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的杀意》深海涟飒

30、恨却心疼

　　齐叔？
　　似乎已经很遥远的名字了，费远楼呆呆的看着陆楠，不知道该如何问下一句。
　　陆楠下了床，抓起浴袍披在身上，拾起费远楼的外套，从衣兜里拿出烟和火柴，第一口的云雾缭绕就像一张面具般扣在了他的脸上，费远楼看不清楚陆楠的容颜，他只听见有个人轻声说了句：“齐叔的相好——是我妈。”
　　那一瞬间，费远楼的脑海中响起了费老爷子时常说的话，说齐叔的相好死了，说齐叔再也没有婚娶一直留在费家。从小到大，只要费家的孩子对齐叔有一点失礼的地方，费老爷子必然会厉声厉气的指责，会重复一遍齐叔为了费家一辈子没有老婆孩子的事情，让他们尊重齐叔，孝顺齐叔，将齐叔当成第二位父亲……所以，费远楼从未将这件事情上过心，因为太熟悉。
　　熟悉，所以不求甚解。
　　费远楼努力让自己平静，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震惊，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深呼吸。

　　陆楠知道自己的话刺激到了费远楼，于是扯起嘴角，递过去一支烟。费远楼用手指夹住，一簇火苗就碰到了他的面前。
　　金灿的火焰为那人的脸镀上明亮，陆楠居高临下的看着费远楼垂下的眼睑，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他将火柴扔在烟灰缸里，吸了第二口烟。
　　费远楼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猛吸烟，夹着烟的手指有些颤抖，但还好，他还能坚持住。
　　两个人没再说话，只静静的吸烟。

　　尼古丁的魔力就在于此，可以让人的神经享受松弛和麻痹，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最是奏效。
　　费远楼用手掌抵住眉心，脑海中翻滚出过去——前段时间，齐叔在会议上接了电话后昏倒，住进医院后陆楠主动给自己打电话问BM公司门卡的事情……什么啊，竟然是陆楠气昏了齐叔，又借着询问门卡的事情确认齐叔是否有生命危险……
　　费远楼抬起头：“所以，那一次齐叔在会议上昏倒，是因为你给他打的电话对不对？”
　　“对，因为我告诉他我要开始报复整个费家了，让他抉择是帮助我，还是守护你们，他没有选择，直接挂了我的电话，我原本很生气，但得知他因此事而住院的时候，心里很难过。”陆楠看着手中的烟，轻声说。
　　“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帮你。”费远楼将烟蒂放入烟灰缸，起身披上了浴袍。
　　他们两个人一个蹲坐在落地窗的地毯上，一个撑着腿坐在床沿上，背景是辽远的冬夜。

　　陆楠摇摇头：“他到最后也没有选择，他唯一选择的，就是牺牲自己。说实话，我怨他。”
　　费远楼没有说话，他无法说是因为自己陷害了奎恩才导致齐叔远走俄罗斯，客死他乡的！没有办法说！
　　陆楠将燃尽的烟灰放在窗台上：“你让齐叔在我身边布置你的眼线时，齐叔一眼就认出来我了，他说我和我妈像极了，简直一模一样，他说以后他照顾我，说会守护我，我当时特别恨，也特别怨，我恨你们费家人明明就是一窝子的狼却有条这么忠心的狗，我怨他没有早一点找到我，如果早一些，或许我就不会落入你的魔爪。你知道吗，费远楼，在你还没有将我压在身下之前，我虽然恨你们费家，恨不得要你们死，但是却从未真正的去计划毁掉你们，直到你毁了我。”
　　陆楠偏过头，看向费远楼的眼睛：“你毁了我，我就要毁掉你最珍惜的东西，所以当我看见你卧室里费远瑶的照片时，我就对我自己说——啊，陆楠，这个女人，你一定要毁掉，彻底毁掉。你，想不想听，我是怎么毁掉她的呢？”

　　费远楼咬紧牙关，不回答，他的眼底充血，仿佛陆楠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掐死他一般。
　　然，这表情根本震慑不住陆楠。只听陆楠继续说道：“我随便编了个理由让齐叔将你的眼线支走，以绑架你的名义将费远瑶骗到了你的小别墅，然后——强\\\奸\\\\她！”
　　“你——”费远楼瞬间就到了陆楠的面前，狠戾的扼住陆楠的双肩。
　　陆楠一笑，那笑容诡异而深邃，轻吐两个字：“未遂。”
　　费远楼喘着粗气瞪视陆楠，手上的力道渐渐减轻。

　　陆楠低下头，用两只手指拿掉了费远楼的手，目光滑过费远楼的脸望向窗外：“你妹被我压在床上的时候神智不清，一直在叫‘大哥……大哥……不要啊，不要啊……’，看上去好像经常被性\\\虐的样子，就像我被你操时的样子，”陆楠扯起一边嘴角，表情幸灾乐祸，却异常的苦涩，“所以我就想，是不是费家老大和这位费家四姑娘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好巧的不巧的，我当时手里正好有一针吐真剂。”
　　“够了！”费远楼打断陆楠的话，站起身，背对陆楠，他的肩膀在颤抖，拳头握得死死的。
　　陆楠望向费远楼背影的目光明明灭灭几次，最后还是残忍的说道：“我给她打了吐真剂，她很痛苦，却没怎么挣扎，我想应该是她的潜意识里已经习惯了被虐待吧，知道挣扎只能换来鞭打。于是我问了她和费远峰的关系，她就都告诉了我。你想不想听她和费远峰是什么关系啊？”

　　“我知道。”
　　费远楼简短的三个字，击碎了陆楠面容的平静，他是如此哀伤的看着面前那个人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费远楼抹了把脸：“我不是一个好哥哥，这件事情我才知道不久，我怀疑远瑶操纵了一些事，所以给她按了窃听器，然后听见她和顾思明的对话，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远瑶不仅仅被那个畜生□□过，还长时间受着他的威胁和虐待……陆楠，求你，别说了，我怕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
　　咬牙切齿，又用力的隐忍。
　　“你迟早会杀我，不杀我，就是我杀了你。”话说的冰冷，然而陆楠的神情却是悲哀的。
　　他知道费远楼心中的坎儿就是费远瑶，连睡觉都会因为无法为妹妹讨回公道而噩梦连连，那滋味不好受的。
　　其实陆楠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想要报复费远楼，却会在看见费远楼为了费远瑶痛苦的时候而也跟着难过，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即使恨着，却也心疼着。

　　陆楠起身，靠在冰冷的落地窗上，将手搭在颤抖的那双肩膀上，轻声问：“这就痛了吗？还有更痛的，我这就讲给你听。”
　　费远楼明显的抖了一下，拨开陆楠的手，大步走向浴室，死死的关上了门。
　　夜空中，一颗流星划破天空，瞬息不见。
　　陆楠低垂下头，伸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的泪痕了。

作者有话说

　　呼~本来想更上四千的，不过今晚回家晚了些，稿子没修完，所以先这些，明天再补。这一章只有两个主人公哦~难得让他俩爱恨纠缠这么久，哈哈~请收藏，请评分，请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