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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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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芳家的门口,敏佳再次与赵建宇相遇。
雪中的少年站在路边,正从一辆摩托车上跨下来。那是一辆踏板式小摩托车,黑色的摩托车尾座的地方焊着一个黄色的后备箱。敏佳看见,跳下车的男生穿着黑色的皮夹克,围着一个厚厚的白围巾,在漆黑一片的雪夜中特别明显。他的手上也戴着保暖的黑色手套,肩上还有手臂上因为化的雪的缘故湿漉漉的一片。
赵建宇脱掉头盔,然后又摘掉手上的手套放进头盔里走了过来。
“哥!”
赵芳对走过来的赵建宇叫到,脸上带着笑容。
“妈。”走过来的赵建宇没有理她,而是对自己的妈妈说到。
“小宇,你回来啦?哎呀,你身上全是雪,快掸掸。”
赵芳的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用厚厚的大手将落在赵建宇身上的雪掸掉。
“哥,你看谁来了。”赵芳突然对赵建宇说到。听赵芳这么一说,赵建宇转过头来看了站在赵芳妈妈身旁的敏佳一眼,他的目光冰冷。
敏佳却没有看着他,她把目光偏向一边,因为尴尬,只得看着一旁脸上带着嬉笑表情的赵芳。
“哥,你回来的正好,敏佳姐姐正好要回家,你送送她吧。”赵芳又对她的哥哥说到。敏佳惊讶的看着赵芳,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小宇,雪下这么大,你送送你妹妹的朋友。”赵芳的妈妈也说到,现在雪已经下的很厉害了,这附近都是工地,治安不是很好。下雪天的晚上让两个女孩走这夜路她也不放心。
“敏佳姐姐,我不是不想送你,天气这么晚,又下雪,这里这么偏,呆会儿我自己回来,我还真有点儿怕呢。”好像是为了不叫敏佳误解,赵芳又对敏佳说到。
“阿姨,没事,这儿离我家很近,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不用专门送我。”敏佳慌忙的对赵芳的妈妈说到。
“现在天色太晚了,又下雪,这儿附近有很多工地,一个人走太危险了,还是让我们家小宇送你吧,主要是餐厅里脱不开身,要不然阿姨就送你了。”这时候,赵芳的妈妈也说到。
“不用不用,阿姨,我很快就能到家的,不用麻烦您了。”
听说要由赵建宇送自己,敏佳又赶紧回绝道。可是,这一次,她的回绝态度消弱了许多,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坚决了。一方面,赵芳妈妈的话那么真诚,敏佳没有推却的理由,另一方面,听赵芳和她妈妈这么一说,敏佳也真的有些害怕了。
…….
像棉絮一样的雪片纷纷落下,落在伞上,发出悄然无寂的簌簌声音。敏佳与赵建宇各打着一把伞,两把伞的伞尖不时碰撞在一起然后又不自然的分开。敏佳低着头往前走着,一直保持着沉默。刚才在赵芳家门口,敏佳还是没有强过赵芳妈妈的执拗,答应由赵建宇送她回家。至始至终,赵建宇在一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既没说愿意送她也没说不同意,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都是自己毫不关心也毫无意义,就像是赵芳妈妈指派给他的任务,送的人是敏佳还是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下雪,赵建宇没有骑他的那辆摩托车,而是不行送敏佳回家。两个人走在一起,赵建宇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敏佳没有像上次那样奇怪,他也许很讨厌自己吧。敏佳心里想。这样也好,如果身旁的男生对自己说话的话,敏佳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真冷啊!敏佳心里感叹到。
早上去学校的时候,她只穿了件薄大衣。下雪之后,温度骤然下降,虽然打着伞,雪落不到身上,可是敏佳身上穿着的单薄毛衣根本没办法御寒,寒气已经从踩着地上积雪的脚部慢慢往上侵袭而来。敏佳觉得骨头都冻的发痛,但她没有办法,只能蜷缩起身体,好叫身体里可怜的热量流失的减慢一些。
敏佳想叫赵建宇停下,她已经冷得受不了了。可是,自尊心却叫她什么都没有说,她咬着牙齿继续往前走着。
很快就到家了,敏佳心里想着。
就在这时候,敏佳听见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因为低着头,她不知道赵建宇在干什么。突然,她感到一阵温暖笼罩住了全身,原来赵建宇将自己的皮夹克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生,没有想到一直对自己那么冷漠的他会这样做。
两个人默默的站在雪中,赵建宇就站在敏佳的面前,他把衣服披到敏佳的身上,又伸手把皮夹克上最上面的扣子扣好,敏佳一动不动的站着,手里拿着伞。在这个过程中,至始至终,她一直低着头,赵建宇就在她面前,站着近在咫尺的地方,两个人贴得那么近,敏佳似乎都能感到赵建宇下巴上的汗毛。她本想抬起头,却抬不起来,好像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男生需要莫大的勇气,而现在的她却找不到获得这个勇气的源泉,她只能羞涩的低着头,低头看着地上的积雪。突然,低着头的敏佳发现雪花正不断落在赵建宇的肩膀。因为要帮她把衣服上的扣子扣起来,赵建宇放下了伞,他的肩膀已经快要完全被落下的雪花覆盖了。悄悄的,她将手中的伞微微朝他那一边靠了靠,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我到家了。”敏佳轻轻说到。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敏佳家小区的十字路口,敏佳知道,分别的时候又到了。
“谢谢你今天送我”她抬起头对面前的男生说到。
男生微微点了点头,他的嘴里短促发出一声不知是“嗯”还是“唉”的回答声,声音很小,所以敏佳无法确定。一直以来,这个男生在敏佳面前都故意表现出那么冷漠,叫敏佳是那么讨厌。可现在,她对男生的感觉却慢慢起来变化。面前这个男生,总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冷漠傲慢不屑一顾的神情。起初,敏佳以为这都是因为男生的骄傲,男生的自以为是。可是,渐渐地,敏佳发现,原来这些骄傲这些自以为是都是装出来的。在这个男生冷漠的面容背后,也有着他的热情,有着他的纯真。敏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无法鼓起勇气正视自己的脆弱,正视自己的感情。他真的讨厌我吗?还是他误会着我什么?
“我走了。”
在男生默默的目光下,敏佳又说到。敏佳知道,男生不会说什么的,她转过身,向小区的门口走去。
雪越落越快,现在已经从小雪片变成了鹅毛大雪。敏佳加快了脚步,她一心想着回家。然后,她在小区的门口停了下来。
“敏佳,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听见声音,敏佳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前面的男生。
张程。
面前的男生也是一脸惊讶,他吃惊的看着女孩,她的脸上流着泪水。随即,张程的目光越过敏佳,看见站在路口那个叫她悲伤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