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棂谋莫探第一部》云栗子

9、那个凶手，审判（八）

　　眼看着指针指向3点，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黑夜里只有路灯还在陪着车里的两个人熬夜。根据莫云的说法，特种兵有特种兵的自尊，他们不是杀手，可能他们会为了完成任务动用多种手段，但是他们有自己的原则底线，比如说，特种兵可以灰头土脸，但是绝不会改头换脸，这就是特种兵的骄傲。

　　“莫云，万一凶手不是特种兵呢？”楚棂当然明白莫云不会贸贸然的就把凶手指向特种兵，但是，现在毕竟还没有证据证明凶手就是一个特种兵，而莫云的说法，完全是建立在“凶手是或曾经是特种兵”这个认知上，那么……万一凶手并不是特种兵呢？

　　“我在现场观察了很久。”莫云转过头看着楚棂，楚棂回想了一下，的确，莫云在每个现场都逗留了比较长的时间，不断的在死者周围的区域来回踱步，“除了特种兵，我想不到第二个可能。那种气味，我太熟悉了。”

　　莫云的解释并没有很强的说服力，至少对于警方来说，这种几乎依靠直觉来判定的方式，绝对是站不住脚的，他们讲究绝对的证据。但是，楚棂还是选择相信莫云，这是一种多年来培养出的信任，没有原因。

　　时针慢慢的指向3点半，莫云伸手抓住了楚棂准备往食品袋里拿栗子的手。
　　“不准再吃了，吃这么多，小心等会胃胀气！”

　　楚棂闻言看了一眼莫云，转而低头看着装栗子的袋子，纠结了很久之后，收回手。刚想开口损一下莫云，发泄一下自己没有办法再吃栗子的郁闷，发现莫云的身子突然僵了一下，转头眯起眼睛盯着大厦门口，楚棂追随着莫云的视线一同看过去，门口一个环卫工人打扮的人，正拿着一个轻飘飘的垃圾袋往楼里走去。

　　“大楼的保洁人员……？”楚棂迟疑着，突然他和莫云同时注意到不对，这人的走路的姿势，还有那压低帽檐趁着保安打盹迅速钻进去的身法，绝对不是一个环卫工。等楚棂意识到要去追的时候，莫云已经冲出车外，追着那个“保洁人员”而去。楚棂也立马拿着枪，锁好车门追了上去，楚棂突然想起，第一天正式入职的莫云还没有配枪。

　　莫云追着那个伪装的保洁人员，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托大了，对方难道真的不是特种兵？一路追进了大厅，门口的保安突然站起来，对着莫云喊了一嗓子，莫云头也不回的就冲向电梯，只见电梯已经开始往上走，另一架电梯故障维修中。

　　“该死！”

　　保安要追过去，正巧给赶到的楚棂给拉住，亮出了警官证，让保安保持安静，就急忙追了上去，等他赶到电梯口的时候，发现，一架，在11楼稍作逗留之后，又继续往上走，另一架，故障。楚棂猜想着莫云肯定是爬楼梯上去了，于是也撒腿往11楼跑，没有配枪的莫云会有危险的。

　　经过三年的非人训练，莫云早就锻炼了超强的耐力，所以，能够始终保持比较高的速度爬楼梯的话，但是始终赶不上电梯的速度。可是，等莫云从11搂的安全通道推门出来的时候，讶异的发现那个环卫工人打扮的人只是站在肖海的门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像，在等着自己上来。莫云看着他的背影，已经可以判定，这个人一定是特种兵没错，因为他闻到了战场，硝烟的味道。

　　“现在的环卫工人可真高级。”莫云看似轻松的走到背影的正对面，实际上，他已经全身的细胞都调整到一个适合战斗的状态。

　　“一口气上11楼，气都不喘一下，现在的警察素质也真不错。”对方沙哑的声音传来，背影仍是一动未动，但是莫云知道，对方也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我是莫锋手下的兵。”莫云完全不在意自报家门。

　　“哦……莫老爷子的人……难怪。”带着仿佛金属刮擦声一般的嘶哑声音，对方嘿嘿的笑了两声，随即转过身来，微微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莫云始终看不到他的脸。

　　“我大概能知道1年前的那桩任务出了问题，但，你是谁？那件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莫云不疾不徐的问道。

　　“我？我是审判者。”说着慢慢的抬起了手。

　　“如果你知道什么，你可以向军事法庭告发。”莫云牢牢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你已经逃不掉了，自首吧，他们的问题，我会报请莫将军处理的。”

　　“你觉得我逃不掉了？”话音未落，手按响了肖海家的门铃，随即响起的门铃声中间，夹杂着“叮”的一声，莫云暗叫一声不好，这小子居然算了电梯的时间在等着他！拔腿向电梯冲过去，却只来得及在电梯关上的门缝见看到对方向他挥手。当即，莫云也顾不了这么多，又往楼梯跑去，正巧撞上赶上来的楚棂。

　　“你没事吧……人呢？”楚棂急急的问道。

　　“来不及解释……”莫云扔下一句话又往楼下跑去，楚棂立马跟上。莫云一路扶着楼梯的扶栏滑了下去，等莫云跑到一楼，电梯的数字显示还在3楼。可是……对方怎么可能没算到自己能追上电梯……

　　当莫云意识到电梯不是路过了3楼而是电梯停在了3楼时候，一切为时已晚。莫云看着从楼梯方向追出来的楚棂，无奈的摇摇头，楚棂一看电梯停在了3楼，随即也明白了。这栋楼的后面是个花园，三楼的楼道里有一扇窗户正对着小花园的树林，凶手通过窗户，借助小树林的树，逃走了，后来，他们在小树林正对窗户的一课香樟树下面，找到了一个脚印，证实了他们的推断。

　　当晚，肖海就自愿的被警方带回警局，严密的监视外加保护起来，他很清楚，警局比什么地方都安全。

　　楚棂之前跟着莫云上下来回跑，这会儿正支着膝盖喘气，抬头看了一眼莫云，这厮还大气不喘一下的在大楼周围跑来跑去，心里不禁吐槽，这家伙，跑起来是只豹子，静下来像头狼，用不完的体力。

　　招招手，楚棂把莫云喊过来，使唤这个精力充沛的家伙沿着周围找找真正的环卫工人去哪儿了。莫云听完，撒腿就跑，不带喘气休息的。

　　过了一会儿，从大厦侧面的一个花坛里传来莫云的声音
　　“找到了！”

　　楚棂连忙小跑着过去，见一个披着大衣的中年男人躺在花坛旁边的一个垃圾桶前面。
　　“估计是正在处理垃圾的时候被偷袭了，不过，环卫工人晕了过去，没有其他大碍”莫云仔细看了一下“是被手刀劈的，过一会儿应该就醒了。”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下来，楚棂就觉得困意袭来挡也挡不住，且不说最近几天被这个案子搅得睡不好，本来就缺觉，再加上今晚神经紧绷的守了大半夜，再来场这么惊心动魄的追逐战，身体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了。

　　楚棂做到驾驶位上，整个人靠在靠背上，抬着头，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车顶，莫云看着发愣的楚棂，走到驾驶位旁边打开了车门，弯腰把手放在楚棂的眼睛上挡住了他的视线。感觉到楚棂长长的睫毛扇动了几下，在掌心留下一丝酥麻，接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莫云放缓了声调

　　“楚棂，睡会吧，我来开车。”

　　“嗯……”

　　楚棂迷迷糊糊的从驾驶室出来，换到副驾驶，坐进去就不想动了，还是莫云体贴的给他系好了安全带，然后开着车，带着累坏了的楚棂回家。

　　到了家楼下，莫云停好车，看着楚棂已经睡熟了，又舍不得喊醒，于是，下车把楚棂抱了出来，用脚踢上了车门，然后锁车。心里想着，他家楚棂太瘦了，一点肉都没有，抱在怀里轻的和跟羽毛似的，看来要想办法把他养胖一点才好。

　　等到了家门口，莫云犯难了……这，钥匙在楚棂口袋里，楚棂在自己怀里，要怎么开门？
　　正在犯难的时候，听到一串钥匙的响动，莫云看着楚棂一只手从裤袋里摸出钥匙，微微转过头，眯着眼睛摸索着开了门。

　　“你醒了？”

　　进了门，楚棂从莫云身上跳下来，“嗯……”打了个哈欠楚棂继续说，“大概下车不久就醒了，你怎么不喊醒我？”

　　“你睡着了，强制喊醒会不舒服。”莫云一边回答楚棂，一边亦步亦趋跟在楚棂身后，深怕睡得迷迷糊糊的楚棂一不小心磕了摔了。

　　“也不碍事，就是刚醒会头疼，一小会儿就没事了，大老爷们的哪有那么娇贵。”楚棂边说，边脱了大衣，挂起来。虽然全程都眯缝着眼睛处于犯困状态，但是动作娴熟，可见不是第一次这么半梦半醒的回家了。以前没有自己，楚棂就是这种状态开车回家，竟然也没有出过车祸，想到此处，莫云庆幸的同时，不免一番心惊胆战。

　　楚棂脱完大衣，脱西装，接着就脱衬衣，莫云睁大了眼睛，感觉楚棂根本把他当空气，当着他的面就这么脱，他就不怕自己狼性大发直接扑了他？哦……对！楚棂现在还不知道他莫云的小心思呢。

　　清瘦的肩膀，挺直的脊背，纤瘦的腰，线条匀称的手臂，然后莫云的视线牢牢的定在了那一对漂亮的蝴蝶骨。楚棂的身材，要说强壮，真的算不上，但是要说纤瘦，那还真的有肌肉，至少背肌腹肌肱二头肌，男人该有的肌肉，他都有，但……莫云摸下巴，是因为骨架小的关系么？为什么这一身肌肉长在楚棂身上，线条就变得这么诱人，这么好看呢？那是因为，莫小云，那是你带着有色眼镜的关系啦！不对，你是带着色眼镜才对！

　　楚棂把脱下来的衬衣往沙发上一扔，莫云心里在喊接着脱啊……但是，楚棂只是摇摇晃晃的往浴室走，“砰”浴室的门关上了，色狼的视线被无情的阻绝。

　　“唉……”莫云抓抓头发，无奈的坐在沙发上，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楚棂，你什么时候才能……？该死的，好热。”

　　很快，楚棂洗完了澡，裹着浴巾出来了，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进了房间，一头栽在床上就不动了。楚棂是极爱干净的人，出了现场回来不洗澡就睡这种事，在他楚棂身上是决计不会发生的，但，也仅限于此，这不，准备顶着一头湿头发就睡觉。

　　莫云毫不客气的把人拉起来，拿过毛巾盖到楚棂头上就是一顿猛搓。
　　“莫小云，爷要睡觉！现在谁不让爷睡觉，爷崩了他！”

　　“跟你说了多少遍，不准湿头发睡觉！”莫云无视楚棂的抱怨，继续给他擦头发，只是动作轻柔了许多。

　　楚棂迷迷糊糊的想起来，小时候，他有一次湿头发睡觉被莫云发现，结果被数落了，想想就来气，还编个故事说什么枕头里有吃人脑子的虫，最喜欢湿头发的人，谁湿头发睡觉，次数多了就会变白痴，天知道小时候的楚棂真的被吓到了，生怕自己这聪明脑袋变白痴。

　　强制的被莫云把头发擦了个半干，楚棂终于如愿以偿的裹着被子躺下了，不一会就呼吸均匀的睡熟了。莫云坐在床边心里别提多满足了，多久没有看过楚棂安稳的睡脸了。

　　鬼使神差的莫云很想吻一下楚棂，他低下头，凑过去，眼看着楚棂微微翘起的嘴角，还是放弃一般的摇摇头。莫云啊莫云，百忍成仁，千忍成神，你就等着忍成神吧。

　　莫云又看了楚棂一会，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迅速的洗了澡，躺回客厅的沙发，想着楚棂的睡脸，闭上了眼睛。“晚安，楚棂。”