，造下这种孽！”
　　“到底怎么回事？”
　　“你爸从咱们山沟里出来好多年，自己慢慢也干出了名堂，我就想着跟你爸一起出来，能给自己攒点钱，以后回去盖座大瓦房，把媳妇娶上。四年前，我跟着你爸承包工程，那项目叫什么来着？卓然什么的，忘了。”
　　“卓然郡城？”肖震补充，他公司现在在建的项目就是停工三年的卓然郡城，不过现在这项目更名叫忆辰郡城。
　　“对！就是这个。我那天喝高了，你爸也喝得迷糊。我们俩兴致挺高，就到工地去闲坐，说起从农村山沟里爬出来那兴奋劲，让我有点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后来你爸去墙边撒尿，我就自己转悠。我看见工地楼下坐着一个小姑娘，二十来岁，长得可水灵了。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就把她给强了。你爸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看见那小姑娘就傻眼了，后来他说那姑娘他认识，是开发商女老板的千金。那姑娘也认出你爸了，就扯着嗓门喊，我当时一着急，怕她招来人，那就麻烦了，就死死捂住她的嘴。后来我发现她不动了，吓呆了，不知怎么的就这样杀人了！你爸也害怕了。这下我俩的酒都醒了，却都不会动了。后来你爸先反应过来，说把她埋了吧，不能让两个人都进号子里去。我们俩就挖了个坑，把她埋了。完事之后，我俩刚出工地，看见个男孩子，比你现在年纪小点儿吧，捧了一大束花，还拎了两瓶饮料，样子很开心地往工地走。那时我猜到这男的肯定是来找那姑娘的，就连忙拉起你爸跑路了。第二天，报上就说本市女强人女儿失踪，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是也一直没事，看来那男娃子没有看清我和你爸的脸，所以没人怀疑我们。”
　　“从那以后，你爸总觉得对不住郭老板，就天天安慰她，陪她，不知怎么的，陪来陪去就把你妈和你爸给陪黄了。从这事儿来说，我也有点对不住你妈。她刚离婚那会儿，受打击挺大，你又在上海上大学，我心里愧疚得很，还常打电话给你妈。唉……听到她每次说起你爸情绪那么暴躁，我心里都很愧疚。”
　　“郭老板女儿失踪后，她一直不死心，最后逼得警察把那个男孩子抓了起来。那男孩说确实没有害那姑娘的心，但警察不信，一直关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警察听说那姑娘和男娃子两个人约定的地点是在那卓然什么的工地，郭老板就在那工地仔细翻，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后来，那尸体被发现了，时间太长了，又是夏天，都烂的不像样儿了，这姑娘怎么埋在工地的没人能说得清。不过，后来法医说从那姑娘没有腐烂的地方发现她手指和指甲都磨破了，呼吸道里也有泥沙，是被活埋憋死的。你爸当时听说这个消息就傻了。打那以后，你看这病例，你爸就有心病了。我也难过得很，工程也不干了，回老家继续种茶去了。”
　　听完虎叔的讲述，肖震心里更觉寒冷。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真有冤魂索命一说，但他心里也无法判定自己的父亲是不是自己原来心里敬佩的那个真男人，那个支撑他生活，从来不为自己留后路的血性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