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的陈年私酿》南国阿璃

3、情字何解

　　轩辕墨坐在书桌前，嘴角微微上扬着。这世界真是小，没想到又碰到她了。一天遇到两次，这算不算缘分呢。不过她似乎不记得自己了呢。也是，她应该根本没看到过我吧。轩辕墨自嘲地笑了笑。明天的聚会她应该会来吧。轩辕墨突然很期待明天的太阳。
　　第二天，夏艾语早早的起了床，她的作息时间一向来都能堪比老年人，健康到不正常。看着熟睡在一旁的苏蔚忻，艾语替她捻了捻被子，走了出去。睡在客厅的秦远已经醒了，正在厨房做早餐。这当然出乎了夏艾语的意料。
　　“早安，阿远。”夏艾语温和地笑笑。
　　“啊，小语，你怎么来了。呵呵，昨晚我喝醉了没看到你。”秦远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在做什么早餐呢？” 夏艾语善解人意地扯开了话题。看到秦远微微皱着的眉和消瘦的脸庞，她想到了昨晚轩辕墨的话。秦远的爸爸出了什么事呢。艾语知道秦远和他的父亲一向来关系都不好。秦远是香港人。秦远的妈妈过世的很早，秦远是被美国的奶奶养大的，他妈妈过世后，他爸爸一直都没有再婚，可是却也没有再管过秦远，一直忙于自己的生意。秦远有一段时间很叛逆，打架，抽烟，喝酒，把妹。无一不做。每次都是齐宇从警局把秦远担保出来。
　　“呵呵，还能有什么，只有你家蔚忻这种怪咖喜欢一大早吃蛋包饭和炸薯条啊。对了，齐宇还好么，我很久没和他联系了，也不知道他在香港混得怎么样了。” 秦远随口问道。
　　“不知道呢，他应该挺忙的吧，我们也很久没联系了呢，我前几天刚考完就来这边了。“夏艾语温和地回答着。
　　“咦，你们还会很久没联系？全球最腻的就是你们这对了。”秦远笑着把蛋包饭放进盘子里，转身想去看看艾语总是会红的脸却看到蔚忻穿着白色丝质睡衣从房间走出来，皱着眉看着他。
　　“你醒拉，宝宝。早餐我做好了，快点去洗漱。”秦远忽略蔚忻那副危险的表情，连忙给了个大大的拥抱讨好的说着。蔚忻没有理他反而看向站在窗前一脸忧伤的艾语也陷入沉思。
　　夏艾语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花草，脑海里又闪过自己一直困惑的事。好端端的为什么我会突然跑去学校的健康中心检查呢？为什么那天晚上会突然晕倒呢？为什么才发生没几日的事情却总是有些想不起来了呢？
　　“艾语，艾语……，”夏艾语突然看到眼前那张被放大的脸，回过神来。“夏艾语，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苏蔚忻看似调侃的脸上被那一丝担忧藏得很隐蔽。
　　“啊，没什么呢。对了，我的报告单是不是寄到你的邮箱里了？”
　　苏蔚忻愣了一下，“我查了，还没有呢”
　　“咦，奇怪了，不是打电话给你说检查报告到了么，怎么还没有寄来呢……真奇怪。”
　　夏艾语自言自语着，不过当她转头想再去问些什么的时候，却看到了本来装着蛋包饭和薯条的空盘子……
　　夏艾语开始收拾盘子并且稍稍打扫了一下客厅就直径去了苏蔚忻的房间，刚想推门而入却不由地停住了。
　　“蔚忻，你到底怎么了？我下次不喝那么多了呗，你别生气不理我了。”
　　“蔚忻，现在小语在家，你给我点面子呗。”
　　“蔚忻……”
　　倚在门边的人突然咧了嘴角，可是突然，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阿远，我已经收到了小语的检查报告，她的情况不太好。”
　　“什么？小语看上去很健康啊……”秦远一副呆傻状。
　　“小语脑子里出现了有一块淤血压迫神经，淤血不除，她可能会慢慢不记得很多事吧。”
　　时间在此刻似乎突然停住了一般。夏艾语拍了拍后脑勺，所以呢。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对最近发生的事一直模模糊糊的原因吗。

　　再次见到轩辕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夏艾语走进台球房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线衣的男生正俯下身子，毫不犹豫漂亮的一杆，等回过身来已经是掌声一片。
　　男生看到向自己走来的三个人，温和地笑了笑，把球杆递给身边人，也迎合了上去。与秦远，苏蔚忻点头打招呼后，直接把目光落在夏艾语身上，深沉而柔和。
　　夏艾语对轩辕墨疏远而礼貌的笑了笑，便对苏蔚忻耳语。只见苏蔚忻摸了摸夏艾语的头发并且点了点头。夏艾语便落寞的坐在了角落的摇椅上。
　　轩辕墨看着一脸落寞的夏艾语，心里也跟着一阵失落。他走到正要打球的苏蔚忻旁，轻声道：蔚忻，你的朋友怎么了，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
　　“哎，小语她……哎……不知道怎么说……苏蔚忻唉声叹气，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突然她眼睛一亮，看着轩辕墨：“咦，学长，你硕士读的是商科，但是我记得你本科念的是医科吧？”
　　轩辕墨一脸的莫名，“对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噢，对哦，”蔚忻傻傻地笑了笑又一脸正色道，“那你知道如果脑子里有淤血压迫神经，淤血在不动刀的情况下能除去么？”
　　轩辕墨想了想，缓缓地开口：“这个要看情况而定的，通常我们要了解淤血是如何形成的并且在哪一块才能对症下药，看看是不是不通过动手术也能慢慢消除淤血。”轩辕墨看着今天太过于莫名其妙的苏蔚忻，突然想到了什么。
　　“蔚忻，是不是你的朋友……”
　　“哎，学长，我收到了小语的检查报告，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她开口，哎，怎么办……”
　　轩辕墨怔怔地望着角落里那个一脸落寞的女孩子，突然也沉默了起来。那个看起来可以给人如此温暖和安定的力量的女孩子，也要遭遇些不好的事么。
　　“嗨”
　　夏艾语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轩辕墨一脸的茫然，显然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来。
　　“我是蔚忻阿远的朋友，你不记得我啦？”轩辕墨笑着说。
　　“额，嗯，我记得，昨天是去你家把阿远带回来的呀。”小语也笑了笑，嘴角的梨涡也随之漾起，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看起来特别可爱。
　　“嗯，对啊。你怎么不过去一起玩？”
　　“噢，我今天好像提不起什么劲儿呢，呵呵。”
　　“是不是因为这个呢？”轩辕墨掏出一张卡片递给夏艾语，伴随着神秘的微笑。
　　“啊，这个……这个怎么会在你地方？”夏艾语睁大了眼睛，刷的站了起来。没错，轩辕墨递给夏艾语的卡片俨然是夏艾语丢失的行李上贴的她的照片和名字还有在美国的联络地址。因为那是夏艾语刚到美国时贴的，所以并没有留电话。
　　“呵呵，你是冒失鬼啊，这么大的行李箱也会丢？”轩辕墨淡淡地笑着，眼里一片澄净。
　　夏艾语不好意思地搓着双手，白皙的脸上微微的红了起来。
　　“是你的朋友蔚忻托我帮你找的，”轩辕墨朝正趴在秦远身边的苏蔚忻努了努嘴，“我刚好有朋友在机场工作就托人问了问，没想到真的找到了。”轩辕墨一脸自然，自然到看不出这个行李箱是昨晚苏蔚忻拜托他以后，今早他亲自赶去机场找人帮忙拿回来的，还费了些许功夫。
　　“是哦，谢谢你，你是好人啊。”夏艾语暖暖地回应着，一脸真诚。
　　摇椅边的落地窗捧着一缕暖暖的午后光洒在了夏艾语恬静的脸上，也洒在那个蹲在夏艾语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男孩子的身上。是谁成了谁的风景，是谁进了谁的心里？
　　“阿远，阿远，你看，”苏蔚忻兴奋地指了指角落边的夏艾语和轩辕墨，“你不觉得他们很配么？”
　　“什么？很配？”秦远摸了摸苏蔚忻的额头，“你脑子没病吧？”
　　“干什么啊，我哪里说错了，难道不配么？”
　　“齐宇是我的好哥们儿，夏艾语是他女朋友你别搞错。”
　　“那又怎么样，他们又没结婚。”
　　“喂，苏蔚忻，你脑子正常点好不好，他们在一起很久了。”
　　“那又怎么样，你没发现这次小语都没怎么提齐宇么？”
　　秦远愣了愣，“好像是诶，她今天早上还说很久没和小宇联系了……他们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你少管别人了好不？小语的事我会搞定的，你别给我插手。”
　　“……你不也在管别人的事么……”
　　“那，那怎么能一样！小语是我的闺蜜！”
　　“好好好……你能管你能管……”随着秦远越来越小的声音，苏蔚忻满意的亲了亲秦远的脸。
　　打完台球后。秦远他们正准备离开，轩辕墨扶着秦远正要关上的车门：“阿远，等一下。”
　　车里的三个人同时转头看向车窗外的轩辕墨。
　　“是这样，夏艾语的行李我帮她找到了，但是我放在家里忘记带过来了。要不她跟我回去拿吧，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少了什么，晚上我再把她送回来。”
　　苏蔚忻和秦远和轩辕墨认识了很久都很信任他，所以也朝后座的夏艾语点了点头示意要她放心轩辕墨绝对是个好人。
　　夏艾语看了看众人，慢吞吞的下了车，跟着轩辕墨走了。

　　那首《just one last dance》在车里缓缓地响起，夏艾语听着Sarah略带沙哑地音调，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齐宇。齐宇，你此时此刻在干什么呢。我又在别人的车里听到了你坐在学校天台时给我听的歌。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呢。
　　“在想什么呢。”轩辕墨好听地声音在静谧的车里响起，伴着那首悲伤地歌，显得异常安静。
　　“嗯，没有呢，这首歌，我很喜欢。”
　　“是吗？我也很喜欢，听了很多年了，换了很多批歌曲也没舍得换掉这首。”
　　“嗯，很好听。很悲伤。”
　　“因为最后一支舞吗？”
　　“嗯，离别总归是带伤感的。”夏艾语的脑海里突然有一些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当她努力想要去抓住些什么的时候，脑子里又一片空白了。
　　“艾语，艾语，你怎么了……“轩辕墨担心地看着眼前这个只见了三次面的女孩，看着她出神，看着她挂在眼角的眼泪，突然就无限地心疼起来。
　　夏艾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一脸担忧地男生，车已经停在了路边，那首歌已经接近尾声。感受到脸上陌生的触觉，莫名的一颤。轩辕墨正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掉她眼角已经溢出的眼泪。
　　轩辕墨突然很后悔在车里放了这首歌，他隐隐觉得这首歌似乎触动了夏艾语的心弦。轩辕墨也后悔骗了他们，因为其实行李箱就在车的后备箱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做这些无聊的事。可是当他从超市里见到眼前这个女孩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陷进去了。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带有安全和温馨，不需要一个定位，但是就一定不会离开的那种。这种迷恋的程度让他自己都觉得疯狂。好像阳光照下来，不刺眼，不耀眼，但一定包围着你整个人而带来的暖意。是不是一见钟情他不知道，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子，他想去心疼去照顾。
　　轩辕墨看着夏艾语那张平静而淡然的脸，却在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孤独的脆弱。他突然好想抱抱眼前这个女孩子，他也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