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浮生》钱不灭

25、赵爸回来了

　　小萝卜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着老大来到了他家的桂花面馆。用小萝卜头的话说，今天什么东西都没吃，光顾着喝啤酒了，现在肚子空空的，最适合在老大家的面馆里吃一碗热腾腾的面。
　　赵小圆本来想直接回家的，听小萝卜头这么一说，于是半途改道直奔面馆的方向来了。
　　桂花面馆门口静悄悄的，赵小圆走上去一看，门居然是是锁着的。
　　这种情况太少见了，要知道，他和老娘十几年的衣食全指着这个面馆呢，如果没有什么大事，老娘不会无缘无故关门的。
　　小萝卜头也有点疑惑，上前扯了扯那把锁，“嘿，真锁了，你妈肯定在家呢，走，老大，去你家吧。”
　　赵小圆心里有点惶惑，这是对未知危险的一种本能的知觉。
　　家里可能有事。
　　赵小圆家的院门大敞着，院子里一片狼藉，花盆的碎片，晒在外面的咸菜，甚至还夹杂着几块砖头，一股脑都散乱的散在院子的地上，那场面像是刚打过一场仗一样。
　　“妈！”
　　赵小圆心急火燎的冲进家里，“妈！妈！”
　　一眼就看见两个人正扭打成一团，赵妈披头散发的拿着一个拖把，不断的敲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一边叫着“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
　　男人用左手不断的挡着，右手腾出来去抢夺赵妈的拖把。
　　“梅香，梅香，别打了！我错了，别打还不行么！”
　　“妈！”
　　赵小圆一下子扑过去，伸手抓住那个男人的衣服，拳头不断的落在那个男人的背上，“你是谁，干嘛要欺负我妈，让你欺负我妈！让你欺负我妈！”
　　赵小圆虽然才十六岁，但怎么说也是个小男子汉，再加上从小练出来的身手也不是赵妈所能比拟的，很快男人就受不了了，“赵小圆，你反了天，居然敢打你老子！”
　　对待儿子手下可不那么客气，很快赵小圆的身上就挨了一下。
　　小萝卜头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魁梧汉子在打老大，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也加入了战局。
　　“居然敢动窝老大，老子和你拼了！”
　　男人没想到又冲出一个小子来，“老子打我自己的儿子，关你什么事！滚开！”
　　赵妈哭叫道，“赵正德，你把话说清楚了，谁是你儿子，谁是你儿子！那是我儿子，和你这个王八蛋有什么关系！你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有脸回来！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梅香，梅香！别打了！我们先坐下来，等我和你好好说啊！”
　　“说什么！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还敢打我儿子，你再打一个试试，看老娘不趴了你这身烂皮！”
　　“你他妈是谁啊，谁是你儿子，我爸早死了，你算哪根葱！”
　　“老大打得好！”
　　“哎呦，梅香！”
　　四个人扭打成一团。
　　家里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街坊，街坊很快就认出了其中那个男人正是赵正德，一时也不敢上前帮忙，怕事后人家两口子说他们多管闲事，于是都堵在门口看热闹。
　　正巧胖婶从赵家门口经过，看那么多人围在赵家的门口指指点点，跑出去问那边的人，“你们在看什么呢。”
　　一个中年妇女把她拉到一边，“你不知道，那个赵正德，就是赵大嫂那个跑了十多年的男人，今天突然回来了，现在正在里面开打呢，儿子也在旁边帮着老妈打他爸呢，对了，还有那个王家小子，他也在。”
　　胖婶听了气不打一出来，怒目圆睁，“那个混蛋还有脸回来！就应该把他打死！那你们怎么都在一边看热闹，怎么不去帮忙拉架！赵大嫂瘦瘦弱弱的，万一被那个赵正德打了怎么办！”
　　“呵！看你说的，胖婶，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我们做外人的怎么好插手！那赵家嫂子苦等那么多年，万一只是打几下意思一下呢，我们就这么进去了，回头没准落埋怨！”
　　“放屁，”胖婶怒道，“吴梅香绝对不是这种人！那人流氓做惯了，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不行，我要进去帮她！”说着卷着袖子就进去了。
　　大人知道胖婶是个热心肠，和赵家嫂子的关系也很好，就由着她去了。
　　胖婶虽说是个女人，但是那胖胖的膀子一颠，也是真够人受的。
　　她一加入，原来勉强平齐的战局立马成了一边倒的趋势。
　　赵正德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街坊们怕这样下去男人会被打死，反而惹得好人吃官司，这才跑进来拉架，一说一句，我说一句的把几个人扯开了。
　　一个人对着打得正起劲的小萝卜头说道，“王家小子，你怎么还在这边，要是被你爸知道了一定又是一顿打！我今天去你家修车的时候还听见你老子在说你，你还不赶紧回家！”
　　“我不回家！”
　　“回家吧，这里够乱的了！”
　　“不回！”
　　“三叔的话都不听了，赶紧回家！”
　　小萝卜头倔强的站在一边，眼睛巴巴的看着赵小圆。
　　赵小圆的脸上有了痛苦的神色，小声道，“小萝卜头，你先回家吧。”
　　“老大……”
　　“走吧。”
　　小萝卜头不忍心他为难，“那好，老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嗯。”
　　小萝卜头这才走了。
　　街坊劝了几句，看一家三口人再也没有打起来的意思，也说了几句场面话走了。
　　胖婶本来想多留一会儿，恰巧小女儿来找她，只好也回去了。
　　屋子里只留下了赵小圆，赵妈和赵正德。
　　三个人坐在凳子上沉默。
　　过了一会儿，赵妈哑着嗓子开口，“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赵正德用手捂着脸，声音痛苦，“我对不起你们两个。”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么多年，我和小圆两个人过，也早就习惯了，我只是想问你，你为什么回来？”
　　赵正德没说话。
　　赵妈说，“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赵正德手指捂的更用力，声音从里面闷闷的传出来，“有烟么？”
　　“没有，”赵妈一拍桌子，“我问你话呢，她呢，那个不要脸的小婊子哪去了！”
　　“跑了。”
　　“什么？”
　　“跑了，”赵正德把手指稍微的松了松，“和我在一起没几年，生了个孩子就跟人跑了！”
　　赵妈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活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天有眼，也让你尝到了被人扔下来的滋味！”
　　“梅香……”
　　“别叫我！我问你，你来干什么了？”
　　赵正德看向旁边默不作声的赵小圆，“不是说过了么，今天是儿子生日，我是给儿子过生日来的！”
　　“你少来！”赵妈的声音提高了一度，“小圆今年都十五了，十五了，他刚生下来不久你就把他扔下来跟那个洗头妹跑了，连他一岁的生日都没有过！我们娘两这十几年都过下来了，生日也过了十几次了，你今天才想到儿子的生日啊！”
　　十几年来，她都是独自陪着儿子过生日，儿子也懂事，从来没和她提过什么要求，也从来没有一次开口跟她要过爸爸。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她是没有丈夫的，她只有个儿子，和她相依为命的儿子。
　　赵正德哑口无言，突然站了起来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小圆盒，上面画着粗糙的花卉图案，和生日蛋糕几个印的模糊的大字，放到桌子上打开绸带，里面是个小蛋糕，上面用红色的奶油歪歪斜斜的写着“生日快乐”几个字。
　　“儿子，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专门给你买了个生日蛋糕，听说这是洋蛋糕呢，大地方的人生日都兴吃这个，甜着呢，快尝尝吧。”
　　赵小圆坐着没动。

作者有话说

　　依旧是存稿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