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麻姑

2、第 2 章

　　歆兰的明星养成计划：
　　计划1：减肥
　　没什么可说的，任何导演，看到李浩然这张大猫脸，估计也不会在意他演技如何。幸好这孩子本来的骨架还算细长，只是个小吃货，尤其爱吃各类碳水化合物，且一吃就胖，早上起床还肿，一张脸更不能看了。歆兰的一个高中好友当了营养师，特地咨询了她，制定了科学营养的减肥食谱，和公司的形体老师商量了训练计划，然后就开始了浩然的减肥大计。

　　歆兰自己本来也不是瘦的人，年轻的时候还时不时的节食减肥，后来年纪大了，或者说，生活工作都不顺心，不太在意体重之后反而瘦了。减肥的心情，也有点忘记了。看着浩然每天早上8点出现在公司，已经是早锻炼结束的样子，倒也佩服了一下这个孩子的毅力。所以歆兰主动提出给浩然准备一日三餐，虽然自己的工作量增加了，但也乐此不疲。

　　本来公司是包午饭的，演员如果晚上有工作，晚饭和夜宵也是提供的。浩然的减肥餐，歆兰本来担心公司不愿意特别安排，但和陈姐谈过之后，陈姐意外的力挺歆兰的计划，浩然的食物由公司报销，但买菜做饭都是歆兰的工作。歆兰事后想到，自己做饭，大概反而要比定的那些盒饭便宜，公司才能爽快的同意吧。

　　歆兰在国外念书很多年，一直都是自己开火，结婚后也每天做饭，所以厨艺是不错的。虽然减肥餐有种种限制，歆兰还是努力每天变花样，尽量做的可口，让小吃货的减肥痛苦减少一点。浩然看上去情绪也不错，虽然体重还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但减肥本来就应该循序渐进的，体重突降也不是好事，歆兰对这点还是有耐心的。

　　计划2：磨练演技
　　歆兰一直记得自己大学时喜欢的一个偶像派明星，开始的时候演技不怎么好，后来跟着一个有名的导演演了两年的舞台剧，再出现时，俨然成了演技派。歆兰欣赏的类型，就是这种沉得住气，能够磨练自己的人。所以她托了给她介绍这份工作的远房亲戚，辗转认识了一个话剧团长，把浩然塞给人家。浩然一开始还颇有怨气，说歆兰让他跟着一帮老头子们演话剧，收入少又累，但很快他在话剧团得到了承认，老头子们都很喜欢这个直爽又努力的大男孩，浩然逐渐如鱼得水起来。

　　公司因为这个话剧团也颇有名气，虽然观众以中老年为主，但终究没有反对歆兰的做法，主要原因，大概还是浩然也没有别的工作吧。

　　计划3：韬光养晦
　　除了健身，排练话剧，浩然的其他时间都被歆兰排得满满的：上舞蹈课学现代芭蕾和拉丁舞；跟声乐老师学习发声；上英语课练习口语。跳舞和唱歌的训练，公司都是赞成的，所以课程很快安排下来。但英语课公司觉得没有必要，一直都不支持，虽然有陈姐力挺，终究还是要浩然自费。幸好浩然对歆兰言听计从，但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每周上一次课，偶尔时间赶不上，歆兰就亲自教他。在这种时候，歆兰就会觉得自己的那些留学经验，也不算是浪费。

　　歆兰记得自己小时候，跟着爸爸种盆栽，从选种、播种、施肥、扦插、浇水、保暖，事无巨细一一照料，看着小树逐渐长成，心里的那种成就感也渐渐长高。在培养李浩然的过程中，歆兰也有了这种培育一棵树苗的心情，耐心关爱，总有一天会茁壮。

　　歆兰的新工作，渐渐上了轨道，虽然李浩然还没有显出成为大明星的气象，但歆兰充满了信心，陈姐也很支持，让歆兰当了李浩然的专属助理，小工作也能独立做决定，大家也都学着浩然，“兰姐，兰姐”的叫歆兰。话剧团的团长给歆兰介绍了不少圈内的朋友，歆兰觉得老团长很像自己的爷爷，并不是之前想象的娱乐圈的混乱，对这份工作的好感也逐渐增加了。歆兰觉得，自己的新工作像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凉亭，多少保护了一点自己荒芜的心。

　　浩然偶尔会有小角色的工作，两三句台词的角色。歆兰不喜欢这种工作，为了5分钟的镜头，浩然必须进剧组，等了十天半个月才轮上自己。如果在外地，更是浪费了许多时间，虽然拍电视剧的经验是学到了不少，歆兰总是怀疑这是公司对浩然没什么工作的不满意。

　　然而有一天，这种怀疑变成了现实。

　　上司找了歆兰，说公司打算放弃浩然，觉得他没什么培养前途，让歆兰选择给别的人做助理，或者接下要辞职的Johnny的工作。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歆兰又陷入了对事业的失望之中。她反复找上司谈话，劝说，都不见效果。她也找了陈姐，陈姐虽然答应帮她，却迟迟不见动静。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别的助理无意中的话点醒了歆兰，“陈姐才是那个不看好李浩然的人。”

　　原来是这样！

　　可不，上司对于新人的情况，都是通过陈姐了解的。原来最支持我的人，才是冷眼观察，不动声色就否定我的人！歆兰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职场的残酷，但却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悲哀与寒冷。她可以明哲保身全身而退，也许并不是她的计划不好，而是李浩然的资质不行，所以公司想要放弃他而留她。但是歆兰想到浩然为了减肥而大汗淋漓的运动，饿着肚子排练话剧，为了赶各种课程而牺牲的睡眠，想到他从来也没有的怨言，就不忍心扔下他。

　　歆兰现在自己买了车，因为每次用公司的车送浩然上课就要费很多口舌，自己有车也更方便点。她坐在自己的尼桑Note里面，突然觉得空间有点小，没办法呢，为了省油省钱，也只能买日系的小车，想到浩然每次坐，都要先把屁股塞进车，然后收手收腿，真是辛苦他了。

　　微笑着，歆兰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