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千零九十五米深的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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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这样的河流。
横亘在彼此的中间。从十四岁，到十七岁。一千零九十五天。像条一千零九十五米深的河。
不由自主地引用了《悲伤逆流成河》中的一段。
然后，开始回首已经过去的日子。
一切那么凑巧。
我，十七岁。
过去的日子里，进入一个梦的开端，是十四岁。
一千零九十五天的悲伤，大概就是这样缓缓地、行云流水地逆流成一条——一千零九十五米深的河。
十四岁，记得梦幻西游吧？呵，从头烂到脚的游戏。这游戏，大概是一个沼泽地，泥泞不堪。不过，它周围却有一层施了幻术的空气。就像美丽的罂粟般得美好。美好却令人窒息。
手足无措，莫名其妙地沾染上这个游戏。除了把成张的红皮钞票送进街对面的报亭小贩之外，我还像蜘蛛那样，编织一个又一个谎言。我以为，谎言可以掩饰一切。不过后来，后来才发现，
是自欺欺人罢了。纸包不住火也好，天意也好。反正每一个谎言，都化成了硬茧，在心脏的上端或者是内部。我在充满谎言的空气里，吸着，吐着自己越来越残败的生命。还以为，可以做到
全身而退，以为自己并没有浪费什么。后来才知道，浪费的不止是青春。后来，由我自己刺破那些谎言化成的茧，我幻想着它们能够幻化成美丽的蝶。结果，它们，全部流着浓化成了泪。从
心的最底部，顺着一些血脉，一直涌到眼睛……破茧，不成蝶。我才知道。
尽管这样，尽管我被沼泽吞噬。依然忍不住怀念。怀念幻术构成的人、事、物。
那里，我第一次玩起了游戏。每一人，或者只是一个幻象。都带给我过感动或者悲伤。那游戏，大概连剧情里都隐含着一种悲伤，欲罢不能。那里确实有，我希望能够义结金兰的人，我希望
能够默默祝福的人，我希望能够比我幸福的人。那里也的确有看不完的风景。尽管场景就是那么几张。可就是看不完。看不完北俱芦洲的风花雪月，看不完凤巢龙穴的金碧辉煌，看不完月宫
星海的浪漫璀璨，看不完方寸云海的波澜壮阔。就是那些处所，完全虚幻的地方，却有自己的故事。
北俱芦洲。第一个发了疯地喜欢的地方。纯白色的。没有下雪的浪漫，却有积雪的唯美。到那里，自己会变得很干净。干净地想流泪。
凤巢。是飞哥哥带我去的。哈，他还变成了小乌龟。带我去凤七。目的是偷些凤凰蛋。蛋偷不成，因为系统耍赖，蛋比人还大，搬不动。但是，那里红色的背景，就像是走进了凤凰的心脏。
树和路，全部被染成红色。浅浅地泛着一种温暖。
龙窟。是去练级的时候发现的。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不过勾不起我的贪欲。不知怎么的，希望它们留在那里就好。青蓝色的背景很适合珠光宝气。走到第六层，才有点神圣感。青龙乍现，仙
人既出。那里，是我唯一一个人走过的地方。也是胆怯地不敢去按npc的地方。
月宫。是最神经质的地方。第一次去，是误撞进去的。那时居然还不会点地图，就瞎点乱撞。结果就进了那张地图。还没来得及感慨世界的惊奇，就险象迭生地冒出两只兔子怪，莫名其妙地
被送进了地府的白无常那里，看着“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呆呆地发笑。后来，我就是月宫的常客。原因？身为天宫弟子的我，虽然武艺不精，但是，门派还是回得去的嘛。天宫离那里近
得不知道怎么说。后来的后来，我喜欢看星星。一个人，或者几个人。那无所谓。我记得，闪着红光的星星，被称为是“织女的血”。
方寸山。是最狗屁的地方。如果不能用飞行的话，就得跑得天昏地暗才能到。到了，还要爬山，山顶才见得着葡萄的祖师。不过，那里的小角落里，有阑珊的地方，雾气缭绕着，云海翻腾着
，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你不用恍惚了，就是到了仙境。呼，你呵口气的话，大概能融掉那些氤氲的雾气。只不过，问题是，你碰不到。就在那里，某棵歪着脖子古树下，我说着唯一愿望，
想，上吊。
遇到妹妹后。我们一起把游戏点数全花在游山玩水上。
我们练满了变身。然后一起玩卡片变身。
长安街头，人群涌动。就站在那里，变成花妖。做散花状，然后喊着：卖艺。只是路人们有点不靠谱地扔来一两银子。
后来，随着卡片，和变身之术的等级的提升。我们可以变雾中仙了，那是我觉得最好看的。那次，妹妹的人品爆发，变成了变异的雾中仙，很稀有的颜色。我们两人依然站在那街头，不用管
旁边行色匆匆的人们，只是顾自己跳舞。浪费的，或许是青春。但，我像中毒般的快乐。
由卡片牵引的连锁事件。就是他们，那些梦幻里的朋友们，为我找卡片。我喜欢的东西。总是比较难找。亦如，我喜欢的沧海。他们找卡片，应该也花了不少心思。总要时刻为我留意。还要
神秘地送给我，然后告诉我，这世界上的巧合太多了。是的，这世界上的巧合太多了，不然，完全没有关联的人们，怎么会在虚幻的世界里，倾心地做着一切，一切子虚乌有的东西？呼，终
于，我离开了那个繁琐的世界。不用再找卡片了，不用再变身。不用再麻烦那些心地绝对比我要善良的人们了……
那段日子，还有纯粹浪费点卡的一天。扮演着西游记，依然和妹妹一起。单是步行，或者单是鼠标的控制移动。我们走遍一张，又一张地图。说着单属于我们的独白。
连同那段日子一起逝去的，还有月宫、庭院里奢华绚烂的烟花，还有不复存在的游戏截图。后来，就没有了后来。
有段日子，连同梦幻一起，被我隐匿，并且受我的排斥。
我说，讨厌那段日子。把现实跟梦幻颠倒着，我连太阳都厌恶了。
受那些幻术的影响，自己变得异常脆弱。又异常麻木。还有些异常神经质。
我以为遗忘曲线很准，会随时间把那段日子隐藏掉。把它从我的生命里剔除。
可是，现在才知道。我根本不能忘记。一忘记，就会想起。想起那里面的人、事、物。恍如昨日。
那些遗忘的定律，是属于不需要遗忘的东西的。呵，真糟糕，我现在才知道。
那么，就让那个沼泽，就这样留在我的记忆里。就让过去成为我的誓言，永远埋在记忆深处的那个十字架下面。我会为它在心里，建成一座，歌特式的教堂。永恒地怀念。
前面说了，这烂游戏像极了罂粟。有剧毒的。
而我愿意，吞下它。
因为我知道，再也不会有悲伤逆流成像这样深的一条河。一千零九十五米深的河。
我的生命里只要有一条就够了。
感谢哥哥。
予我悲伤。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千零九十五米深的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