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愿平安》千路

9、第九章

　　沂灵一直没有再说话，一路上精神恹恹的，没什么力气，一回了玉家庄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想着这些事情。
　　可惜不论怎么样的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脑袋里乱乱的一团，都是君无忧的影子。君无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居然敢就这么直直的闯进沂水来，君无忧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了，丝丝入扣，连绵不断的分析下来，她居然连不会京华的理由都没有了。
　　君无忧，君无忧……
　　当真让人心烦的紧，她狠狠的踢了一脚面前的柜子，脚趾生疼，心里的杂乱却是没有减轻半分。
　　有人敲响了门，沂灵侧头问道，“谁？”
　　门外响起长生温润如水的声音，“灵儿 ，你饿不饿？”
　　听见他的声音，沂灵直觉的心脏狠狠的一缩，思绪更是又乱了几分，又不能够被他发现了，遂强打起笑容，“长生，你进来吧。”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戚长生端着装着煨好鸡汤陶罐进来，随意的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转过头来看着沂灵道，“月姑姑让我送些汤给你，趁热喝吧。”
　　沂灵点点头，乖巧的走到桌子前，接过他递过来的碗，汤清淡怡人味道浓郁，她看了一下，却是没什么胃口，心里始终是盘了一个疙瘩，不吐不快，歪着头问他，“长生，你有什么心愿没有？”
　　长生却是从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疑惑的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沂灵耍赖，“不要问嘛，你告诉我就好了啊，说嘛说嘛。”
　　长生略微的思索着，温和的笑笑，“我的愿望啊，希望我娘的病快点儿好起来，然后我能够快快的长大，好伺候我娘，让她不要那么的伤心劳累。”
　　沂灵鼻子微酸，微微的失望，原来，长生的未来，真的没有我么？是不是，我真的，强求了他，是不是没有我，他真的那么快乐平安。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她吸吸鼻子，扬起笑容，“没有了么？”
　　我呢长生，我在哪里，她差点脱口而出，话语在喉咙处滚了几滚，终于还是没能够吐出来，我算什么呢？长生早就不是那个长生，或许，那个长生，也早早的是不想理会她了的吧。
　　长生，对于你而言，我到底算是什么呢？为什么你能够那么毫不犹豫的死在我的面前了呢？长生，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禁锢了你，死亡才是对我最好的处罚，才是，你自己的解脱？
　　长生摇摇头，“没有了啊，灵儿呢，有什么愿望？”
　　沂灵不依，放下碗拉着他问道，“长生在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我现在是神仙哦，你说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的哦。”
　　长生笑开来，亲昵的摸摸她的头发，“灵儿本来就是仙女儿一样的人物，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找到我爹，好让我娘也不是那么的辛苦等候。”
　　沂灵眼眶一热，差点没有落下泪来，赶紧端起碗低头喝汤掩饰自己的情绪，清凉的泪水就那么一颗接一颗说完滚到面前的碗里，她赶紧站起来，匆匆忙忙的走到窗子前面，让外面的风吹干她的泪水。
　　长生吓了一跳忙跟了上来，见她眼圈红红的，眼里也是闪着水光，不由的问道，“灵儿，怎么了？”
　　沂灵赶紧摇头，半张着嘴，含糊不清的说着，“这汤也太烫了，嘶，长生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起泡了？”
　　长生有些无可奈何的笑道，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没事，红了些，怎么不小心些，这是鸡汤，肯定烫得很。”
　　沂灵泪流满面，哭的肆无忌惮，还不停地说着，“鸡汤好喝嘛。”
　　长生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当她真的被烫到了，一叠声的安慰她说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喝过汤不久沂月就派人来说该吃饭了，沂灵就跟着长生一起过来了，沂月已经候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沂灵总感觉沂月看着君无忧的眼神怎么那么的，微妙，很是奇怪。
　　君无忧倒是老神在在，没什么情绪外露，见她出来直接说道，“我没什么时间了，有些话我跟沂灵说完就走了。”
　　沂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灵儿身子不好，按时吃饭是必须的。”语气生硬，一点余地也没有给他留，似乎是真的在他那里受了什么气一般。
　　君无忧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妥协了，“那先吃饭吧……”
　　沂月虽然脸色好了些，但还是冷冷淡淡的，“我们玉家庄子怕是招待不起你这座大神，我们这饭怕你也是吃不惯了……”
　　君无忧向来是内敛到极致的，还是那般的神情，任谁也看不出他的想法情绪来。
　　沂灵却是不想他过于难堪了，便轻声打断她，“月姨，算了。”
　　沂月脸色一下子就铁青起来，暗恨别人家的女儿是儿大不由娘，自己家的这个倒好了，才多大的年纪，居然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当场摔了筷子，转身离开了，“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菜。”
　　沂灵抬手扶额，脑袋里一团浆糊，搅都搅不开，月姨今天怎么也跟吃了炸药一样，也不好多想，只是看着君无忧，“你准备回去了？”
　　他不过是今天早晨刚到，当天就要走，怕是京华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这般的风尘仆仆，沂灵不是没有感动的，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浅浅的感动就可以妄自定论的。
　　君无忧冲她点点头，“嗯，京里还有些事情，必须的赶回去，你……。”
　　沂灵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我不跟你回去了。”
　　君无忧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半响，才慢慢道，“我自然知道的，你要是会跟我回去，我就不会走的那么急了，这次主要是向来看看你罢了，你自己就是个有主意的，有些事情如果不是你自己的决定，你不会甘心的。”
　　沂灵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便又接着说道，“京华里这两年也是不安全的，一团浑水，我自然是不会让你回去，一不小就沾染了什么。”
　　说着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抱了她一下，将头靠在她的肩上，伏在耳朵上低声道，“我会在京华等你，成年礼，还是回来吧。”
　　说着还没等沂灵说话，已经抽身离开，转身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不过片刻，就已经走的只剩下一个背影了。
　　沂灵看着他走远，却是不想再去深究自己心间那些莫名翻滚着的情绪了，那情绪实在是太过强烈了些，差点又直直的冲的她鼻子发酸了，怎么自己多活了那么些年，倒是更加的喜欢哭了些。
　　转身就看到说要去厨房的沂月站在身后不远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灵儿，你这丫头，要是不交到一个强悍一点的人手里，我怎么放心的下。”
　　沂灵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我要跟你一辈子在一起的话来了，她要回京华，而沂月不能离开沂水，各有各的坚持，各有各的，不得已。
　　造就的，只能是悲伤，凄凉。
　　沂月看了她许久，才浅浅的开口，“今儿这饭还吃不吃了？”
　　沂灵点头，饭自然是要吃的，这个世间，本就是很艰难的了，自己又怎么能跟自己过不去呢。一时间众人无言，安静的坐下来吃饭，端起碗来却是没什么胃口，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整个人早就已经身心俱疲，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虽然这样，她强迫自己吃了半碗米饭才放下筷子，“月姨，我回房去休息了。”
　　沂月等的就是这一刻，便也站起来道，“我有些事跟你谈谈，你跟我来。”
　　沂灵看着她，沂月从来没有这么严肃的面对过她，一时之间，沂灵觉得有些微微适应不了，沂月一直冷着脸，走在前面，带她到了玉家庄的祠堂才停下来，推开门，“进来跟你娘上柱香。”
　　祠堂里宽旷空荡，孤零零的，只是摆了两个牌位，最上面是玉家的先祖玉悦，下面就是沂灵的娘亲，玉家月琼。沂水的玉家庄算是玉家的祖宅，玉月琼死后葬在这里，京华里也没有人来迎回她的遗骨。
　　“有很多事我总觉得你还小，你还不懂，也就没有告诉你，今儿个到是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连我的话也不一定起得了效果了……”
　　“月姨！”沂灵惊讶的叫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委屈的紧，“你这是什么话，灵儿是你自小带到大的，我自小没有亲人长辈在身边，都是把你当做娘亲一般的人，你这么说，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沂月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停了一下，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是我冲动了，这本来就不关你什么事的。”
　　沂灵听出来里面的隐晦，惊讶道，“是我表哥跟你说了什么吗？”
　　沂月冷着脸道，“你那表哥倒是个人物，我活了这么多年，倒是遇到了这么一个了。”说着话锋一转，却是不提这个了，轻言细语的说道，“灵儿，你也知道了你娘的事情，今天我就把这些全都告诉你。”
　　沂灵点点头，“你说，我听着。”
　　“你娘玉月琼当年流落到沂水之时就已经怀着你了，至于为甚会来沂水我不清楚，只能靠你以后去查，我只能告诉你沂水的事情。说起沂水，就不能够不说沂氏一族，你肯定也疑惑过为什么我们都是以沂为姓。
　　我们沂氏一族是当年玉家的附属，玉家离开沂水之后我们掌管了沂水，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等玉家人回来沂水。你娘是不愿意待在沂水的，她的心在就落在了京华，自然不是我们要等的那个人，我们要等的是沂水主人，你知道么，你就是三百年来唯一一个符合要求的人。
　　你娘亲却是不愿意你留在沂水的，她在去世之前，以玉家女儿的身份跟我们定下了协议，你的名字以沂水命名，至于你离不离开沂水，要等你长大了再议。
　　如果你离开沂水，那你就是玉家的大小姐，但是跟我们沂氏一族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你不离开沂水，那你就是我们沂氏一族的主人，掌管沂水流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