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赌博》冷雨夜念北

8、第五章 part2

　　“什么？你要走了？为什么这么突然？”蔡梓澎看着自己三年同班的死党，一脸不可思议，不顾场合地在走廊上叫了起来。
　　“嗯，我爸妈突然要去深圳打工，所以也是临时决定的事。”
　　“那……什么时候走？”深明好友的离开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他也不能怎么样。
　　“这个周五。”
　　“啊？这也太快了吧？”今天都周三了啊！
　　“没办法啊，那边学校都办好了，过几天就开课了。”邱星无奈地笑笑，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也别太难过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嘛！你是可大男人，千万别给我哭哭啼啼的。”
　　“谁哭哭啼啼了？我只是为灵树中学的广大女性同胞少了一个美男养眼惋惜罢了！”说着还很配合地露出了一脸可惜的表情。
　　“是吗？那样最好！”
　　“那是，到时候我去送你。”
　　“呵呵，那当然。敢不送我你就死定了！”
　　“明天晚上我帮你搞个送别会吧，兄弟们在一起最后聚一聚。”
　　“那随你吧，既然你钱多没地方花的话。”邱星打趣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的……”蔡梓澎瞪他。
　　“哈哈，行了！”他这个好友啊，还真是重情义。
　　此时此刻，走廊另一端的拐弯处……
　　“林茉儿，你给我站住！”那个缠着蔡梓澎的女生带着另一个女生挺着她傲人的胸部立在林茉儿面前。“我警告你，你给我离梓澎远一点！你根本配不上他！”
　　林茉儿只觉得哭笑不得，同时再次深深地感叹——男生长得太帅果然不是件好事。
　　“学姐，我很愿意听你的话，可是真的不可能啊。”她还住在他家呢！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蔡梓澎呀蔡梓澎，看你惹的桃花债！
　　“你……你这个狐狸精！”
　　“就是，真不要脸！”另一个附和道。
　　林茉儿笑笑，问：“学姐，不如我先来问问你吧？你把梓澎当什么了？是恋人吗？你喜欢他吗？”
　　那女生有点奇怪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气势一下子减弱了许多：“当、当然！”
　　林茉儿继续说道：“可是我把他当亲人。”她顿了顿，又道：“因为是亲人，所以只要他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并且尽力去帮他。
　　“因为是亲人，所以会毫无犹豫地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会原谅他犯下的一切错误，甚至是劈腿，我都可以原谅他。
　　“因为是亲人，我心甘情愿为了他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我都可以为他放弃如果你们能做到这些，我可以把他让给你，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那骚包女已经彻底呆住了。
　　欣赏着她意料之中的反应，林茉儿淡淡地说：“学姐，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喜欢会变，爱却是永恒的，那是一种愿意为了对方拼尽一切的心意。”
　　林茉儿说得津津有味，两个女生回过神来，却开始颤颤发抖。
　　突然有人从身后搂住她，林茉儿吓了一跳。
　　“梓澎，我……”那女生着急地想解释，可蔡梓澎压根儿不给她机会。
　　他盯着那两个女生，声音冷得不带任何温度：“你们两个如果再找她麻烦，我绝对会让你们在这所学校待不下去。还有，不要叫的那么亲热。一来我跟你不熟，二来你不配。茉儿，我们走。”眸子对上林茉儿的时候，再次恢复原有的温柔，他牵起她的手，最后瞥了她们一眼。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许别人拥有，你真的很恶心。我告诉你，就算没有她，也不会是你。”说完，就扔下两个女生走了。
　　那女生腿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为什么……”

　　灵树中学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梓澎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吓死我了。”林茉儿瞪他。
　　“我只是刚好跟星爷有事要谈，却听到了你的声音，所以就过来看看，不过这不是重点。”他顿了顿，换上了一副杀人的表情。“你这个傻瓜，我是可以让来让去的吗？”
　　“你和谁在一起开心我就把你让给谁啊。”林茉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是一说完她就后悔了。
　　“呃……”梓澎的眼神好恐怖……
　　蔡梓澎灼热的眼神盯了她一会儿，始终败下阵来。他轻叹一口气，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前霸道地说：“我说过了，不可以。你怎么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不可以？他指的是……林茉儿扬起脑袋想了想，然后囧掉了。
　　“……不要退出。”
　　“就算我有了别人，你也不要退出，要把我抢回来，不要让给其他人。”
　　“呃，对不起嘛。”她战战兢兢地飘出小小声的一句。
　　“没诚意。”他眼皮都不抬一下。
　　“啊？”她傻了眼。
　　“跟我道歉至少要这样。”话音刚落，林茉儿的左边脸颊就被吻了。
　　她瞪大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蔡梓澎失笑，被他吻了就这反应啊？
　　等林茉儿缓过神来时，话都不完整了：“你你你你偷袭……不道德！”
　　他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她娇羞的模样，心里却慢慢疑惑起来。
　　这般单纯的小丫头，是如何说出那些震撼人心的话来？心里突然一阵悸动，他趁她恼羞成怒指责他的空档缓缓低下头，在她红润饱满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稍稍退开一点，微微侧头，然后又再度吻上，含住她温热的唇瓣，辗转反复，舌尖细细描绘她的唇形，小心翼翼地吻着她，稀世珍宝般细细呵护。
　　林茉儿正想说些乱七八糟的，却被人覆住了唇，她抖了一下，但没退开，而是闭上眼睛，柔顺乖巧地任他索取，感受他的体温、他的味道。
　　滚烫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热，烫得不可思议。
　　良久，成功偷到香的蔡梓澎心满意足地退开来，顺带在她的右边脸颊上补了一个吻，唇下温润如丝的皮肤令他眷恋不已。
　　“你好甜。”他邪恶地贴到她耳边说道，瘩瘩地冲她笑。“真的好甜，害我好想继续吻你。”
　　“蔡梓澎！”她恼羞成怒地吼起来。
　　“呵呵，有人害羞了哦！”他恶趣味地朝她吐了吐舌头。“我看你刚刚的表情好像很享受，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回味一下？”
　　“你不要再说了啦！”她扬起无力的粉拳捶他，可这样软绵绵的攻击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他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拳头，把她顺势带进怀里，不让她这副可爱的表情被人看了去。
　　“好了，我是逗你的。”他忍住笑意，在她温暖的颈窝处蹭了蹭，贪婪地吸着她好闻的体香。
　　“你坏透了。”她红着脸在他怀里骂道。
　　“嗯，是挺坏的，不过只对你。”他笑起来，把她抱得更紧。“对了，后天星爷要走了，我把朋友叫来一起弄个送别会，你也来吧？”
　　“什么？星爷要走了？”林茉儿不可置信地叫起来。那心萍怎么办？
　　“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星爷跟我是非常要好的死党，突然说要走了，还真是很不习惯。”
　　“那好，我去。”
　　得尽快把这件事告诉心萍了……林茉儿暗暗打算。

　　周四下午放学后，林茉儿把崔心萍拉到了一边。
　　“心萍，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崔心萍被她严肃的表情弄得有点莫名其妙。
　　“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喜欢邱星吗？”
　　崔心萍的脑子里顿时炸开了一道花。
　　“我……我才不喜欢他呢！”只可惜，她脸上的红晕让这样结结巴巴的否认变得无力。
　　林茉儿看着她的反应，心里明白了大半。
　　“不管你喜不喜欢他，我得告诉你，他要走了，而且就在明天！”
　　崔心萍呆了。
　　半响，等她缓过神来，眼泪已经不可控制地从她发红的眼眶里掉下来。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走！”她突然扯住林茉儿的手，激动地叫起来。“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他要去哪里？你说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啊！”
　　“心萍，你冷静一点。”林茉儿扶她坐下，说：“梓澎今晚要给他弄一个送别会，你也来吧！今晚七点开始，在梓澎家的院子里，六点半我去XX街的XX餐厅门口接你，一定要来哦！我先回去帮梓澎准备一下。”说完，她背起书包走了。
　　陆陆续续地，教室里的人一个个走光了，剩下崔心萍一个人在发呆。
　　为什么会他这么突然要走？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崔心萍，再见。”
　　脑子里突然想起他说的话和那一个吻，琐琐碎碎的记忆一点一点串联起来，她突然明白了他那天一反常态吻她的原因。
　　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暗示了她。
　　原来那一声看似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再见，背后的含义居然如此深沉。
　　原来她一直都很喜欢他。
　　她不由自主地蹲坐下来，抱着膝盖痛哭起来。
　　为什么，要等失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些？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得飞快，夜幕在不知不觉中降临。
　　崔心萍离开了学校，赶到与林茉儿相约的地点。
　　现在是六点二十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然后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头发乱乱的，嘴唇干干的，实在是丑到不行。
　　怎么能让他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自己？
　　她叹了口气，心情渐渐平伏下来，而同时，约定的时间也到了。
　　远处有人从容地向她走来，却不是林茉儿，而是今晚的主角，邱星。
　　他走进眼睛一转也不转地看着他的崔心萍，看到她红红的眼眶时心里狠狠的一揪。
　　她哭过了？
　　可表面上却还是笑吟吟地说：“暴力女，你居然也来参加我的欢送会呀！我真是荣幸呢！”
　　她一言不发。
　　“怎么了？”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居然不跟他斗嘴了？见鬼了这是！“是不是因为我要走了，所以你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还是沉默，半响，才道：“没什么。茉儿呢？为什么是你来？”
　　“嫂子要帮忙准备东西，来不及赶过来了，就叫我来接你了，要不然我才不想来呢。”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自己主动要求来接她的……
　　崔心萍一震。
　　……他果然很讨厌她。
　　两人都没再说话，一直冷着气氛到蔡梓澎家，刚进门就被人喷了一身彩带。
　　“澎哥他弟，老久不见，你胆子肥了啊！”邱星笑着跟蔡必辉打了起来。
　　“哇！星爷饶命啊！”他杀猪般大叫。
　　“哈哈哈，臭小子！”
　　……
　　崔心萍独自一人走到一个角落坐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玩游戏、吃东西、送礼物……
　　最后，一群男生围着讲冷笑话，邱星看了一眼远处把自己埋在膝盖里的崔心萍，悄悄地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在她身边坐下。
　　“干嘛整晚一个人坐在这里？”
　　崔心萍正默默地在流泪，突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邱星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心里一震，却牵强地笑着：“为什么哭？”
　　她愣愣地看了他一会，然后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仅此一次而已，放纵自己在他面前哭泣吧，不然以后都没机会了。
　　他浑身僵硬起来：“你……你这样我会误会你是在为我哭的。”说完这句话，他明显感觉崔心萍怔了一下。
　　他不由得苦笑起来：“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走了，你不是正好耳根清静吗？”
　　是啊，她很讨厌他，讨厌得不得了。
　　她讨厌他长得太帅招蜂惹蝶，讨厌他和别的女生打打闹闹，讨厌他和别人传绯闻，讨厌他只会欺负她，却对别的女生那么温柔……
　　然而直到听说他要走了，她才发现原来这一切的讨厌都是因为喜欢。
　　“是你讨厌我吧？”崔心萍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用一双通红眼睛直盯着他。“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欺负我，不是吗？”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正眼看过我！”他也爆发了，眼里满满的全是受伤。“你好好想想，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欺负你的？”
　　“高一下学期。”
　　“那上学期的时候呢？”
　　崔心萍回忆了一下，那时候有个人天天在她耳边碎碎念，她只觉得吵死掉了。后来，她一直不理会那个人，她被人欺压的生涯才开始了。
　　“那时候你总不理我，老叫我滚，我想既然你都不喜欢我了，还不如让你讨厌
　　我。”邱星苦笑。不然她以为他为什么要忍着心里的难受欺负她？他那么爱她啊！
　　崔心萍惊呆了……他……从高一就喜欢她了？
　　“那、那你为什么一直跟别的女生打打闹闹的？”
　　“一开始是想让你吃醋的，没想到一点效果都没有，到后来就甩不掉她们了。”邱星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那一群男生，若无其事地说：“本来没打算告诉你就这么走了的……也罢，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当听不到好了。”
　　“……怎么可能当听不到。”她低着头，握紧了拳头。
　　他莫名奇妙：“你今晚这是怎么了？那么反常。”
　　“我怎么可能当听不到！你要我怎么当听不到！”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她愤怒地看着他。这个没良心的，打算自己走了就不用管她了吗？
　　“不然能怎么样？你又不喜欢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
　　他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我说我喜欢你。”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又没喝醉！“可是已经太迟了吧？”她越哭越伤心，眼睛肿得不像话。
　　他像见了鬼一样瞪了她一会，然后回过神来，情不自禁紧紧地抱住她。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不可置信地低声问道，生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废话！”这都什么时候了！
　　他稍稍退开一点，低头凝视着她哭得红红的鼻子和眼睛，觉得她好可爱。
　　“心萍……”他第一次这么叫她，这个在心里默念了几百万次的名字……“不会太迟的，做我女朋友吧？”
　　她泪眼婆娑看着他：“真的可以吗？不会太迟吗？”
　　“不会的，相信我。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好。”她环着他的脖子，主动把唇贴了上去。
　　邱星对她的主动感到高兴，不过她的技巧太青涩了。
　　于是，他反客为主了。
　　林茉儿不经意往他们的方向一瞥，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她扯了扯身边的男友的袖子，蔡梓澎不解地看着她。
　　她朝某方向努努嘴，男人往那边一看，下巴瞬间掉到了地上。
　　不会吧……
　　他他他倆不是一见面就吵架吗？怎怎怎么会好起来了？！
　　林茉儿得意地冲他笑，用眼神挑衅他：怎么样，我早跟你说他们彼此有意思，你还不信。
　　蔡梓澎无奈，揉揉自家女友的头，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林茉儿看着有说有笑的一群人，心中感叹：夜晚，如此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