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煞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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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解药
“阿玦，你醒了吗？”清晨，凤御迫不及待的敲响了凤玦的房门。
“是阿御吧？快进来吧。”凤玦唤了凤御，笑盈盈的看着他，“定是取到毒煞花了吧？”
“是啊，不过那颜照很奇怪，竟白白将毒煞花送与我了。不知道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凤御摇了摇头，将花递到凤玦手里。
“不清楚。颜照的智谋与狠戾在魔界是数一数二的，他的性格反复无常，如此这般轻易将毒煞花给你，定是有什么原因了。为免夜长梦多，我看快将毒煞花制成解药为小白解毒吧。”凤玦叹了口气，也在为颜照的手段叹气。
“阿玦……你知道是小白中毒了？”凤御的神色有一丝惊讶。
“自然，昨夜我已摸过她的脉象。以我对这毒的了解，自然不会看错。毕竟是我的血做的啊……害了你们……”凤玦低下头，还在为魔界利用他对付其他人的手段而暗恨。
“阿玦……你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安心的在这里养伤就好。先解毒再说，我们要如何解毒？”凤御拍了拍凤玦的肩膀，示意他别再愧疚。
“取血。取我的血，再将毒煞花磨碎混入血中喂她喝下，五日就可以溶解她体内的煞气。”凤玦递出一只胳膊，那上面已是伤痕累累，数不清的刀疤刺中凤御的心底。
“阿玦，你真的受苦了。我只恨现在杀不了颜照，替你报仇！既然我们是双生，那么我的血也可以对么？取我的血吧！”凤御将凤玦的胳膊收进锦被当中，不等他阻止，便起身拿了一个茶杯。
“你这是何苦，反正我已如此，不在乎多一条伤疤了。”凤玦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因为她和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许你们再受伤。”
凤御是一个执着的人，脾性顽固的很。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便绝不悔改。一如对姜小白，一如对自己的哥哥。
取血又怎样，与颜照相斗又如何，哪怕要他下一刻就交出性命他也绝无一丝害怕。他大概只怕自己无力保护她们周全，实际上他从维护他们周全。这足以令他痛苦不已，悔恨不已。
如今他只想看着他们好好地活在他眼前，这已是上天的恩赐了。
“我不喝！”姜小白推开眼前的茶杯。
“你必须喝！”凤御又将茶杯推了过去。
“哎呀，臭凤御，你看这是什么解药嘛！这么腥，黑乎乎的！谁要喝！”姜小白又一次推开茶杯，别过头去。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让你喝你就喝，不然怎么解毒！”凤御掰过她的脑袋，将茶杯放在她的唇下。
“啰嗦！”姜小白一把打掉唇前的解药，凤御大惊，赶忙稳住茶杯。
“姜小白！你在发什么疯！”凤御面色微怒，这家伙，不要命吗！
“我看你才在发疯！你哥已经伤成了那副模样，你怎么忍心再取血啊！以前从未发现你是这般不尽情意的人！”姜小白也不躲避，迎着他的视线瞪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看着，也不说话。
“你……快喝下，阿玦的身体总会养好的。”
“说得倒轻巧，要我饮他的血我才做不到。而且我看这毒没什么大不了，我又不难受。再说办法总会有的不是吗？好凤御，我们再去找颜照啊。”
“荒唐！你当颜照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么！你，必须喝下！”
“我就不！你走！”
“我不走！”
“好，你不走，我走！”
姜小白愤怒的拍下桌子，出了房门。
气冲冲的下了楼，姜小白也并不知道该往哪走，只能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走。
是他！姜小白猛地看见街边那个熟悉的摊子，她的手按在鞭子上，愤怒的走向那个卖桃花酥的摊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魔界贼人！哪里跑！”
“啊！”摊主一声惊叫，撒丫子就是狂奔。这厮跑的真快！一溜烟就奔向城门去了。姜小白一看，着急了，啐自己不该轻举妄动。她掀了几个菜摊，撞了几个路人，终于也跟到城门外。
白天的胡镇熙熙攘攘，许多人来往于城门之下。
追出城门之后，那人反倒不逃了，笑嘻嘻的。姜小白感到很奇怪，不知道这人又在搞什么鬼。
“嘿嘿，姑娘，在下的特级桃花酥可还美味啊？”摊主笑眯眯的问。
“气死你小爷我了！美味你个大爷！害死小爷我了！说！你有什么阴谋诡计，竟给我下毒！”
“下毒，在下冤枉啊！”
“冤枉你个大头鬼！你藏在食盒里的黑火令牌我已经看到了，还敢狡辩！说，你到底是谁！”
“要问我是谁，姑娘不妨走近点，来看个清楚啊……”
姜小白气急，哪还有功夫的想这摊主安了什么心，再说，以她的智力，想也想不出来。二话不说，她走上前去，顷刻，摊主散出了什么，一股略带脂粉香气的青烟弥漫开来。
姜小白头很晕，进而失去知觉。
第二节离魂
姜小白在那一瞬间起了变化。
眼眸的青色褪去，换成越见越深的红色。她的指甲慢慢变长，一股嗜血的气息在体内流转。
杀人！她要杀人！
杀光天下的人！
那边……模模糊糊的视线里，那边有一个人，呵呵，该死，愚蠢的人类。
两指刺向那人惊恐的双眼，血流如注，他的惨叫，姜小白充耳不闻。
血，是温热的。呵呵，真暖和。手太凉了，还需要更多的血，更多的血！
周围的人一个一个哀嚎着倒下，姜小白看不见，也不想理会。
杀人好开心，红色真美，一定要拿这血色染一件衣裳，就像新嫁娘一样。
新嫁娘？嫁与谁……茯瑶？
啊……茯瑶，是要嫁给他吗。对，一定要做一件最美的衣服，嫁给他。
可是，他真的爱自己么，真的要娶自己吗，撒谎！
爱自己为什么从不给自己回应？爱自己为什么还对印子那么好？爱自己为什么明知自己喜欢他还要收自己做徒弟？爱自己为什么眼看着自己被人所伤也不出来阻止？
爱自己，为什么隐瞒了自己是仙的身份，隐瞒了自己背负天下的命格？
爱自己，为什么还要假意要与自己成亲来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
他根本就不爱自己！
这个骗子，我要杀光你爱的天下人，让你尝尝我的心痛！
“小白！！！你在做什么！！姜小白！”凤御在房中赌气似的坐了一会，想想还是不妥，便出来寻她。循着她的气息，刚来到城门，却看见她又在杀人。茯瑶不是给她输了内力，她体内的煞气不是被抑制住了么，怎么会……
空气中有淡淡的香味，凤御立马明白了。
“凤御。”姜小白血色双眸抬起，看着他似笑非笑。
“小白？你有意识？你快停手啊！”她认出了他，她是不是要清醒了，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哼，我当然认出你了。你来了，我自然会放了他们。还要感谢你，让我拥有这强大的力量，你是我的恩公呢。”
“什么……你在说什么？”
“呵呵。毒煞，离魂。谢谢你让我得到它们啊。”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凤御啊，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还是那个蠢到极点的姜小白吗？凤御，我自然知道是你。昔日你日日夜夜嘲笑我蠢，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还有我为他画的画像，我为他做的香囊，不也都是为你所毁。多番劝他与印子来往，去朱砂阁小住的，不也是你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让我得到幽煞离魂，你也算是立功了，不然我该如何杀光天下人，让他心痛？”
“……你都知道了？我那么做……只是……只是……”
“你喜欢我？呵呵。你只是喜欢你得不到的我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
“不是？你们都一样，以为我笨到什么都不知道。你是这样，他也是。他娶我，不过是为了弥补他心里的愧疚吧，因为利用我试探魔界而中毒，因为我迷失心智杀了他一心一意对待的天下人！”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狡辩！你……呃……”
眼前的姜小白软软的倒下，她身后的茯瑶再也藏不住那冷静如水的面孔。他抱着她，脸贴着脸，不是的，小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这样的！我愧疚，放你下山简直是让我愧疚得恨不得替你收所有罪，但是……我想与你成亲并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忍受你不在的日子，无法承受你有一丝一毫痛苦！
“解药……解药……凤御……解药。”茯瑶语无伦次的抱着姜小白，眼圈逐渐变红，为什么怎么摇她都不醒呢？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凤御不等他回答，立马风似的回到客栈去拿解药。
顷刻，他便会来了，二人喂了姜小白喝下解药，内心皆是痛楚难堪。
“你与她成亲，当真只是为了……填补你自己心里的愧疚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你明知道她那么爱你，二百七十三年，她做的你都看在眼里，你怎么忍心伤害她一次又一次？”凤御抓住茯瑶的领口，红着眼眶，狠狠的问。
“……”茯瑶无法解释，因为在怎么解释，也都是无力。有谁会相信，千年来一心只为天下苍生的茯瑶会爱上那样平凡无奇的姜小白。
第三节自伤
“嗯……”姜小白悠悠的转醒。凤御听见这细小的声音，立马松开了手。他终是无法伤害她爱的人一分一毫，无法伤害她一分一毫。
姜小白醒来以后，看见了两张满是担忧的脸，一张是茯瑶的，一张是凤御的。她惊奇的瞪大眼睛，咦咦咦！什么状况！
好多死人，姜小白环顾四周，一下惊讶的捂了嘴，眼睛被刺穿，流出红红白白的液体。姜小白一下子就恶心的不行了。
再看自己的手，自己的手上也满是血迹，再看身上，也是斑斑血迹。难道那些人，都是自己杀的？她瞬间干呕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她眼眶通红看向茯瑶。
“我……杀人了？茯瑶，我杀人了吗？”她怎么可以杀人，怎么可以伤茯瑶的心！
“乖，小白不怕。不是你杀的，那些人都是被魔界之人杀的。”茯瑶抚着她的脸，轻声安慰着。
“那为什么……我的手……为什么？”她不信。
“是我的血，你不记得了吗？刚刚我与魔界之人打斗，不小心被他们所伤，你手上的血是我的。你刚刚还抚过我的胸口，问过我疼不疼。呃……”又一股鲜血流出，他的脸更加惨白了一分。可他的手不曾离开她的脸。
“是吗，不是我杀的就好，不是我杀的就好……呀，你的伤！”放下心来的姜小白看见了他的伤，心中猛然一痛。
只见茯瑶的胸口有一个血窟窿，正汩汩的流着鲜血，他的面色很苍白。凤御一瞬间僵住了，他竟然……他竟然为了安慰姜小白，捏诀在自己胸口穿了个窟窿。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她。
“臭凤御，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扶回去！”姜小白勉强的扶起他，两人一块架着他回了客栈。
“啊……师父，你怎么来了？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花若看见推门而入的三人，心下一惊。
“无妨。快为小白梳洗一下去吧。”
“是。”
花若转头便看见了因为伤心惊惧而呆若木鸡的姜小白，心下了然。这下可好了，一个姜小白中了煞毒，一个凤玦失血过度，一个茯瑶又受了重伤，这都什么事儿啊。这出门一趟果然不太平，唉，只希望快点结束这一切，虽然自己并无损伤，看着他们这样，心里难受得紧。
入夜，凤御躺在床上难眠。他的神色很忧郁，他来了，他就该走了。
他真的爱上她了，呵呵，他真的爱上她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要与她成亲，她与他此生再也无缘。
门有些响动，他一下子警觉了起来。空气中的味道很熟悉，是花若。他的手松开了，佯装已睡。
“师父来了。”
“我们的状况会变好吧，你无须担心了，他会照顾好她。”
“你的眉头皱的这样紧，想是又梦见她了吧。”
“你总是笑她傻，你以为自己不傻吗，何苦这样自伤？”
“你这样傻，我又何尝不是……”
“自古事难全，也许有一天，你会看见我的好，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如这般无缘。”
“不过，天涯海角，我们总会幸福的。”
轻轻的替他掖了掖辈子，花若叹了口气。
她回了房间，睡下了。却未曾看见，凤御的眼角已然有颗泪划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煞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