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慕倾羽

10、第九章 夜谈

　　草草吃了饭，也没觉得皇上平时吃的有多好吃，大概还是心里放不开。
　　净手漱口后，干脆把剩下的这两个也遣出去，然后斜歪在榻上看书。
　　我看古文还是能看懂的，就是没有标点看得累得慌，内容也很无趣。
　　干脆起身，在被允许的几个房间溜达了一圈。欣赏一下古代的建筑家居文化，对比一下东耀和南浩后宫房间布置的异同，感叹古代工艺的巧夺天工、独具匠心，就差在家具、墙上刻上“某某到此一游”了。
　　参观了不知多久，琢磨着应该不早了，古代人不都是早睡早起的吗？有什么军国大事要处理这么久，要是有事干嘛早早地叫我过来啊，也不派个人来说一声，就把我干晾在这儿，切！
　　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正想着，殿门开了，进来的是原平，他趋步上前，恭谨行礼，“娘娘怎么自己一人在殿里，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那起子奴才越来越不懂事了。”
　　“不干他们的事，我让他们在殿外候着的，想清静地看会儿书。”
　　“娘娘肯定是让他们伺候不惯，不然还是让惜墨姑娘和良辰姑娘进来伺候吧。”
　　“可以吗？不会不合规矩吧？”
　　“是皇上的恩典。皇上还有要事在身，请娘娘再等一等。您要是乏了，在榻上、御床上歇一歇也是可以的。”
　　“嗯，好的。”
　　“那奴才去唤二位姑娘来。”
　　“有劳。”
　　“不敢。”
　　原平出去了，一会儿惜墨和良辰端着洗漱用具和茶点水果进来了。
　　其实妃嫔侍寝前都要在自己宫里沐浴净身的，所以我也只是把脸上的妆洗掉。本来惜墨不让我洗的，怕皇上来时没有妆不好看。我笑着问我的素颜就这么吓人吗？皇上不会一看到就把我撵回南浩去吧？
　　惜墨笑嗔了我一眼，良辰说其实娘娘不上妆时自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韵味，两人就一起帮我卸妆。
　　大概其他嫔妃都是妆容精致地面对皇上，可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就是睡前必须卸妆。古代的化妆品没有现代的那么多化学成分，但顶着那个睡觉，毕竟对皮肤没好处。
　　又吃了些水果，和良辰他们聊了会儿天，我顺便补习一下东耀后宫的等级制度和各种禁忌，在南浩时学习的是北离的后宫制度。
　　良辰不愧是掌宫女官，对宫中品级仪制了如指掌。但她又不一股脑倒给我，怕我记不住，就择些重点让我记牢。
　　其实对比一下这三国和我国历史上各朝代的后宫，都差不多，妃嫔比照前朝官员按品级排列，各品级享有不同待遇。具体到东耀，设：
　　皇后一名，居凤姿宫凰羽殿，当今皇后叫东方吟雪，是太后和淑贵太妃的侄女，皇上名义上的表妹；
　　皇贵妃一名，位同副后，所以皇后在时一般不设。
　　皇后、皇贵妃连同皇太子，这三位除了皇上、皇太后，后宫里唯三顶着“皇”字头的，可以穿正黄色，有别于皇帝可穿的明黄色。
　　以下是正一品的贵、德、淑、贤四正妃，各一名。贵妃居来仪宫元泽殿，德妃居栖梧宫葆诚殿，淑妃居碧霞宫霁月殿，贤妃居丹茜宫玉润殿。目前除了淑妃外，其他正妃位皆空。淑妃月安然是皇上生母贞孝太后的侄女，是皇上的亲表妹。
　　从一品的偏妃设四位，目前只有一位景妃。说到景妃，她就是前面提到的景国云英郡主景飞音，居毓秀宫绯音殿。其他，显仁宫昭阳殿、品慧宫霜华殿、端和宫沁福殿主位皆空。
　　这八座宫殿统称前八宫，分左右排列于龙章宫与凤姿宫的中间，同一排以东为尊。
　　正二品到从三品，分别为昭仪、昭媛、昭容，淑仪、淑媛、淑容，修仪、修媛、修容，充仪、充媛、充容，分居中十二宫，掌各宫主位。我的出云宫就是中十二宫之一。
　　以上称娘娘，可以自称本宫，服饰有权穿正紫色。
　　正四品贵嫔四名，这点和南浩不同。在南浩，贵嫔就是一宫主位了，像我母妃，在我和亲出发前就被封为娴贵嫔，掌鸿福宫主位了，至少有了依靠。而在东耀却还差一步，并且还有个规定，如果出身宫女，最高只能升到贵嫔。也就是说，宫女出身的妃嫔没有资格称娘娘，掌主位，哪怕生了儿子，当了储君，也不能破例。即使储君继位，宫女出身的母亲也只能封到贵太嫔。这点太狠了，不过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宫女们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野心。
　　提到这儿，良辰透露给我们一个八卦，就是和我同住一宫的蒋容华蒋佑琳就是宫女出身。
　　我很奇怪，既是如此，可今天看蒋容华，态度十分倨傲，连我这个充仪都不大放在眼里呢。
　　良辰说，“她这态度，一则是她为人浅薄，二则是有缘由的。”
　　为防隔墙有耳，良辰压低了声音。
　　原来蒋容华原名蒋麟儿。麟儿，麟儿，一听就是个盼子的名字，意思大概和招弟神马的差不多。在皇上还是太子时，大婚前被选为太子的性启蒙导师而一举摆脱宫女身份。所以说，她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名字也是皇上给改的。之后一路晋升到容华，虽不算受宠，但论资历却是比当今皇后还老的。
　　“哼，还以为是什么来头，到死也高不过贵嫔，居然也敢对我们公主不咸不淡的。”
　　墨啊，我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但咱们要低调啊低调。
　　八卦聊完，继续课程。
　　从四品婕妤六人，正五品容华八人，从五品嫔八人，正六品贵人、从六品美人、正七品才人、从七品良人，各十人。
　　以上笼统称主子，散居各宫偏殿，归其主位管理，有权戴步摇，穿正红色。
　　再往下是正八品的宝林、从八品常在、正九品采女、从九品选侍，其中宝林、采女是秀女专用，而常在、选侍是宫女晋升专用，皆无定数。
　　这些人称小主，居凤姿宫后的琼花园。宝林、采女住东殿，常在、选侍住西殿，名义上由皇后管理，实际上琐碎事由琼花园司园下辖的东、西司殿负责。
　　最后就是无品级的更衣了。
　　“前八宫，中十二宫，那是否还有后几宫？”
　　“娘娘聪慧，确有后四宫，就在永巷的后身，是皇子公主的住所。再往后就是太后、太妃居住的宁寿宫了，这样布置，也是为了让太后、太妃们离孙儿们近些，享受天伦之乐。”
　　“那皇上有几个儿女？”
　　“目前是一位皇子，一位公主。”
　　唉，这么少？听良辰刚刚的介绍，很多位份都是空的，妃嫔似乎也不多啊？
　　良辰明了地看着我，笑着说，“从皇后到末品，目前共有十一位。”
　　作为皇帝，真的很少啊，看来，耀皇的美名真不是白来的。
　　外面已经敲起了三更的更鼓，算时间也就是晚上11点多，可是对古人来讲已经是半夜了。
　　那个臭皇上连个鬼影儿也不见，话也不派人传了。
　　惜墨早就上下眼皮打架良久了，良辰也有些神情呆滞了。我说我要歪一会儿，打发良辰、惜墨去处所休息，自有翔宇殿的守夜宫女在外间值班。我虽不太困，但刚才用脑过度，便闭着眼倚在御床上合衣休憩，再回忆一遍刚刚良辰的话，不知不觉间竟也睡着了。
　　梦中似乎看见一个衣饰华贵的男子来到我床前，看了我一会儿就翩然不见了。难道是美男仙人？我觉得他要是穿的华丽丽就该是这样子。
　　唉，睡在龙床上梦见另一个男子的感觉好爽啊。
　　哼，谁让这个臭皇上放我鸽子，把我专门找来龙章宫一夜游啊？
　　起身后问了守夜宫女，皇上果然没来。
　　算了，爱来不来，谁稀罕！穿衣洗漱吃早点，打道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